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紅光他安南明在精神病院見到過,那是一個被單獨隔離的病人。
那個病人的老婆出軌了,他們吵了一架,吵的很激烈,吵到吸引了鄰居們的注意,后來他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也在包庇這個男人,不……他全家都知道。
只不過沒有人告訴他,他的父母不認(rèn)他這個兒子,他的親生女兒不認(rèn)他這個父親,仿佛他才是那個局外人。
那天他坐在江邊,一口酒一口煙,想了很久都想不通,最后他只帶了一個石頭回家。
他的律師以精神病讓他進去了病院。
在安南明眼中,他身上血光滾滾,隱約能聽見幾縷哀嚎。
而身邊的這個人,他身上的血光是浮散在身上的,但卻異常濃厚。
叮鈴鈴,放學(xué)鈴聲響起,學(xué)生們?nèi)缤桓C蜂一般沖出學(xué)校,身邊的那個人臉上也浮現(xiàn)一股獰笑。
過了一陣,學(xué)生們已經(jīng)變成陸陸續(xù)續(xù)地少許幾個人出來,在學(xué)校門口等著的家長也越來越少。
路燈泛光之際,校道跑出一個較為瘦小的身影,夕陽照射在奔跑的少年的身上。
“怎么這么晚?”安南明捏了捏少年的脖子。
“作業(yè)差不多做完了,我在學(xué)校補完了才出來?!鄙倌昊貜?fù)了一句,就拉著安南明往家的方向走。
臨走時,安南明不自覺地又瞥了那個人一眼。
回家路上,安南明總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但實際是周圍沒有一個可疑的人。
此時此刻,某高樓上有個人用望遠鏡眺望著城市某個地方。
“少爺,有何吩咐?”那個人揮了揮手,原本站立在門口處的仆人立刻走來躬身請命。
“羊,已經(jīng)養(yǎng)肥了,該殺了?!闭驹诼涞卮扒暗纳倌昃従彿畔峦h鏡,淡然開口道。
“是?!蹦瞧腿私邮艿矫詈罅⒖掏T外走去。
——
“哥!快點,我餓了!”少年坐在餐桌前,期待等著安南明搞完他的事情開飯。
“小城,就等這么一小會,急什么,醫(yī)生都說了,這也算治療的一部分?!崩钜梯p訓(xùn)了少年兩句。
安南明則在屋外燒香拜神,什么土地保平安,天官賜福,太上老君,觀世音菩薩都拜了三拜。
他不是不信科學(xué),只是更加相信親眼見到的東西。
回到屋里,母子二人正在看著電視等待安南明,飯菜上桌,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飯。突然,門鈴響了起來,李姨起身去開門。
“你們是誰?”李姨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聲音里貌似有些驚慌和疑惑,隨后便是一聲悶哼。
安南明心中一沉,連忙沖向門口,卻看到兩名黑衣男子正手持利刃,向著李姨刺去。
“住手!”安南明怒吼一聲,然而那兩人卻仿若未聞,手中的動作絲毫不停。
就在這時,安南明沖了過來,狠狠地撞向其中一名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個踉蹌。
“小城,快跑!”安南明趁機撿起地上的一把椅子,砸向另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側(cè)身躲開,隨即一腳踹翻了安南明,手中的刀子朝著安南明刺去。
不時,安南明感受到腹部傳來劇烈痛感,一股溫?zé)岬囊后w在腹部流淌出來。
就在安南明不知所措之際,后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放開我哥!”剛剛的事情發(fā)生的太快了,李千城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趕忙拿著餐刀和叉子就沖向那兩個黑衣人。
但還沒傷到那其中任意一人,李千城就被一腳踢暈。
見到倒地昏死的二人,安南明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頂著刀子就將兩個人推到院子處。
見此,最接近安南明的那個黑衣人又給他補了好幾刀。
“臥槽,這小子怎么這么猛?你還在那里呆著,幫忙??!”連著補了幾刀的黑衣人發(fā)現(xiàn)這小子越捅越猛,跟疊了五層血怒一樣。
另一個黑衣人被安南明抓著脖子推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傻掉了,武器沒顧著拿,只顧著掙扎安南明的手。
見此停在門口附近的車上又下來倆人,他們原本是司機和后勤,就等解決完事情之后立馬跑路,現(xiàn)在看情況不對立馬下車過來幫忙。
結(jié)果過來一看立馬看傻在原地。
他們看見了什么?
他們看著身上淌滿了血的安南明一只手將一個人拋出幾米,之后像摁小雞一樣把另一個按倒在地,他一刀我一拳的打著。
他們還記得來之前,老板和他們說,就是一個普通精神病?,F(xiàn)在是什么時代?普通人都這么逆天了嗎?
趕來的二人先去扶起了飛出去的那個,商量好了一起上。
也就這短暫的時間內(nèi),和安南明搏殺的那個黑衣人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他真的懷疑人生了。
不久前的他心里想著能扛倆刀,算你行……能抗十刀?你真和我拼命?現(xiàn)在他至少捅了砍了不下三十多刀,就是流血,他也該失血過多昏厥了吧。
而安南明此時就像一個狂暴的野獸,將那人干倒之后就盯上了遠處三人,但是剛想起步就立馬跪倒在地,剛剛他不止腹部被捅了,大腿,左肩都有數(shù)道傷口,他還沒失去意識,但他的腿已經(jīng)不能支持他繼續(xù)走動。
三人見此情景,臉上的驚慌立馬變成戲謔,這變臉?biāo)俣却▌∽兡樁纪麎m莫及。
安南明抬頭望向夜空,方才飛濺的血液將他的視野染紅,天上掛著的藍月在他眼中已然變成紫羅蘭色。
他心里很憤怒,很無奈,也很疑惑,他沒惹過什么人,依著李姨的性格也不會,李千城?更不可能。
對于幾人的嘲笑嘲諷安南明一句也沒聽進去,現(xiàn)在處于瀕死的他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了走馬燈。
他這輩子,這半輩子,一點都不好過,從有記憶開始,他的父母就沒有過多關(guān)注他,他能理解,后來冥月事件之后他進了精神病院,每天的各種折磨和催眠式的醫(yī)療總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就只有最近兩年,他和李姨母子在一起時才有家的感覺,感覺這兩年比他之前的十幾年都好過,不,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李姨雖然有時會教育他,有時會訓(xùn)他罵他,但是敢問誰家小孩沒被自己媽罵過,她總是不反對安南明的各種奇怪行為,甚至有時會和他一起搞這些東西。
小城,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前途無量,本來安南明認(rèn)為他們母子不會接受他,就像那種小說中的悲慘故事一樣,但是小城對他沒有歧視,而是將他當(dāng)做親生哥哥般,時不時的小打小鬧。
有這兩年……死也值了,只不過……沒有好好報答他們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