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頓了頓“她呀,是一只白玫瑰的花妖,在魔界的邊緣處生長,卻稀里糊涂來到了人界,為了不被當成另類,只得修行化形成人,找了個琴師的活在人間,但她喜歡的是舞蹈,舞動長袖,如云無霧。可是他更羨慕那些鳥類獸人。
獸人在化形為人之后可以在兩種形態(tài)之間互相切換,重傷或虛弱之時也會切換,黃梨園就有這樣的一群舞姬,三天一小場,七天一大場,卻總有幾個不露面的,他們不是被賣來或是被園主救下報恩的,而是被請來的,只會在每年的新春之夜伴著煙花悠然起舞,雖都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是光看那身段就知道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
她總是癡癡的看著。
那時的我已經(jīng)是家族中小有名望的巫師了,執(zhí)意來到人間歷練,憑借著一些藥水的買賣為生。
那天我飛到了她的旁邊,雖然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的煙花會了,舞姬換了一批又一批。在漫天燈火的映襯之下,她的眼睛很亮,烏鴉是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的,把它們收集…珍藏。
在這個節(jié)點下,屋檐上的我化作了人形,是那么猝不及防,我狠狠的摔在了她的旁邊,而她只是笑著對我伸出了手把我拉了起來,幫我拍拍衣服上的沾灰。
那個傻子呀,還以為我是人,修行滿之后,選擇了烏鴉這一獸類,纏著我問了好久。
我打算給藥水拉拉業(yè)績,告訴她說喝了藥水之后化形的,那個傻子居然信了,在梨園撫琴的空閑時間,就會來我的小鋪子前,買一瓶輔助化形藥水。
我一開始以為她本是人類,這樣的藥水喝上兩瓶足矣,但是她咕嚕嚕把兩碗的量都喝了,也沒有看見什么羽毛。
在我逼問之下,她告訴我她是花妖的往事,這對我來說奇特萬分,要是練出了這樣子的藥劑,巫術(shù)有那般了得,那我們的長老之位肯定非我不可了,想到這里我頭腦發(fā)熱,一時就答應了下來。”
Him皺了皺眉頭“說重點?!?/p>
而影影則細細聽著,瞪了him一眼,him尷尬的笑笑。
“后來呀,她成功變成了一只白鴿獸人,參加了那年的煙花會,而我則是帶著藥去其他長老那里競選。
可是藥的配方是錯的……在眾人的鄙夷之中,是藥瓶碎裂的聲音。
我是個不合格的巫師。
被下隨機的詛咒,被踢出巫師身份,也是應該的,誰叫我學術(shù)不精還是研究……”少年苦笑道。
阿青猛的抬起了頭,細細打量著這少年,那種被人唾棄的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不堪回首。
“在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上,她化出了原形,卻是一只白玫瑰。
我知道藥水不對勁后連忙飛過去,但她的花瓣零散,上面有著鳥獸踩過的痕跡,在場的人只看到了一只烏鴉銜著一只白玫瑰飛走,有一只白鴿不見了蹤影。
她只是在小木屋中望著窗外漫天的煙花發(fā)呆,眼中沒有絲毫埋怨和失落。
“真不怪我啊,不退款?!?/p>
“切,不怪。謝謝,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加入,我的根是在地下的。你這個奸商還是有點用處的?!鄙倥难圻€是那樣清澈明亮。
“有什么打算?還是去撫琴嗎?”
“賴在你這,等你把我變成白鴿,或者把我的銀兩都吐出來?!鄙倥A苏Q?。
“等著吧,肯定會讓你變成白鴿的,只不過現(xiàn)在我沒有巫師身份,不能購買藥材了,有些麻煩。”
“?。克麄儼涯愕奈讕熒矸荨?/p>
“對,不過要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木屋了,旁邊的花園記得澆水?!?/p>
“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
“如果想變成你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鄙倌暌桓膭偛诺纳⒙?/p>
“嗯……”
似沒有想到,少年慌慌忙忙就去采藥了,我當時心中胡亂想著。“那……按照獸人的叫法,應該叫一聲妻主,還是魔界的叫法,但這個我不太清楚啊?!钡桥R走前還是在她耳邊輕輕喚了一聲,她的耳朵紅紅的,應該是聽到了吧?
”可不巧的是那個山谷又陡又窄,我一個失足就滑落到了山底。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不安和驚恐的神情,她眼睜睜看著我滑了下去,朝我奔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過了幾天我才清醒,我的頭昏昏沉沉的,已經(jīng)化成了一只烏鴉,翅膀上的羽毛殘缺,帶著血腥和泥土混合的氣味。
我是一步一步蹦著回家的,很滑稽,很可笑。
但是她死了。
小小的木屋旁,花朵競相開放,屋中的設施一塵不染,只是三尺白綾懸掛屋上,一只白鴿閉上了眼,羽毛化作玫白瑰花瓣,片片落下,蕭然如雪。
她大概是以為我死了吧,我一直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說。
但是我頭腦發(fā)熱,想把自己埋在旁邊,但命運捉弄人啊,他們下在我身上的詛咒是永生。
我把旁邊的花園種滿了白玫瑰,日夜?jié)补唷?/p>
直到一天有一團黑影來了,他遞給了我一枚銀做的玫瑰形狀的胸針,滴上了兩滴藥劑,把藥瓶給了我,復活了她,代價只不過是讓我當他的載體。”
“我認為很值”,少年輕輕立起指尖有一團黑色的火焰。
“你這是被魔族附體了,知道不?”303的神情變得激動,鐮刀在他的脖子上面磨出了淡淡的血絲。
少年苦笑道“我當然知道啊,可是這又如何?”
Him皺了皺眉頭“現(xiàn)在讓他從你的身上滾出來,還有救”
“可是她就沒救了!”
四周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