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鑒明日方舟和黑暗森林】
“要怎么做,西洛倫,我會配合你的?!毕膩砑词乖巽俱菜@一刻也必須要變得認(rèn)真起來,因為僅僅一年的時間,要做的事情卻會花費(fèi)百年,他們在和世界意志爭分奪秒,如果走錯一步,那么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西洛倫閉上雙眼,感受、思考、計算,無數(shù)公式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驗算、排除、建設(shè)新的公式,一條條公式拓展開來,組合成新的結(jié)果,再將其串聯(lián)起來,十分鐘,這對于任何西洛倫來說是十分漫長的思考時間。
但即使數(shù)百萬條公式浮現(xiàn)又消失,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只有滅亡?!啊蔽髀鍌惖难凵裼行龅谷挥X得自己如此渺小。但他抹了一把臉,一切哀愁也被抹去,也只能被抹去,他不能讓拖沓腳步的負(fù)面情緒存在一分一秒,此時此刻,留下的只有果決。
“讓自己的一切與這些詛咒融合,也就是說,一旦融合,我們的一切就會成為與詛咒互相抵消的事物,而隨著時間流逝,我們的生命不再是永恒,我們會死,未來我們可能不能再干涉,夏來,你想好了嗎?”夏來輕笑一聲,隨后露出了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溫柔的性格稍微崩壞了。
“你這家伙再說我可就生氣了,把我當(dāng)做貪生怕死的人一樣,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標(biāo)前進(jìn)的,而且搞得我們像是有拒絕的權(quán)利一樣,哪怕你現(xiàn)在被削弱了都可以吊打我們?!?/p>
“而且,我絕對不會放棄?!毕膩聿皇窃诳謶炙劳?,他只是在恐懼,無人領(lǐng)導(dǎo)的世界,該何去何從。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此時兩個人的想法無形的交織,對未來的無畏與為后代奉獻(xiàn)的精神互相交匯??吹较膩砩僖姷恼J(rèn)真樣子,西洛倫也欣慰的笑著。
“……這些事情,先去告訴大家吧?!蔽髀鍌愃伎计?,他最終決定將最壞的希望傳遞給自己的同袍。夏來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但是我也希望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毕膩砜粗髀鍌?,輕柔的話語卻像是打開死亡之路的大門。
“請用我做實驗吧?!蔽髀鍌愓×?,“你他媽在說什么蠢話…?!”夏來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西洛倫的手。
“西洛倫,你是我們最耀眼的希望,所以你要活下去?!毕膩頊厝岬奈⑿Σ粠魏慰謶謶n郁,“然后,我們大家,除了由人類變成的神明,我們都是身負(fù)罪孽的罪人。”夏來垂垂眸,用幾近痛苦,為死去之人悲傷的語氣簡述他們的罪過。
“我們玩弄生命,漠視生靈,我明白,我們都想要贖去罪過,但罪過無論怎么贖去,我們所犯下的罪惡都不會消逝。相反,他們會清清楚楚的存在于世界上,因為那些死去的人回不來,傷害的人走不出那陰影?!毕膩淼男θ輲е敢夂妥猿?。
“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句道歉,也不是洗去記憶的虛假幸福,他們需要的是,我們切實的補(bǔ)償,我們的罪過無論有怎樣的功績都不需要要被釘在世人都能看見的恥辱柱上。”夏來最終抬起頭,不是驕傲,而是直面自己的一切。
“道歉讓一切顯得無足輕重,消除記憶讓那些死去的人們都變成了笑話,我們之前超度的那些亡魂,他們本來可以有更好的歸宿,安安分分幸幸福福的度過一生。但是我們卻因為自己的事情送葬了他們這樣的未來,不管我們有什么理由,我們都沒有理由奪走無辜之人的性命?!毕膩砩钌畹膰@息,他為自己害死的亡魂們嘆息,他為這渺茫的希望嘆息。
西洛倫此時此刻也明白了,眼前的男人跟自己一樣,不希望自己毫無意義的死去,因為贖罪不能只是以簡單的死亡終結(jié),而是要死的有意義,能夠給那些亡靈,給之后的蕓蕓眾生帶來真正的慰藉。
“……夏來,我去準(zhǔn)備儀式,你去實驗室躺好。”西洛倫與夏來一起下定了決心,兩個人前往了夏來的實驗室。
夏來的實驗室種植著帶著清新氣味的薄荷葉,以及無數(shù)繁花。透明的玻璃似乎是為了迎接終有一日到來的陽光,白色的磚瓦塊被擦拭得十分干凈。一切都有被好好打理著,沒有絲毫異味。
兩個人搬來兩張桌子,拼湊在一起,夏來平靜的躺在上面。西洛倫捧起手,一顆天藍(lán)色的十字星浮現(xiàn)于手心上方,漂浮著的十字星像是鉆石一般璀璨。西洛倫輕聲念誦著咒語,十字星的光芒因為地面下方逐漸被吸引到上方的詛咒而逐漸黯淡下來,但它仍然發(fā)出美麗的光芒。
大十字星分裂成一顆顆小小的十字星,這些天藍(lán)色的星星落在夏來的身上,作為錨點(diǎn),將與其鏈接的詛咒灌輸?shù)较膩淼拇嬖谥?。十字星們閃爍著微弱的光,而夏來閉上雙眼,眉頭緊皺,手背上和額頭上青筋暴起,想必十分痛苦。
十字星閃爍著的微光,隨著西洛倫不斷加強(qiáng)力量,也變得璀璨,而這璀璨也不斷消耗著夏來的生命。夏來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詛咒不斷的寄生,那鉆心的疼痛讓他發(fā)出悶聲,可是他卻無怨無悔,因為這與被剝奪生命和家園的人們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璀璨的光芒不斷閃爍時,夏來身體的一部分生長出了翡翠般的鱗片,那樣的鱗片是夏來的生命在被不斷消耗的證明。隨著鱗片慢慢增長,夏來的生命也會因為透支力量而變得微弱起來。
璀璨的十字星在慢慢熄滅,而夏來的表情也慢慢地松懈下來,夏來感覺到在撕裂自己五臟六腑的力量慢慢地麻木,那痛覺也開始漸漸的減緩,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感覺自己生命的永恒消失了。
為了超度自己害死的亡魂,夏來幾乎獻(xiàn)祭了自己的魔力,而沒有多一種力量的防護(hù),西洛倫可以肯定,現(xiàn)在的夏來會比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要脆弱。
“……”西洛倫清楚,這是夏來的抉擇,也是他們每一個人的選擇。西洛倫把夏來扶起來,夏來坐直后吐出了一口鮮血,疲憊而虛弱的看著西洛倫,西洛倫點(diǎn)點(diǎn)頭,回應(yīng)著夏來的期望。
“夏來,這個儀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