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一晚看了場電影過后,六小分隊就一直宅在院里,畢竟都在過年,外面沒什么好玩的,一直到正月初五時才陸陸續(xù)續(xù)在街上看到些小販
“在這樣熬下去我都要長草了”
章蔚看著手機(jī)里反反復(fù)復(fù)放的電視劇感到空虛寂寞,王航還在補(bǔ)覺,大概是昨晚熬太晚了吧,林一樊突然想起來什么問道“恬詩敏,要不去逛逛唄,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不能總待在家里吧”
恬詩敏本來拿著薯片袋子的手突然拍向桌子“沒錯!我們是該遛一下咯”“必須是遛這個字么”林一樊散漫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邊上,食指有意無意的點(diǎn)在桌上
“快去叫她們出發(fā)!林一樊你去把王航拖起來”
裴梓淞聽著樓下的聲音沒什么興趣,帶了個耳機(jī),梔丞出了房門走到走廊邊,回頭看了眼裴梓淞“去嗎?”
“沒意…你想去嗎?”裴梓淞?xí)和A艘魳?,也望向門口外的梔丞,那人嘴唇張張合合但裴梓淞沒有聽到一句,她起身放下耳機(jī)走到梔丞面前“什么?”
“嗯…”裴梓淞沒有出門的想法,但看見梔丞想去,又莫名的想陪她
“章蔚蔚!我們待會出發(fā)”裴梓淞朝下面喊了一聲“好!!”樓下和上面隔著距離,章蔚怕裴梓淞聽不到還加大了音量
大家整裝待發(fā)出了門,外面的鋪?zhàn)由俚目蓱z,就當(dāng)散步吧
大家一起漫步在寂靜的公園中,享受清晨的寧靜,遠(yuǎn)離喧囂與壓力。這時她們卻發(fā)現(xiàn)前面圍著一團(tuán)人
林一樊“那是什么?”
恬詩敏“哦,我想起來了這里有個千年大樹,所以每當(dāng)過年這個時間段人們會把心愿寫在福牌上掛上去”
裴梓淞看著樹上飄著的紅絲帶和聽見木牌被風(fēng)吹的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心里莫名安心許多,真有那么邪門嗎
恬詩敏“要不我們也去試試?班長”
“好”
裴梓淞被梔丞硬塞了個福牌,她握著筆遲遲不知道寫什么,旁邊的林一樊他們已經(jīng)寫完開始掛了,梔丞拍了拍裴梓淞“你寫的什么?”“啊…?沒,說了就不靈了”
微涼的風(fēng)迎面拂過,從指尖涼到心底。裴梓淞打了個寒戰(zhàn),風(fēng)刮在她的臉上,有點(diǎn)疼
梔丞把圍巾摘下來帶在裴梓淞的脖子上,圍巾很大,剛好捂到耳朵,很暖和
這時裴梓淞突然知道要寫什么了“松枝以后每年都在一起過”
日照西山,夕陽的余暉斜照下來,在不遠(yuǎn)處的小巷子仿佛都被染成了橘紅色。夕陽的蕞后一絲余暉也被吞沒霓虹燈亮了起來,到處閃著七彩的光。
公園桐樹幾棵,樹影傾瀉在她的身上,波光瀲滟,她的笑飽滿熱情,似陽光下的葵,開得絢爛,似有大把的陽光棲在里頭。
梔丞摸了摸裴梓淞的頭“笑的很美…”
耳邊傳來恬詩敏的聲音“你們?nèi)ベI紅繩嗎?”
“什么紅繩?”
“快來買一根紅繩吧,保新的一年平平安安,萬事順?biāo)?!二十一串啊?/p>
“這不純騙人嗎?”裴梓淞攏了攏圍巾,模樣很可愛,梔丞看向裴梓淞的目光就像在看待一只驕傲的小貓
“要不去看看吧,班長?”章蔚拉起梔丞的衣袖,她低頭看了眼被人拉住的布料忍住想抽回的舉動,把視線放在裴梓淞身上“嗯?”“要去就去,看我干嘛…”
裴梓淞并和雙手往里面吹了口氣,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很多,呼出的氣化成絲絲白霧,恬詩敏往章蔚頭上揉了一把“好啦,蔚蔚呀,我陪你去吧,不用管班長她們的”林一樊說是先去打探一下,實(shí)際上已經(jīng)和王航買上了,兩個“大傻子”還在那笑嘻嘻的把買的紅繩帶在手腕上“二十的一根紅繩你們說買就買哈,在學(xué)校買一包紙巾都躊躇半天耶,到頭來還是借我我滴”恬詩敏沒管章蔚有沒有同意,摟住她的肩膀就向人群中追去,跑到了小販這,恬詩敏才看見兩人手里各拿一根紅繩,不禁笑罵道
裴梓淞仰起頭看著梔丞,用手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去吧,幫我看看,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梔丞這才動心走到小販前和她們打照面“班長?你盡然真的愿意來呀”恬詩敏剛幫恬詩敏戴上紅繩,轉(zhuǎn)頭就看見梔丞拿起那紅繩打量
“還是看看吧,就當(dāng)入鄉(xiāng)隨俗吧,圖吉利”
那老板看是一位年輕的小姑娘便突然推薦到“小美女啊你可以瞅瞅這個撒,這兩個是一對滴,保姻緣滴呀,我看你也是談朋友的時候哈,這個最合適不過了”章蔚突然攔在前面“抱歉伯伯,我們還是學(xué)生,這種要不到”說完章蔚側(cè)過頭踮起腳小聲對梔丞道“班長,他是誆人的…分明就是看我們小好騙,這個明明和別的一模一樣卻貴了那么多”梔丞蹲下來看章蔚“圖吉利罷了沒事”恬詩敏一臉看破不說破,分明是想和某人一對,卻非要騙我們蔚蔚,可憐~章蔚沒見過班長第一次這么溫柔的說話,有些愣住了,恬詩敏趁機(jī)會把章蔚拉到邊上“你像個傻子”“什么?!”章蔚睜大眼睛想解釋卻被恬詩敏捂住嘴,章蔚的手還懸在半空指著那邊
“就這個了”“我看妹子你就是豪爽模子耶”那人將盒子交到梔丞手里,裴梓淞獨(dú)自一人蹲在樹下有些僵硬,傻傻的像找不到家的小朋友“梓淞”“嗯?”梔丞站在裴梓淞面前,她很高,裴梓淞蹲著要仰頭很高才能看見她“干嘛,你真買了?”裴梓淞抬著脖子有些不舒服,干脆站在石凳上俯視梔丞“嗯,給你的”裴梓淞接過梔丞給的手鏈,紅繩上面串著棕紅的珠子“為什么給我買?”梔丞把裴梓淞抱下石凳回道“不想讓你死…離開我”裴梓淞被抱的心里一暖,但聽到梔丞的回答有些生氣“大過年的別提死字!不吉利”“好”
裴梓淞將盒子塞到口袋里,梔丞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對裴梓淞道“不能一起帶嗎?”裴梓淞沒理梔丞的,隨便敷衍了幾句“太幼稚”梔丞和裴梓淞漫步在公園里,偶爾可以看見幾株銀杏樹,但此時葉子已經(jīng)掉光了,留下一棵空落落的樹干,裴梓淞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顯得心里莫名空虛,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從二樓跳下去的時候,本來滿地金黃的銀杏葉卻染上幾抹鮮血,大晚上的讓路人看到估計要嚇?biāo)?,但還好那個巷子住的人不多,晚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少,風(fēng)一吹,次日一早便找不到那抹紅了,又是一片金黃,讓人根本想不到那個夜晚的事…裴梓淞盯著樹枝有些入神,以至于梔丞在叫她時,完全沒察覺“裴梓淞?梓淞!”“…啊?!怎么了”裴梓淞這時才注意到梔丞焦急的目光,梔丞幫裴梓淞擦了擦額頭“想到什么了?”出…冷汗了?原來再想還是會后怕,要是,要是那天沒有碰到梔丞會不會…死,裴梓淞沒在討論這個話題,兩人準(zhǔn)備回到公園西門和其他幾人會合
“裴姐!這”王航左手提著大包小包,右手正在向裴梓淞招手“你們這是?”梔丞不經(jīng)意問道
“陪章蔚到那邊小街上買了點(diǎn)紀(jì)念品啥的”裴梓淞提過幾袋東西,往里面瞅了幾眼,隨便翻了翻“王航,你挑東西水平不行啊”“裴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挑東西的本領(lǐng)我可是和詩敏姐學(xué)的”恬詩敏打量了下王航,用手遮住臉“出去別報我名”王航?jīng)]在開玩笑,林一樊幫忙定了餐廳,大家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其實(shí)出來比待在家里還累“下次出來別叫我了哈”林一樊吐槽道
“你還想有下次啊,不知道有多久,平常放假一個兩個不在的,約個頭,珍惜吧”恬詩敏干了杯啤酒“裴姐來一杯么”
梔丞拿筷子的手突然停下,裴梓淞要了一杯,畢竟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玩,偶爾放辭一會也不是不行“干了哈!”“裴姐大氣”林一樊和王航輪番上陣,說勢必喝贏裴梓淞,梔丞看著裴梓淞每次偷偷倒酒的小動作有些好笑
“裴姐…你…是,這個!??”
………
晚上大家并排走在大街上,與上次壓馬路不同的是,章蔚扶著林一樊,恬詩敏扶著王航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主要是他倆喝醉了不老實(shí),走路歪歪扭扭的,根本帶不動走直線,所以回去的路走的格外慢,也不是不想打車,主要是怕他們兩個醉的太厲害吐人家車上了,還好離家不遠(yuǎn),不然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去,裴梓淞與梔丞走在后面,風(fēng)吹在裴梓淞臉上,吹亂了發(fā)型,劉海隨意的飄在空中“梔丞…我不想當(dāng)情人”梔丞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我想當(dāng)正主”兩人的手在走每一步時輕輕擦在對方手背,梔丞沒回答鼓起勇氣牽住了裴梓淞的手,指縫相貼,手心泛著熱,裴梓淞耳朵有些發(fā)紅,尤其是耳垂那,紅的似乎可以滴血“你玩我?”“沒有”梔丞停下低頭輕輕吻裴梓淞的耳垂“我還沒準(zhǔn)備好”
暖黃的燈光打在梔丞的臉上,第一次,她的臉很柔和,不是往日面對別人冷冰冰的很人機(jī)的臉,添了幾分溫柔
裴梓淞沒好氣道“那行,我等你”
她甩開梔丞的手加快腳步趕上恬詩敏他們
是了,她是不是有些過了,甚至好“騙”,明明對任何人都是不抱有期待的目光看待,可是直到遇到她時心里那盞燈亮了,黑暗的生活總算有人能夠捂熱了,正是這樣的溫柔鄉(xiāng)讓她忘記了自己從始至終都生活在水深火熱暗無天日亂糟糟的世界里,她沉溺了,因此放下戒心渴望得到更多,但這個世界容不得貪心的人,她不該想要的太多。本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裴梓淞沒讓梔丞抱著她睡,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神情里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和希望突然消失了,她還是變回了之前的裴梓淞
但在此之前她還是把那串紅繩戴了起來,不在手上,而是帶在了腳腕上,看起來有些澀澀的,她勸了自己很久但還是說不過內(nèi)心,沒忍心丟掉
她知道,那對紅繩是“天賜良人,喜得姻緣,愛人相伴,長長久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