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勤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是涼嗖嗖的，每一次身體脹大都會有這個感覺，也許是血太涼吧，繞過了一條條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只有天上三個月亮在為他指引方向，滴水石穿，草木一秋，不知多久，張知勤看到了一塊布，布還算大，能包裹住張知勤，此刻困意襲來，肚子里也有饑餓感

張知勤撿起布，突如其來的想法出現(xiàn)，張知勤用布把全身包裹住，能透過布看到外面，雖然模糊，但是說不上來的安心，滾到樹底下，聽著什么爬動的聲音，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已經(jīng)天亮了，眼前一片白色，張知勤從布里鉆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到山里了，山腰位置，山下有一個村子，村子里一群人圍著什么，張知勤知道這肯定是又出現(xiàn)幻覺

下山向村里，一群人嘈雜，張知勤湊了過去，男女老少圍著兩個尸體，尸體旁邊還有兩個人，一個身穿綠色中山裝的男人，一個身穿粗布衣的女人，年齡都不大，只有二十多

“求求你啦！隊長大人！算俺求求你啦！你就讓俺給俺爹俺哥守三天吧！”

“不行！這都是舊習俗是頑固性質！我們要把除四舊抓到底！你走開！不然我把你報告上去！你這種妥妥的反革命！抓去槍斃！”

“隊長大人！俺給你磕頭！給你磕頭！求求你！就三天！俺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就是已經(jīng)改造成功啦！俺就想給俺爹盡盡孝，給俺哥敘敘舊！”

“死人敘什么舊，快滾開，你不要再說啦！這都是舊思想！都必須除掉！”

“隊長大人??！俺八歲就被抓去改造！俺十五年沒見過俺爹俺哥啦，俺娘難產(chǎn)死咧，從小俺爹拉扯俺哥和俺，俺哥好吃的也給我，俺爹新衣服給俺穿，俺方面就說錯一句話，就給俺抓去改造，現(xiàn)在出來連盡孝都不成嘛！”

“你被抓去那是活該，你反革命！你說了反革命的話，我們不能忍受，必須除掉，必須除四舊！除四害！這是不變滴！”

隊長氣得不行，女人一直跪著磕頭，這分都不敢說話明是頑固派，就踢了上去，女人被踢倒，就又爬起來磕頭，隊長一直踢，她就一直爬

“夠啦！你太頑固啦！磕頭就是頑固派，你說守靈俺給你機會，你一直磕頭，把她抓起來”

女人也是急了，站了起來，撿起來一塊磚，指著眾人

“誰來！誰來俺砸死誰！反正俺在牢房里呆這么久，出來也沒了爹和哥，也不想活咧！剛好把你們砸死讓你們跟俺一起！”

誰也不敢亂動，隊長氣的發(fā)抖也不好怎么樣，只得在那里說著反革命什么的，大伙都不說話，氣氛非常壓抑

“你們記住嘍，我們青年團，絕不能容忍這些！”

“你把俺也燒了吧！送俺和爹和哥陰間團聚！”

說完躺在了草席上，閉上眼不動了

“那有什么陰間陽間！都是封建迷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著造反了是吧！一旦這件事被判定成反革命！你們一村人都得接受改造！”

“夠了，人家這么久沒見到親人，出來就死了，守幾天看看家人還不行嗎？哪天你死了全家，我看你說不說這風涼話”

老村長走了出來，平常對知青非常尊敬的老村長也看不下去了，今天也硬氣了一回

“對啊，就知道在這說這種話，哪天你全家死咧！別讓老娘看到你哭你磕頭！不然老娘召集大伙說去城里！讓你被槍斃！”

眾人都開始譴責，氣氛已經(jīng)如一團火藥，隊長就是火柴，一旦劃著就會爆炸

“你…行…你們行，那我就同意她守，只能三天，三天一到就燒，誰如果攔著我就在這個院子里放火！趙自華你聽好了，這件事你擔責任，你們村子都得遭殃”

“我擔責任就我擔責任，我不怕，之前因為你們是為了國家好，來除四舊，沒想到，這來的哪是國家人，來的不是人！這三天我就算不睡覺，也親自守著！”

村長把拐杖扔地上，顫顫巍巍的走了，眾人在一片片譴責聲也都散了

“別看了別看了，干活去，這幾天我?guī)ь^看崗”

隊長讓眾人走了，女人就坐在地板磚上看著尸體發(fā)呆

“你在這干什么呢”

隊長推了張知勤一把

“我剛來這個村子，這里這么多人我看看”

“剛來？你來這里干啥”

隊長警惕地看著張知勤

“我是閑游到此處的，想尋個落腳點”

“說話還挺文的”

張知勤對這個隊長印象很差，自然不想多說，他這個行為讓張知勤很反感，人死了不讓看，這是什么壞風俗，有這樣的壞風俗，這個世界肯定好不了，雖然聽不懂什么除四害除四舊，但是一聽就知道是個邪乎事兒，一看這樣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張知勤轉身就走，不顧隊長叫他，出了村子，老鼠的叫聲傳來，轉頭一看，一直半米長的老鼠跑了過去

“這么大的老鼠？是大仙嗎”

張知勤摸了摸身上，魷大和鈴鐺都不在，看著老鼠跑的方向跟了過去，老鼠跑到了一處地窖，張知勤也跟著下去，站穩(wěn)一瞧，嘿呀，這哪是地窖啊，這是地道都不為過，地窖不算大大，很長，沒有光，只得在黑暗中看見一點東西，能清楚的知道很長，張知勤走了過去，腳下有什么東西在動，也許是老鼠吧

不知什么東西進張知勤嘴里，軟軟的，滑滑的，沒有味道卻能感覺出香味，但確實是沒有味道，嚼不爛，入口就不想吐出去，咽下去只感覺身體通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