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春風(fēng)慢我以明月宴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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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生愧疚,師長遺憾,但是對于池皖虞來說,死亡或許是解脫.
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在北平,就連現(xiàn)在死了,她唯一的想法也是回到北平,那個她長大的城市.
樸燦烈制止了學(xué)生的哭喊,在轟炸結(jié)束后主動提出由他來處理池皖虞的后事,旁人知道這其中緣故,也沒有過多爭辯,昆明條件有限,樸燦烈只能將她的遺體火化,另外收拾了幾件她的衣服,以便日后帶回北平.
一晃就是幾年后的夏天,西南聯(lián)大完成他的使命,正式解體.
1946年8月,樸燦烈啟程返回北平,行李箱最底下放著一個鐵罐子還有幾件舊衣服,那是池皖虞的遺物,他答應(yīng)過池皖虞要讓她落葉歸根.
兄長的孩子來火車站接他,說是已經(jīng)替他找好了合適的下葬位置,還問他要不要去黃小將軍的衣冠冢看一眼.
那是池皖虞青梅竹馬的愛人,可惜就連最后閉眼的地方也是相隔千里,一個死在了東北死在戰(zhàn)場上死在倭寇的槍下,一個死于西南死在同一種人的轟炸機下.
邊伯賢曾和樸燦烈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局勢,他們或許不是各自走向這樣的路.”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樸燦烈只問了邊伯賢一句話:“后悔嗎?”
邊伯賢說:“死而不悔.”
樸燦烈“回去放好東西,你隨我去兩邊各走一趟吧.”
樸燦烈“該有的東西都有嗎?”
不逢春【侄子】“有的,爹娘昨兒就備好了,就等您回來.”
樸燦烈“我給你爹娘還有弟妹各帶了一些東西,一會到家了你幫著分一分.”
樸燦烈一生未婚,投身革命事業(yè)之后,就連父母也是兄嫂在照顧,嫂嫂是個話不多的舊式婦女,只認得幾個大字,一生只會相夫教子,侄兒侄女都被她教得很好,就連樸燦烈多年不著家無法照顧父母也未曾有過抱怨.
這一點,樸燦烈始終覺得有愧于兄嫂,兄長和他早年接連留洋,幾乎掏空了家底,家中全靠嫂嫂這個賢妻操持,后來兄長回北平聽了父母安排從醫(yī),家中日子也越發(fā)穩(wěn)定.
誰料樸燦烈一門子就扎進了革命事業(yè),最后更是因為遠去西南幾年沒回來過了,父母就算是有怨氣,想的多年不見的小兒子,再大的怨氣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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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家四合院.
正廳里,樸家父母坐在上首,兄嫂坐在一邊,看見他進來連忙起身,嘴里念叨著“回來就好”諸如此類的話.
樸燦烈“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樸燦烈“會繼續(xù)在清華教書.”
不逢春【母親】“留下就好.”
不逢春【母親】“省得我和你爹總是牽掛你又見不到你.”
樸燦烈“我知道家中都靠嫂嫂操持,這是我的大部分薪水,都交給嫂嫂,嫂嫂拿去給孩子們添點衣服什么的.”
樸燦烈“我這個做叔叔的,不知道他們喜歡什么,還勞煩嫂嫂拿去給他們買些東西.”
不逢春【嫂嫂】“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不逢春【嫂嫂】“今天是你回來的日子,嫂嫂特意讓人做了從前你最喜歡的菜,一路上肯定累了,快來吃飯,之后讓你侄兒陪你去辦事.”
嫂嫂招呼著一家人去吃飯,自己拉著樸燦烈走在前面,自己對這個小叔子曾經(jīng)也是有怨氣的,覺得他不在乎父母家人,是后來自己丈夫一句句給她解釋,她才慢慢釋然.
若沒有這些人忘卻生死,怎么會有如今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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