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木屋,小安寧踮著腳趴在灶臺邊,眼巴巴地望著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甜粥。
"爹——"她拖長奶音,小手拽了拽高深的衣角,"能吃了嗎?"
高深彎腰刮了下她沾著面粉的鼻尖:"再等會兒,等娘親起床一起吃。"
話音剛落,后院傳來"嘩啦"一聲巨響。
父女倆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娘親又把雞窩拆了。"安寧老氣橫秋地搖頭,頭頂兩個小揪揪跟著晃了晃。
高深把粥鍋端下來,順手往女兒嘴里塞了塊蜂蜜糕:"去看著你娘,別讓她被母雞啄了。"
安寧鼓著腮幫子點頭,像只小倉鼠似的往后院跑。
后院一片狼藉。
張星雨灰頭土臉地站在倒塌的竹籬笆前,腳邊是四散奔逃的母雞。見女兒過來,她眼睛一亮:"安寧!快來幫娘抓雞!"
"娘親又偷雞蛋?"安寧蹲下來,從草叢里摸出個溫熱的雞蛋,"爹說了,要等母雞孵小雞的。"
"就偷一個。"張星雨豎起食指,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給你做蜂蜜蒸蛋。"
安寧眼睛頓時亮了。
母女倆貓著腰圍堵最后一只蘆花雞,眼看就要得手,張星雨突然腳下一滑——
"嘩!"
兩人齊齊栽進剛下過雨的泥坑里。
......
高深找到她們時,兩只"泥猴子"正蹲在溪邊互相擦臉。
"爹爹!"安寧頂著一臉泥巴印撲過來,"我們抓到雞啦!"
高深單手抱起女兒,另一只手拎起渾身濕透的張星雨:"雞呢?"
張星雨眼神飄忽:"......飛走了。"
安寧突然從懷里掏出個完好的雞蛋,獻寶似的舉高高:"但保住蛋啦!"
陽光穿過樹梢,在溪水上灑下碎金般的光斑。高深看著懷里笑嘻嘻的小泥猴,再看看身邊同樣狼狽卻眉眼彎彎的妻子,突然低頭在兩人臉上各親了一口。
"回家洗澡。"他笑著說,"中午吃蜂蜜蒸蛋。"
溪邊響起一大一小兩聲歡呼,驚飛了枝頭的山雀。
木屋里飄著甜絲絲的香氣。
"爹!蛋要焦啦!"安寧急得直跺腳,小手扒著灶臺邊緣,鼻尖沾著一點蜂蜜。
高深不慌不忙地揭開蒸籠:"再等三息。"
張星雨從背后冒出來,趁他不備飛快地偷舀了一勺蛋液。"燙!"她咝咝吸氣,卻還是把蛋羹含進了嘴里,眼睛頓時彎成月牙:"甜度剛好。"
安寧急得拽她衣角:"娘親偷吃!"
高深轉(zhuǎn)身,正好看見妻子沖女兒眨眼睛:"噓——這是咱們的秘密。"
"不行!"小丫頭氣鼓鼓地轉(zhuǎn)身告狀,"爹爹!娘親她——"
話沒說完,嘴里就被塞進一勺滑嫩的蒸蛋。安寧瞬間忘了要說什么,幸福地瞇起眼睛,頭頂兩個小揪揪都跟著晃了晃。
"小叛徒。"張星雨捏她臉蛋,"一勺蒸蛋就被收買了?"
安寧含著勺子含糊不清地說:"因為爹爹做的最好次(吃)嘛......"
陽光透過窗紙,在灶臺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蒸籠的白霧里,高深笑著給兩個饞貓分蛋羹,特意把碗底烤得微焦的脆皮留給安寧。
"慢點吃,"他擦掉女兒嘴角的蜂蜜,"鍋里還有。"
張星雨突然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我的呢?"
"你那份不是偷吃完了?"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
安寧看著爹娘笑鬧,突然舉起小木勺:"還要一碗!"
窗外,山風拂過菜畦新栽的嫩苗,驚起一串晶瑩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