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系青春

第一章 裴回，邊緣之人

“到此為止吧，刪了，再見”

將這條消息發(fā)出后，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隨后有些生疏的劃到了聯(lián)系人界面，點下了刪除。確認(rèn)無誤后，我將手機平放在桌上，直到手機屏幕徹底熄滅，我才看向了窗外。小小的城今日久違的下起了大雨，空氣中卻依然彌漫著令人厭惡的悶氣；天空灰色的一片，就如我熄滅的心情一般。

我和認(rèn)識了九年的朋友絕交了，不是吵架也不是玩笑，而是實打?qū)嵉恼嫘摹?/p>

他變了，不是我所認(rèn)識的那個人。但說白了，我和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角色。我只是一個不配擁有感情的路人角色，而他，毫無疑問的，是青春歌劇中的主角。他的身邊從來不缺朋友，但我不一樣，和他絕交了，那我就是真的孤身一人。所以，放下手機后，我感到了些許的落寞。心中有種不知名的痛在割著我的靈魂，痛苦與不甘的回憶一次次的涌上了心頭，我明白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自己只是個沒用的廢物而已。

沒有朋友，沒有戀人，家人也對我不管不顧，優(yōu)秀的妹妹是他們的名面，我只是個失敗的、不成器的兒子罷了。

“老哥，你發(fā)什么呆呢？”

突然出現(xiàn)的妹妹的聲音讓我回到了現(xiàn)實。

“老哥我正在思考人生大事呢?！?/p>

“又開始了啊……喂，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喂！”

“哎……真的呢……”

淚水在不經(jīng)意間劃過了臉頰，我卻完全沒有注意。

“老哥……發(fā)生了什么嗎……”

“沒……沒什么啦……和朋友吵架了而已。”

“是嗎…吃飯咯…”

“哎？有我的份的嗎?！?/p>

“肯定是你可愛的妹妹給你做的啊！爸爸和媽媽他們也是，為什么對你偏見這么大……

明明哥哥是很溫柔的人?！?/p>

我看著妹妹朝廚房走去，內(nèi)心有了一點點的安慰，至少還有她愛著我。

“后天……就是高中生了呢……”

我最后嘀咕了一下，走出了自己陰暗的房間。

我的妹妹，裴卿如，比我小一歲，但是和我同時上高一，她是為數(shù)不多理解我的人，所以我自然很疼愛她。但我這個哥哥也只能當(dāng)暗角，和陽光開朗、熱情似火的她完全就是對立的彼此，所以，我也很少去干涉她的生活。

我沒有所謂的青梅竹馬什么的，鄰居的孩子也只和妹妹很熟，對我則是很嫌棄的態(tài)度，當(dāng)然包括他的父母，畢竟連自己的爸媽都不喜歡我，這是肯定的吧……能讀市里最好的高中也是因為妹妹的哀求父母才走關(guān)系讓我進去，我確實是個失敗的人呢。

所以，我對高中生活也沒有什么期待。

9月1日，上午7點整。

我坐在了離教室窗戶最近的位置，在這一天，我成功的成為了一名高中生。妹妹則是跟我一個班，不過剛一到來就吸引了一大堆人的注視，和坐在角落里的我簡直天差地別。

“請問……我可以坐這里嗎？”

一聲輕語在我耳邊響起，我猛的一驚，朝后看去，是一位留著黑色長發(fā)，透露著知性美的少女，小麥色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想必保養(yǎng)的很好。

“請便?！?/p>

我吐了口氣，反正也是臨時坐坐而已，想那么多展開干什么。禮貌的同意了之后，少女輕輕的抽出椅子端坐下來，透露著一股優(yōu)雅大方。

“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突然的開口詢問讓我有些措不及防。

“裴…裴回?！?/p>

“裴回同學(xué)嗎，你好，我叫顧筱?！?/p>

“你…你好，顧筱同學(xué)?！?/p>

啊啊……完蛋了，好恐怖的威壓……初中時期根本就沒怎么跟別人對過話啊……好緊張，還有這是什么啊？我的青春戀愛物語的展開？絕對不可能的吧！

“你看起來好像很喜歡看書呢，從我進來到現(xiàn)在一直再看…《昨日世界》嗎？”

顧筱冷不伶仃的冒了一句話出來。

“啊算比較喜歡的吧，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書。”這是實話，我無聊的時候真的只會看書，因為無論做什么都顯得很孤獨。只有讀書才顯得我的孤獨是優(yōu)雅的。

“這樣啊，為什么不去認(rèn)識下新同學(xué)呢？”顧筱再次開口了。

過去不好的回憶一下涌上了心頭……因為害怕與人交流，所以每次開學(xué)我都會遲到去學(xué)校，結(jié)果就導(dǎo)致了如今孤僻的性格。

“嗯……不是很喜歡和人交流?！?/p>

“是嗎，那看起來我們兩個是同類人呢。”

顧筱笑了笑。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像她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和我一樣孤僻沒有朋友 。

“老哥，剛開學(xué)感覺怎么樣？”

卿如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朝我走來，“啊，你好我是你同桌的妹妹裴卿如?！泵妹脣故斓某欝愦蚱鹆苏泻?，“你好，我是顧筱。”顧筱也禮貌的點了點頭，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你和你妹妹完全是兩種人呢?！鼻淙缱哌h(yuǎn)后，顧筱感嘆了一下?！按_實呢，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她的哥哥會這么陰沉吧?！蔽倚α诵?，繼續(xù)看著書。顧筱也從自己的書包中掏出了書本，并翻閱了起來，我們的對話也就此結(jié)束。

“好了，都回座位上去了，少年們！”

一個留著干練短發(fā)的那種強人邁進了這間教室，身著一襲黑色西裝又增添了些許神秘感。她大踏步的走向了講臺中央，默默的看著人群落座。直到周圍安靜下來后，她開口了。

“歡迎來到我的班級少年們！我是你們高一這一年的班主任上官靜是也。任教科目是語文哦！”

充滿朝氣與干勁的聲音爆發(fā)出來，和我的無精打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周遭的同學(xué)熱烈的鼓起掌來，我也象征性的拍了拍手，無奈的嘆了口氣。

隨后，是一系列的演講，我全然未聽，一直持續(xù)到了班級干部的選舉。

“班級的話，我想先把班長和三大委員確立下來，就從班長開始吧。有沒有誰愿意自愿的呢？”上官老師笑瞇瞇的問到講臺下的眾人。

空氣先是寧靜，然后一雙手有些顫巍的舉了起來，抬頭看去，是我的妹妹。

“那個……老，老師，我很想常識一下！雖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但是我覺得我要在我的青春里留下這樣的回憶，所以……可以讓我嘗試一下嗎？”妹妹中氣十足的問向老師。

“哦！你是裴卿如嗎！很有底氣呢！還有沒有別人愿意參加？”上官老師高興的說。

“老師，既然卿如都這么說了，那我們肯定要支持她當(dāng)選吧？是嗎大家？”

“是啊是??！”周圍的人被一個男人給帶動了。

這家伙誰啊，敢這樣叫妹妹的名字，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嗎。不過這情緒的帶動能力是真的強啊……這樣一來，妹妹就當(dāng)選了。

“好！那么我們高一6班的班長就是裴卿如同學(xué)了！大家掌聲歡迎！”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傆袊@著主角跑的配角，也有沒有情感的路人角色，像我這種人。

……不過是襯托主角的路人罷了

“中午了呢。”下課鈴響起后，顧筱伸了個懶腰?！班牛形缌四??！蔽译S意的應(yīng)和著?！耙黄鹑コ燥垎幔俊彼龁柕?。

“你沒朋友嗎……怎么盯上我了……而且，和我這樣的人不會覺得不適應(yīng)嗎……”我不禁吐槽道。

“雖然你說的很欠揍，但確實是這樣的。還有，別太貶低自己。走吧?！彼恼Z氣略顯冷酷的說。

她這樣的人…原來也會沒有朋友嗎……我一邊想著，一邊跟在了她的后面。

“卿如原來你還有哥哥?。『湍阋稽c也不像呢，好陰暗?！蹦夏皦m大大咧咧的說。

“哈，哈，有嗎……”我有點不是很舒服，哥哥又被人給誤會了。但是我卻不敢反駁。

“有啊有啊，眼神真的好像死人一樣呢。跟開朗的你完全不像呢！班長大人?！睆埪漤嵰哺胶椭谖抑車娜诵α似饋?。好不爽……但是我卻什么都做不到。對不起，哥哥，我沒有能力去守護你……

因為……我一直都是跟在哥哥身后的長不大的娃娃。

“裴回，你為什么和你妹妹完全不像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真的好違和?！鳖欝阋槐菊?jīng)的吐槽道。

“我這人天生就這樣，沒有朋友也沒有戀人?！?我自嘲似的說，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我的任務(wù)只是守護好妹妹，其他的東西我不用去考慮。這是父親所給我的任務(wù)。

“你的高中生活無所謂，必須照顧好妹妹，懂嗎？”

是啊，我的高中生活什么的，沒有人會在意。畢竟，我只是個路人角色。

“天生就這樣啊……那我們兩個也挺像的?！鳖欝阈α诵Γ也]有和她成為朋友的想法，我的青春不需要多余情感。

“嗯，確實呢?！蔽抑皇呛喴椎幕卮鹬?。

此后，便是漫長的寧靜。

“小靜醬～中午好啊～”一個女人從我的背后抱住了我。

“鏡茹玥…別鬧?！蔽也粷M的把她推開，“哎…好冷淡……”她乖乖的松開了手，轉(zhuǎn)頭看向了我桌上的調(diào)查表。

“夢想……調(diào)查表？又是這個啊……我看看這個學(xué)生是誰？裴回…夢想是……喂！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么鬼。”鏡茹玥嘀咕著。“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學(xué)生呢……有點煩。”我嘆了口氣，看著桌上的調(diào)查表。

“裴回嗎……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呢?！?/p>

高中生活的第一天結(jié)束了。

疲憊的扎到在床上，我一點也不想動。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一直感到無力?？赡芪艺娴膲櫬浒?。

“老哥，吃飯咯?！鼻淙缯驹谖业姆块T前說道?！袄习炙麄兡兀俊蔽衣恼玖⑵饋??！八麄儍蓚€要連著出半年的差，沒和你說嗎?！泵妹糜行┏泽@的問，“沒有說，吃飯吧?！蔽衣晕⒂悬c悲哀，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有點太低了呢。

“我說啊老哥，南陌塵這人真的超搞笑的……”我靜靜的聽著妹妹在學(xué)校里面的趣聞，溫柔的點點頭，我并不知道怎么接話，所以選擇了微笑。

“哥哥?！泵妹猛蝗粐?yán)肅的說。

“怎……怎么了嗎？”我問。

“好不容易高中了，你也交幾個朋友嘛。”她有些生氣的說。

“哥哥我啊，不需要所謂的朋友。”我好像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不堪，淡然一笑，只是溫柔的注視著我的妹妹，“只要你好好的，哥哥怎么樣都會開心?！蔽倚α诵Γ以谶@世界的唯一寄托，多半就是我這個可愛的妹妹吧！其他的感情，我似乎已然不在乎了。

“哥哥這種話對自己喜歡的人才有效果啊……”妹妹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我嘿嘿的笑了笑，吃起了飯。明明和平常的味道一樣，但我總覺得更加的可口了?；蛟S，我的珍視之物就是這平凡的日常吧！

因為除了這里，我沒有別的容身之所。

“早哦，裴回?！?/p>

顧筱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拉了起來，我有點依依不舍的將臉從桌上拔起來，“早……”我揉了揉眼睛，大大的打了個哈切。“你昨晚沒睡好嗎……”她不經(jīng)意的吐槽道，“嗯…差不多吧。”我回答了她，她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了杯咖啡:“要好好睡覺啊，下不為例了?！?/p>

“為……為什么?！蔽蚁乱庾R的開口了?！鞍?？什么為什么?！彼芤苫蟮膯柕?。“啊……那個…就是，我又不是你朋友什么的…不用對我那么好……”

“哎……我們兩個……不是朋友的嗎……”喂！為什么你的畫風(fēng)一下子就變了?。　啊瓕Α瓕Σ黄?，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對不起……”“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顧筱！”眼見她突然傷心起來，我趕忙叫住了她?！拔乙郧昂苌俸蛣e人有過多的交集，所以……我對人際關(guān)系可謂是一竅不通的，所以你愿意我是很樂意當(dāng)你的朋友的！”我覺得自己說的話惡心的要死，心中的羞恥感達(dá)到了頂峰，完了，有點想死。

“真的嗎……那么，今后就要記得，我是你的朋友哦！”

她又笑了，笑的很好看。

我的高中，迎來了第一個朋友。

“朋友嗎……完全不明白呢?！敝形缥缧莸哪嵌螘r間，我獨自偷摸到了天臺，比起人聲鼎沸的教室，安靜的地方我更加喜歡。

“人際關(guān)系什么的我完全不明白呢……朋友什么的我真的需要嗎……完成任務(wù)就行了吧，反正以后高中畢業(yè)了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但是就因為這樣的理由就和別人絕交，是不是過于的過分了……而且，她說過，我和她是一類人……那樣的話，絕交了她一定會很傷心的吧……”在天臺上，我獨自喃喃自語:“不行，過去的記憶又涌上心頭了?！?/p>

“你又過的怎么樣呢……蠢貨?！?/p>

“內(nèi)個，這位同學(xué)，學(xué)校天臺學(xué)生是禁止進入的哦……”

天臺的入口一陣女聲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嗚哇！誰？！”我被嚇得不輕，趕忙朝入口看去，一位看著十分柔弱的女孩正站在門口?！昂鼙竾樀侥懔?，我是學(xué)生會例行檢查的成員，現(xiàn)在得麻煩你跟我去一趟學(xué)生會了?！彼_口道。

“?。?！”

“你是高一新生吧。叫什么名字。”路上，她問我。

“是……是的，我的名字叫裴回……”我有些沒有底氣的說。

“裴回同學(xué)嗎……你好，我是學(xué)生會的紀(jì)檢部成員，高二的南夢澤，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認(rèn)識你?！睂W(xué)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雖然該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我……開學(xué)第二天就要被制裁了……爸媽又要用電話轟炸我了吧……

“為什么會在那種地方待著？”學(xué)姐笑瞇瞇的問我，“啊……這個，喜歡？”我很牽強的說，“確實呢……現(xiàn)在的學(xué)生確實喜歡獨處呢……”學(xué)姐一臉天然呆的回答。

這個女人……是我最不擅長應(yīng)對的性格，快點吧！學(xué)生會室，快點到吧！

“部長，這就是才發(fā)現(xiàn)的小調(diào)皮。”學(xué)姐把我領(lǐng)到了一處很大的會議室里面，里面坐了四個人，我瞬間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高一的新生吧，叫什么名字？”被稱作部長的女人走了過來，“你……你好，我是裴回……”越到后面越?jīng)]有勇氣了。“裴回嗎……你好，我是紀(jì)檢部部長林落秋。能大致說說你干了什么嗎？”

我把我在天臺上發(fā)呆的事說了。

“啊……會長，你怎么看，按照學(xué)校的制度這件事要報給老師的，但我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吧？”林學(xué)姐看向了那邊的神秘男人。“……嗯，我也覺得這就是件小事，但是肯定不能不懲罰……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學(xué)生會長上官銘宇，幸會裴回同學(xué)?！?/p>

這種情況怎么都不應(yīng)該說是幸會吧喂！我尷尬的點點頭，看向會長。“我說，正好學(xué)生會原來的那個總務(wù)轉(zhuǎn)走了，不如讓這小子補位如何？”坐在桌前的女人提出了一個讓我驚恐萬分的提議，“哎……我也覺得，開學(xué)了總務(wù)的活全部交給我和江江了呢～”在她旁邊的女人也附和道，“喂……不是，不問問我的意見的嗎……”我很弱的問?！安贿@樣做的話你就只能見老師了哦……”“好的我答應(yīng)！”我非常懦弱的答應(yīng)了。“嗯，這樣就好辦多了，就喜歡你這樣率直的人！”提議讓我當(dāng)總務(wù)的女人站起來勾住了我的肩:“你好啊裴回，我是學(xué)生會副會長江漱清，在我旁邊的是學(xué)生會會計夏明悅?！薄澳愫门杜峄赝瑢W(xué)?！?/p>

“你……你們好……”我弱弱的說……

“學(xué)生會的加人流程我會告訴各個老師的，裴回同學(xué)你明天中午和下午來就可以了，回去吧！”會長笑著說，“好……好的?！蔽覈@了口氣，走出了學(xué)生會室。

“喲，裴回，你在這兒呢。”

“哎……上官……老師。”

“那個……老師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弱弱地問?！澳阕蛱鞂懙氖裁赐嬉鈨?？”老師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紙?！鞍ィ∵@東西原來被收走了的嗎！”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夢想調(diào)查表”，“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你的人生這么悲觀的嗎?！鄙瞎倮蠋焼栁?。

我的人生？不，不對吧？我存在下去的意義貌似也只是保護妹妹吧？我哪有什么人生？只不過是局空殼罷了。我沒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也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意義。

“那個，老師你想嘛，像我這樣的人成績不算很好，存在又低，又沒什么朋友的人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去找到自己存在下去的意義的啊……”我在胡說八道，在不斷的逃避不斷的詭辯，我一直都在回避真相。老師嘆了口氣:“你領(lǐng)罰加入學(xué)生會的事我已經(jīng)在門外聽到了，好好干，走吧?！?/p>

好可怕，這個女人是跟蹤狂嗎？！

“你哥哥從小就這樣嗎？”我看向了躲在我桌下的裴卿如，不由得嘆了口氣。“嗯……他一直在回避自己真正的內(nèi)心……”裴卿如帶著些許哭腔的說:“每次在父母面前，無論什么事，他都會幫我承擔(dān)所有責(zé)任，哪怕不是他干的事，而且還次次笑嘻嘻的對我說沒事，其實我知道他的痛苦，孤獨，沒有朋友，成績也不算好，沒有誰真正在意過他，這樣的哥哥，我真的不想擁有，我真的很希望他可以像我一樣，有朋友，被他人重視，老師，你叫我過來，是想找到拯救哥哥的辦法的，對嗎？”

看著那張帶著淚痕的臉，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去哪里了？大半個午休沒看見你?！被氐阶簧虾?，顧筱問我。

“被學(xué)生會的處罰了……”我如同將死之人般用嘶啞的聲音說到。“哎，不是吧！？”

他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呢……

我停下了手中的筆，靜靜的看著天空思考。

裴回，我哪里變了？

從始至終，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我的摯友啊！

如果說青春只有三種色彩的話，那我覺得是這三種——耀眼的白，不凡的黑，以及落寞的灰。

毫無疑問的，我的青春是灰色系的，落魄與孤寂，正是我常常擁有的東西，所以，灰色系是形容我的青春最好的名詞。

高中生活的第二天末尾，我寫下了這篇自稱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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