她將手心覆滿他整個額頭,間隙里流露出淡淡白光,很快少年的體溫便降了下去,眼皮下躁動的眼睛也歸于平靜。
她這時又注意到司徒無暮臉上的泥污和沾了血的手,思考了半晌便去拿毛巾打水。
她幾乎從未如此有過耐心,小心翼翼地幫少年擦去臉上的泥灰,幫他拂去額頭的細(xì)汗,最后又握起他的手腕,輕輕地幫他洗去手上的血跡。
第一次這么細(xì)致入微地照顧別人,王權(quán)無暮你可真有福氣。她暗自在心里想道。
也是這時,被她牽住的手掙了掙,她欣喜地?fù)P了揚眉,看著司徒無暮漸漸緩緩睜開眼。
司徒無暮無、憂?
司徒無暮的眼神有些奇怪,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澈蓬勃,反倒帶上些尚未散盡的驚恐和悲痛,他本能地抓緊了少女的手,眼眶有些濕潤。
無憂看著自己被緊緊拉住的手,又瞥了一眼滿眼后怕的司徒無暮,開口道。
無憂夢見鬼了?
司徒無暮……?
其實她猜到他是想起了前世經(jīng)歷的一些片段,可不知道怎么一開口就本能地說出那種話。
肯定是平常懟他們懟習(xí)慣了。
她有些懊惱地閉上嘴,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無憂做噩夢了嗎?我在這里不用怕
無憂身體可還有哪兒不舒服?
司徒無暮沒、沒有了,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無憂什么?
司徒無暮的情感在確確實實感受到無憂的體溫后,由恐懼痛苦轉(zhuǎn)化為眷戀與不舍。
甚至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了。
他呆了幾秒,平復(fù)了下心情后才松開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
司徒無暮我記得我在百花谷,好像被那些狐貍一爪貫穿了心臟?我還以為我要死了,結(jié)果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他語氣和眼神重歸正常,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對什么都充滿好奇的開朗少年。
司徒無暮誒我記起來了,涂山好像有種法術(shù)可以以右為本,再生左邊,是涂山救了我嗎?
無憂挑了挑眉,順手給司徒無暮遞了杯水。
無憂你說的那個法術(shù)叫斗轉(zhuǎn)星移,的確是此術(shù)保住了你的小命,但救你的人不是涂山狐妖,是我
司徒無暮稍稍瞪大雙眸,金色的瞳孔閃著微光。
司徒無暮這么說來,昏迷前好像的確看見了你的身影,可是你又怎么會涂山的法術(shù)?
無憂……
無憂不想把那么多年的事告訴他,當(dāng)然還有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原因,于是她抬手摸了摸鼻尖,隨后插著腰瞪了司徒無暮一眼。
無憂我厲害不行嗎?我作為你的救命恩人,你第一反應(yīng)不是感謝我,還問這問那的,我是不是對你脾氣太好了?
司徒無暮……???
司徒無暮看著莫名其妙就被點燃的少女,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無憂一想到他來涂山一趟差點死了,就生氣得不行,明明是在關(guān)心他,話說出口卻變了味,還越說越憤怒。
無憂你好端端的沒事來涂山干嘛?還曠課過來,涂山到底有什么東西讓你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