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穎莎再次睜開眼,拿起手機出了門。
她走上了回家的路,準確的說,記憶中回家的路。
所有的一切都跟記憶中的場景不同,沒有那處房舍,沒有那棵櫻花樹,沒有那個人。
孫穎莎站在曾經的門口處很久很久,她仿佛又看見了那個門口,那個院子,那個人。
再一眨眼又都看不見了。
此刻,已經不生氣了。她明白言穗穗那么做的理由,她知道言穗穗知道她的情況后一定會那么做。言穗穗用她自己的生命換來她的醒來,她有什么理由去怪她呢。因為她而死亡的人,她有什么權利去怪呢?可她卻又很想怪言穗穗,怪她為什么留她一人,怪她為什么要犧牲她自己換取自己一人平安。
她只是想讓那人陪伴著自己久點,哪怕永遠都不醒來,有錯嗎?她只是想有那么一個人,有那么一個至死都暴烈地愛她的人,可是她好像錯了,自認為能把她留在身邊,卻沒想到自己才是她離開的原因。
淚水落下,差不多的地點,卻沒有人溫柔地拭去落淚者的眼淚。
那個看不得她落淚的人不在,淚水似乎沒有必要落下。孫穎莎吸吸鼻子,把淚水憋回去,轉身離開了。
該放下了,就當是一場夢,夢醒了,就該回到現實。自己也該好好做回自己,別讓她擔心,不然讓她看見了,又該心疼了。
她會一直愛她,即便風景都塵埃。
往回走的路上,太陽也與她共情。
夕陽,將世界像血一樣染紅了的,太陽的最終宿命,她也在感嘆自己還可以看多少次,這種悲哀的天色。
一個人的死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座墳墓
但對于相依為命的人來說
卻是整個世界都被墳墓掩埋
幸虧遺憾無聲,否則整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