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蕭暮雨的那一年,我十三歲,那天雪下的很大,我跪在院中,他為我撐了一把傘,我望向他的那一眼,驚艷了我的半生。
我是丞相府最不受寵的庶出小姐,我的姨娘死的早,而且死的不光彩,所以我就成了這丞相府人人可欺的小姐,說的好聽罷了,實則就是一個奴婢。
幼年時,我曾感染風寒,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落下了寒癥,從此便是纏綿病榻,一個病秧子而已。
我的前十年有姨娘相護,日子雖然緊巴巴,但是也過的去,后三年父親的忽視,主母的算計和嫡姐的磋磨,我都不在乎,我活著的理由只有一個。
嫡姐十五歲那年,羽王求娶嫡姐,丞相府自然應允,主母想為嫡姐挑一個陪嫁,在我們一眾庶女中選了我,也許是因為我性格軟弱好拿捏,也許是我身子不好,難有子嗣。
可是我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所以我不能嫁,主母讓我跪在院中好好反省,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什么時候起來。不一會兒天空便飄起了雪,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蕭暮雨,就是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穿了一件月白的狐裘,撐了一把傘緩緩向我走來,如同神明一般。我問他是誰,他說:“蕭蕭暮雨子規(guī)啼,你記好了,我叫蕭暮雨?!?/p>
我最終沒有作為嫡姐的陪嫁,因為蕭暮雨同我父親談了交易,我成了蕭暮雨的側(cè)妃,待我及笄之時嫁入東宮。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來救我,他只說為一句承諾。不論因為什么,他救了我,我便感激他,也愿意為了他做點大事,比如那個至高之位。
京城的第1場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但是覆蓋了這座城的臟,讓它慢慢顯示出圣潔的光輝,韜光養(yǎng)晦的這些年,他們是不是都忘了我,忘了我娘呢。
如今我只是想求一個真相,求一個公平,問問我的父親和我的主母,在漫漫長夜里可曾想起過我的母親,問問他們相不相信冤魂索命。
天空大亮的時候, 嫡姐闖入了我的房間,她把我從床上拉起來,然后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倒在地,她罵我一個賤胚子,還敢妄想太子。那一巴掌打的我耳鳴,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其實我怎會不知嫡姐心悅太子,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她嫁給羽王,嫁給那個有龍陽之好的人,她這輩子也得不到丈夫的疼愛,我受過的苦,我要她千百倍的償還。
那一夜我從小門溜出,一路往河邊走去,白日里我聽父親說羽王將在那里設宴,不出我所料,宴會散去之時,他一人站在湖邊,我走過去問他公子可有心事,他與我談心,而我自始至終戴著面紗,走時我落下了一個手帕,是丞相府的制式,帕角修了一個小小的“韻”字。
第二日羽王果然前來求娶,他需要一個正經(jīng)的王妃,來撐起他羽王府的顏面,丞相府嫡小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更何況是這位嫡小姐先勾引的他,可笑,他自以為看透了一切,殊不知,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
臉頰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我抬手扶了扶鬢角的亂發(fā),風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