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愛意早已延伸你的一切,只為讓你活在我的布置的世界里。
———被強取豪奪錄
風起,雪紛,琉璃碎影穿透圓拱門洞,男人豐神俊朗,負手而立于雪中,卻偏生滿頭銀發(fā),不似遲暮之人該有之態(tài),倒像自幼如此。
他那雙冷冽的眉眼,深沉如淵,透過半掩窗柩,眺望妻子與奴仆相擁之景。
這一生所求不多,唯妻子伶謠一人,可偏偏他的愛在她眼中,視為惡徒。
三年來,他不敢靠近一步,哪怕是大喜之日,亦不敢觸碰半分。
世人言他可悲,可笑,卻不知當初一見鐘情,耗費多少力氣,才從一堆豺狼虎豹中求得她一人。
李沉舟伶謠愛我一次可好?
卑劣的語氣隨漫漫寒風飄散,無影無蹤,好似這般他的愛意便不會遭受她的唾棄。
銀鈴輕響,李沉舟在風中冷吹許久,瞧見妻子與奴仆含笑迎面而來時,他的心竄動到不能自已。
可為何,妻子望見他時的震驚,好似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連平日里極少看見的笑容也僵硬地收回。
垂在衣袍下的手指緊握成拳,發(fā)出“咯吱”的聲響,不甘愿如此被深愛的妻子對待。
到底該如何走入她的心,讓她正眼看自己?
伶謠幫主……
她收回慌亂,以閨閣小姐的姿態(tài),雙手交疊,行福身禮。
李沉舟………
這一幕落在李沉舟眼中,促使他偏頭忍淚,咬破唇肉,如鐵銹般的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伶謠………
伶謠神情復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小對血液有著敏銳的覺察力,她怎么可能會不明白那股血氣的來源,是在李沉舟身上?
只不過,她是在怨恨和醫(yī)者仁心之間猶豫不決。
伶謠伶謠可否請幫主到偏殿相談事宜。
伶謠淡然的神情,刺痛著李沉舟的心頭。
但,哪怕是甚微的關心,亦對他彌足可貴。
李沉舟好。
只一字“好”,已是他思之又思的答復,若說太多,恐遭她厭煩。
伶謠側身退后,身旁的知情也隨之挪動,等候李沉舟走在前列,相隔十米,才肯踱步而前。
對此,李沉舟平靜的瞳孔,寫滿黯然神傷,走在前方時,嘴角竟不由自主苦澀一笑。
屋內裊裊云煙,火爐燒炭,消融狐裘上被覆蓋的薄雪。
伶謠玉手交疊在腿上,端坐在屏風后,靜默無言。
李沉舟則坐在屏風外,與伶謠對立,屈膝而坐。
他細長的眼睫煽動,指節(jié)輕撫案牘上的藥罐,眼神幽幽。
不知該欣喜于她贈予的膏藥,還是該難過于她至始至終的疏離。
伶謠這些年承蒙幫主多加關照,伶謠心疾得以康愈一二。
李沉舟我待你的心意,你可有所感觸?
李沉舟望著牡丹刺繡后的妻子,那灼熱的視線如化作實質般侵蝕伶謠,令她避之不及。
伶謠………
僵持不下,她索性偏頭閉目,不給予答復,也不理會他半點風吹草動。
像極了,常言道:“眼不見,心不煩”,在此刻也算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