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我只記得那是我剛和同學(xué)玩過皮球后流著汗到家的午后,我急著取出破舊冰箱里新買來的冰棒,將愛吃的草莓冰棒掰成了兩半后將不帶把手的那半留給了我姐姐。
可當我四下尋找父母時卻只發(fā)現(xiàn)了屋子里被打包好的行李。
“確定今天就要走,可是孩子們的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還沒辦……”
“如果不走的話,吳坤那個老家伙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們先到東都市躲一陣子,等風(fēng)頭過了再考慮其他事?!?/p>
我還記得那天凌晨我是在睡夢中被拽進車里的,黑漆漆的夜晚里看不見任何光亮,我睡了好久好久,可醒來看見的卻仍舊是霧蒙蒙的黑暗。
藍奕(我)“媽媽,我要尿尿……”
“能不能再忍一會兒啊,馬上就到目的地?!?/p>
藍奕(我)“不行,我憋不住了?!?/p>
我欣喜地跳下車后躲進了附近的一片草叢,我看見我的父親倚在車窗邊點燃了一只煙,記憶中他因為常年吸煙而導(dǎo)致手指骨節(jié)處隱隱泛黃。
“為什么他們要如此趕盡殺絕,我們難道不能報警嗎?”
“可是連警署的人都與他們存在利益瓜葛,如果報警,那么受連累的不光是我們家?!?/p>
“藍奕,好了沒有?”
藍奕(我)“哦哦,好了好了,等等我……”
“砰——”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我愣怔在原地,漫天的火舌劃破漆黑的夜幕,我站在原地一遍遍呼喊,可為什么他們連死亡都沒有等我一起。
后來的我被擔(dān)心受連累的親戚棄如敝屣,所以他們統(tǒng)一口徑我沒有其他親屬后決定將我送往福利院。
我還記得家人入葬的那天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笑語盈盈地蹲在我面前替我擦去眼角的淚痕。
吳坤“奕奕呀,你的父親是我公司里最優(yōu)秀的員工,即使你失去了父母也要努力成為優(yōu)秀的大人,知道嗎?”
這一次,我沒有滿懷感激地點頭,任憑眼淚從眼角傾瀉而下。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笑著與一同前來的廉警署警司相談甚歡,仿佛這只是個于他們而言再普通不過的宴會,而冰冷墓碑下埋葬的骨灰則是這場宴會上最大的慶賀禮。
于是自那時起,我便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人生將懷有何種目的帶有血淚的繼續(xù)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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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一點點抽離回來,我望著洗手池前處理著裙擺的女人,笑容可掬地叫住她。
藍奕(我)“程小姐,需要幫忙嗎?”
我走過去將正好可以擋住痕跡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藍奕(我)“我是博明地產(chǎn)公司B區(qū)的行政主管藍奕,剛才我們在同一包廂?!?/p>
程錦書“啊,謝謝你了?!?/p>
我小心翼翼地留意她的表情后開口道。
藍奕(我)“其實我不太喜歡這種吵鬧的場合?!?/p>
程錦書“嗯,我可能也有一點……”
程錦書“這個外套該怎么還你?”
她的眸光清清亮亮地看向我,一雙不夾雜著任何心機和籌謀的眼睛令我在那一瞬間心沉了一刻。
藍奕(我)“不如我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我想以后不出意外的話,你會再見到我的?!?/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