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jié)束之后也已經(jīng)很晚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從另一側(cè)傳來,姜氿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的張蕪,將她踢開的被子重新蓋住,然后輕輕側(cè)身擋住了手機的光亮。
姜氿也沒有在刷視頻,而是靜靜地看著和王昶的聊天界面,姜氿的眼眸中倒映著綠色的光。
時間已經(jīng)快指向凌晨一點了,白色的對話框遲遲沒有出現(xiàn),姜氿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拿住手機的左手也漸漸脫力,手機落在了她的枕邊,遲遲沒有息屏。
也許是睡覺的時候亂動,不小心誤觸了屏幕,再加上為了等信息,姜氿把自動鎖屏?xí)r長設(shè)成了最長的永不,屏幕一晚上都沒有息屏,白色的對話框也一直沒有出現(xiàn)。
而陷入睡夢中的姜氿,嘴角帶著淺笑,一滴淚卻從眼角滑落,順著側(cè)身的睡姿隱入到了枕頭之中,將淺色染成了深色。
白色的對話框沒有出現(xiàn),白色的天卻照常亮起,姜氿迷迷糊糊的醒來,下意識伸手去夠手機,最后卻在枕頭下找到。
微張開的眼睛被突然的光所刺激,姜氿閉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個光源,然后睜開眼看向那個熟悉的對話框。
無奈的撇了撇嘴,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姜氿再次走進了書房,那個留存著她所有記憶的房間。她經(jīng)常來到這個房間,憶往昔、品今日亦或是單純看看,這個房間給了她很強的安全感。
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架子上的獎狀、證書,姜氿順著架子走到了最里面,定在了一個純色柜子前,這個柜子很小,在整個房間里面都很不起眼,如果不是走到它的前面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
但這個小小的柜子卻存放著姜氿全部的人生記憶,苦難的、悲傷的、遺憾的、開心的、喜悅的、興奮的……可謂是真正的酸甜苦辣咸。
姜氿輕輕的拉開柜門,引入眼簾的是五顏六色的本子。她的目標(biāo)很明確,直接伸手拿出了放在最上一層的紅色的本子,這個本子很大很厚,整個本子有些層次不齊,厚的厚、薄的薄。
她順勢坐在地上,將本子翻開,扉頁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王昶姜氿的成長記錄?。ㄙ愂缕?。
這一行清秀的字下面還有兩行顯得有些輕逸的字,能夠一眼認(rèn)出是同一個人寫的,但顯而易見的是,下面的是后來加上去的。
王昶——中國國家羽毛球隊隊員
姜氿——中國國家舞劇院舞者
本子被放到地上,姜氿拿起旁邊的點點膠,將手中的照片貼在了新的一頁,然后拿起筆,寫下新的一筆。
“2024.10.20丹麥公開賽冠軍?!?/p>
“洛杉磯周期的第一個冠軍。”
寫完后姜氿就把本子重新放了回去,靠在一旁的墻上靜靜地感受著這個房間的空氣。姜氿說不上來有什么區(qū)別,但就是覺得這里最舒服。
張蕪“姜姜!你電話響了。”
張蕪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姜氿連忙起身朝客廳走去。
姜氿“誰啊,這么早打電話?!?/p>
等到姜氿拿起手機的時候,電話早已被自動掛斷,自然的回撥過去,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
“請問是姜氿嗎?”
姜氿“我是,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是王昶的隊友何濟霆,我們現(xiàn)在在首都機場,你有空來接他一下嗎?”
男生的語速很快,周圍也很嘈雜,姜氿迅速捕捉到了幾個關(guān)鍵詞。
姜氿“有的,我馬上來。”
姜氿“小蕪,開車走了?!?/p>
張蕪“怎么了?”
剛從廚房出來的張蕪一臉懵,看到姜氿急切的樣子也沒多問,拿起面包裝進袋子里就往門外跑。
這也許就是默契。
而首都機場又被許多人圍了起來,何濟霆掛斷電話后看著將自己裹得嚴(yán)實的王昶有些擔(dān)心的詢問。
“好點了嗎?”
見王昶向自己點點頭,何濟霆才開始打趣他。
“你小子終于要把小青梅帶給哥哥們看了啊。”
王昶“是女朋友?!?/p>
一下子空氣停滯了幾秒,何濟霆有些無語,卻還是繼續(xù)講了下去。
“這么多人你不怕被發(fā)現(xiàn)?”
王昶“我做錯事了?!?/p>
“惹她生氣了就直說,在我前面還在乎這點面子?”
王昶“她沒生氣?!?/p>
聽到這句話的何濟霆當(dāng)場就翻了一個白眼,看到聊天界面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好奇的看著王昶。
“你一天沒回她的信息,她真不生氣?”
王昶“會傷心,不會生氣?!?/p>
得,純吃狗糧。何濟霆抿了抿嘴,低頭開始玩手機,沒再理王昶。
雖然不會生氣,但傷心和難過總會有的,王昶賽前發(fā)燒了,他沒有跟隊友以外的人說,包括姜氿,他不想讓她擔(dān)心。
賽后他回到酒店就睡著了,雖然這不是沒回復(fù)信息的理由,但是王昶也一些自己的小心機。
他想第一時間見到姜氿,所以他讓何濟霆給她打了電話。
他想跟姜氿解釋這一切,所以他混沌的腦子里冒出了這個想法,也許會有些不妥,但是他不說姜氿也會來接機的,這是他們的約定。
主動說需要姜氿,心機昶的第一步。
拖著病體賣慘,心機昶的第二步。
得到一段時間的兩人世界,成功的結(jié)果。
黑色口罩下的嘴唇揚起,王昶在腦海里模擬著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