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到家之后先從柜里拿出一瓶走之前放進(jìn)去的酒開了,走之前溫度調(diào)的精準(zhǔn),時間算的巧妙,這個時候開口感正好。
下意識地把所有的東西都算好,就連從深度發(fā)覺到自家要停多少的紅燈都計(jì)算在內(nèi)。
有一次敖子逸跟他待了三天,第四天整個人都瘋了,問他
敖子逸你累不累。
問完李天澤就跳起來了,罵他
李天澤你丫嫌累就一邊呆著去,我想住他家?guī)滋爝€沒那個福分呢,有本事你把這好事讓給我啊。
通常這種時候馬嘉祺只是舉著杯子看兩個人打鬧,偶爾拿手機(jī)偷拍兩張,順便坑一筆照片錢。
馬嘉祺的食指從杯壁上緩緩劃過,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名字,酒杯里的紅色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空氣被馬嘉祺的食指劃破又縫合,看不出一點(diǎn)曾經(jīng)有人在這兒留下念想的痕跡。
馬嘉祺也看不出來。
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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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有千百種可能。
——滋味未必好過長夜孤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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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個夜晚是他舉著杯子坐在床上睜眼到天亮,看著窗外的燈光一個個關(guān)掉再一個個亮起來,旁邊的電腦上數(shù)字不斷跳動著,無聊了還會在四點(diǎn)鐘的時候給敖子逸打個電話。
馬嘉祺三爺,你見過凌晨四點(diǎn)的北京么。
聽著電話那邊迷迷糊糊的聲音,馬老師突然想要矯情一把,告訴年輕人早起賺錢的重要性。
敖子逸哦,我高三那會兒天天見,怎么了?
馬嘉祺……沒什么。
心靈雞湯熬了一大鍋沒人喝,罐酒里,他自己咕咚咕咚喝個干凈。
掛了電話,又是自己一個人,撥開云霧也見不到光明,又是一個干打雷不下雨的天氣,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馬嘉祺突然想起來八年前的凌晨,也是這么個鬼天氣。
剩下的回憶太過于殘忍,被他自動清除,屏蔽在馬嘉祺這三個字之外,不露一點(diǎn)痕跡地遮蓋起來,留在二十歲之前,屬于簡亓的歲月當(dāng)中。
有些話,不能說。
有些回憶,該清除就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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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逸掛了電話也睡不著了,在床上滾了一會兒以后就坐起來開始罵馬嘉祺,罵了五分鐘之后認(rèn)命地下床打開電腦,繼續(xù)查一個人。
山城老丁家的大公子,丁程鑫。
這個老丁家的大公子好像是最近幾年才冒出來的,像個幽靈一樣,五年前丁老退位,突然把所有的財(cái)產(chǎn)和權(quán)利給了一個外人都不知道的大公子手里,偏偏丁家還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可怕的是。
這個丁程鑫,和那個人長得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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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沒用的習(xí)慣真的能害死人。
強(qiáng)行從過去的記憶里游出來,馬嘉祺認(rèn)命地看著盤子里的某種紅色蔬菜,正兒八經(jīng)地覺得回憶害人不淺,活著浪費(fèi)時間。
于是最后的歸宿成了垃圾桶,帶著有些暴躁的動作,也不知道自己的無名火到底從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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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跟刀片一樣一下一下割著他的腦子,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嚇得馬嘉祺趕緊喝了兩口酒往下壓。
那會兒他才十七歲。
他也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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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跟他一樣當(dāng)什么黑幫老大我就用它砸爛你的頭?!?/p>
威脅得毫無威懾力。
“你舍得么?!?/p>
恃寵而驕到有些過分。
下一秒酒窩就被溫?zé)岬淖齑劫N上,帶著愛人特有的情意。
“舍不得,所以你別進(jì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