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越國,王宮。
一名太監(jiān)連滾帶爬的撞入皇祠。
萬能龍?zhí)?/a>太監(jiān):陛……陛下!攝政王已入昭陽門!正……正往內(nèi)宮而來!
跪在地上的慕越昭渾身一顫,身上的龍袍也蓋不住他的恐懼。
慕越昭再加派禁軍!以……以叛亂之罪將他就地格殺!
太監(jiān)領(lǐng)命,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天空中烏云密布,狂風(fēng)卷起漫天枯葉,夾雜著血腥味,仿佛是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哀鳴。
慕越昭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先帝牌位,渾然不覺全身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吱呀!
皇祠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凜冽的殺氣橫掃。
慕越昭顫抖著身子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向站在門外的人。
慕連玨一身玄色金麒袍,手中三尺青鋒,寸寸染血,他的臉上也沾染著血跡,猩紅的雙眸中,只有滔天恨意與殺氣。
慕越昭(顫抖著跪在地上)小……小皇叔……
慕連玨目光低垂,步步逼近,整張臉藏在逆光的陰影中,卻更讓人覺得他是從地獄走來的修羅。
慕連玨(走到先帝牌位前,緩緩抬手將牌位輕輕倒放下來,聲音冷冽卻沒有絲毫感情)皇侄,真是送給本王好大一份禮,本王不過是來回禮,你在怕什么?
慕越昭(哆嗦得更加厲害,撲到慕連玨腳邊)小皇叔,我錯了……我不該聽信秦雪然那個毒婦的話,害了小皇嬸的命,小皇叔,我愿意把皇位讓給你,求你別殺我?。?/p>
慕連玨(緩緩蹲下身,滿是血跡的手按上慕越昭的肩膀,不斷用力,面上卻毫無波瀾)那為何,本王的王妃被加以凌遲剔骨,萬箭穿心之時,皇侄要親自監(jiān)刑?
肩骨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碎響,慕越昭慘叫著倒地,眼底只剩驚恐絕望,顧不得傷,只是不斷后退。
慕越昭(恐懼絕望)小皇叔……別殺我!你不是答應(yīng)過先皇,絕不會害我性命的嗎?你不能殺我……
慕連玨(笑意不達(dá)眼底)本王十五歲臨危受命輔天子攝政,是本王親手把你抱上龍椅,弱冠之時,本王娶宋清歌為王妃,為了歸權(quán)于你,本王與王妃領(lǐng)兵征戰(zhàn)十年,你當(dāng)真以為,本王若有反叛之心,你還能坐在這龍椅上二十年?
慕越昭(跪在地上哀求)小皇叔……我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先皇的份上饒我一命,以后您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連玨(嗤笑一聲,緩緩起身)本王當(dāng)然不會殺你。
慕越昭眼中閃著劫后余生的光芒。
慕越昭謝小皇叔開恩……
慕連玨(打斷了他的話)本王不殺你,不代表旁人不會殺你,皇侄,你猜猜看,有多少人等著搶你的人頭?
慕越昭還未從剛才躲過一劫的歡喜中回過神,門外便已經(jīng)圍攏一群手持長劍的人,眸中怒火滔天。
慕連玨轉(zhuǎn)身往外走,慕越昭自然認(rèn)得,那些人都是被他聽信讒言斬殺的大臣之后。
慕連玨(沉聲開口)皇侄,本王教過你,既然為一把最鋒利的刀選擇了刀鞘,就不該自作聰明的弄丟了刀鞘。
慕越昭小皇叔!我知道錯了,小皇叔……
慕連玨走出皇祠,身后是慕越昭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
慕連玨褪去衣衫,浸泡在溫?zé)岬某厮?,面無表情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洗去滿身的血污,換上一身干凈衣裳。
而后,慕連玨若無其事的推門走進(jìn)安放著宋清歌遺骸的承天殿。
宋清歌滿身血污,身上更無一處完好肌膚,早已沒了氣息。
慕連玨(抱著宋清歌,一點點用毛巾擦去她身上的血污,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不怕,等一切結(jié)束,我們就回家。
當(dāng)天夜里,秦雪然被活剝了一身的皮膚,換給了宋清歌。
慕越昭看著滿身血淋淋的秦雪然被扔到自己面前,顧不上滿身傷痕,拼命的想逃,身子卻已經(jīng)無法挪動分毫。
陽光再一次灑落在王宮的地面,已經(jīng)是兩天后。
慕連玨(抱著宋清歌邁出承天殿,溫柔的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向?qū)m門處走去)乖,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慕連玨頭也不回的走出宮門,迎面而來的,是姍姍來遲的大軍,卻恭敬的退到兩旁,讓出一條路。
煥夢一身戎裝,已是泣不成聲,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知玄看了一眼宮門的方向。
慕連玨(目光始終停留在宋清歌身上,聲音極輕)殺。
知玄(跪在地上,紅著眼)卑職領(lǐng)命!
王宮中的慘叫聲持續(xù)了三天三夜,直到每一寸地面都染上鮮紅才宣告結(jié)束。
慕連玨把自己關(guān)在王府中,細(xì)數(shù)完知玄帶回的項上人頭,便在書房中細(xì)細(xì)打磨著一支發(fā)簪。
回到寢殿,殿內(nèi)日夜燃著衍靈香,以保宋清歌尸骸不腐,慕連玨溫柔的將金簪戴在宋清歌發(fā)間,眸中深情繾綣。
侍女端來一壺茶,慕連玨神色如常的倒了一杯。
慕連玨(喝了一口,苦笑著放下茶杯)你看,這些人笨手笨腳,連沏的茶都不如你沏的好喝。
寢殿大門被關(guān)上。
知玄(與眾將士跪地,紛紛紅了眼眶)恭送王爺!恭送王妃!
慕連玨(溫柔的輕撫著宋清歌的臉頰,緩緩閉上雙眼)
……
煥夢小姐,小姐。
宋清歌(猛然回神,記憶還停留在臨死前那割裂皮肉骨骸的劇痛中)煥夢?
煥夢小姐,皇后娘娘的壽辰,您怎么老是走神???這要是被那些筆桿子比腰板硬的朝臣見了,怕是又要添油加醋的給將軍找不痛快了。
煥夢和宋清歌都在邊關(guān)長大,煥夢也隨宋清歌的爹娘學(xué)過武,在軍中也是個騎尉。
宋清歌(低喃)皇后壽辰,我這是回到了……十五年前?
這個時候,她的爹娘都還在鎮(zhèn)守邊關(guān),娘親本是女將,卻在生她時傷了身子,便只能退居軍師之位,夫婦二人在戰(zhàn)場上橫掃四國,從無敗績,時常會和宋清歌書信往來。
宋清歌及笄前才被送回京城的將軍府,煥夢以她的侍女身份一路護(hù)送。
而她在十五年前,被尚在少年的皇帝賜婚給了當(dāng)朝攝政王慕連玨。
只是這一嫁,徹底將慕連玨架在帝王猜忌的烈火上炙烤。
萬能龍?zhí)?/a>太監(jiān):攝政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