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孩童在虛與委蛇的簇?fù)硐抡Q生,是錯誤的符號,失勢的根源,黑暗的具體體現(xiàn),傷痕是人生上深深烙下的鮮紅的叉。愛是樹葉間溢出的斑駁光點,總在伸出手時消失不見,于是她長大,光點從未投映到身上,卻在心口處燙出漆黑的洞。
燭光搖曳,玫瑰凋零,手上沾滿至親的鮮血踏上“權(quán)貴”的階梯,處于高處回頭,那美麗的藍(lán)眸中再無往日的希冀與活力,漠然看向王位之下蕓蕓眾生,睜眼后那是夏夜寂靜的死水,破碎的孤魂終是在世間的某個角落悄然逝去,化作一絲輕盈的風(fēng)奔向遠(yuǎn)方。
那是一位悲傷的理想主義者最后的幻想,于是流浪者死在了冬夜,如同蝴蝶脫力墜入海中。
要怎樣的結(jié)局,才配得上這顛沛流離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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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利齒刺破肌膚時,悠晴川不由得皺了皺眉,她能感受到溫?zé)岬难柿顺鰜?,抗議般推了推身上的人:“小坎,疼……”“嗯嗯?!睂Ψ椒笱艿拇饝?yīng)著,輕柔的舐去滲出來的血珠。
悠晴川很喜歡動物性的行為,如貓貓狗狗的蹭蹭舔舔,沒由來的喜歡,所以當(dāng)坎莫莫里嘗試啃咬她的脖頸時,她便沒有拒絕。
昏暗的環(huán)境下,悠晴川安全感更加缺乏。她摟著坎莫莫里的脖子,黏黏膩膩的抱著她,這使得坎莫莫里心情甚好,她喜歡被依靠,對方為尋求保護(hù)而躲在她懷中,她也緊緊貼著對方,感受著對方在自己懷中的顫栗。
感官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唇齒覆在肩頭落下不輕不重的咬痕,惹得悠晴川不斷喘息著,脖頸處傳來酥酥麻麻的痛感,她皺起眉,喉口溢出一聲低吟:“唔……”
啃咬是炙熱的,將溢出的愛與占有深深印在人的肌膚,灼燒著每一寸身體,也是帶著隱忍的不甘,似親吻又似施虐,與眼前人繾倦旖旎著烙下自己的痕跡,一不小心就越了界,血紅色的玫瑰迅速在肩頭綻開,也引來身下人的不滿,揮著手呢喃:“小坎,輕點,疼……”
坎莫莫里則擒住了悠晴川的手,雙眼瞇成了月牙:“假話,姐姐的身體很興奮吧?明明也很喜歡,嘴硬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哦~”
悠晴川聽著垂下眼簾,睫毛隱去眼中的情緒,無奈下也并未反駁,對方嘗到血腥味后似乎上了癮,動作也更加過分,眷戀著她的氣息,非要留下些曖昧荒唐的印子才作罷。四下漆黑無處可逃,悠晴川將染上緋紅的臉埋進(jìn)坎莫莫里的散發(fā),喘著氣迷迷蒙蒙喊著對方的名字,聲音甜的發(fā)膩。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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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晴川頓住了,火勢卻不給她反應(yīng)的機(jī)會,呼嘯著沖向了她,伴隨火焰的嘶吼聲的,還有身后傳來玻璃破碎的巨響,她驚恐轉(zhuǎn)過身,面前是一個閃著耀眼白光的時空裂縫,從中伸出一只精瘦有勁的手,一把抓住悠晴川的衣領(lǐng)扯了進(jìn)去,一陣眩暈后,她在甲板上忽的睜開眼。
是夢。
大抵是躺在地上吧,她直愣愣盯著緩緩移動的天。悠晴川喜歡天空,尤其是夜空,兒時總愛躺在庭院的草坪上數(shù)星星,廣袤無垠的夜空,總能包含她一切的歡欣與無助,但此刻這樣的夜空悠晴川卻從未見過,是粉與紫交融的夜空,繁星匯聚呈帶狀蜿蜒于蒼穹,如銀河一般絢爛。
耳邊是輕柔的嘩嘩聲,船體隨著水一下一下的搖晃,時不時傳來幾聲晶洞的叮鈴聲。
悠晴川動了動手,發(fā)覺全身都酸疼的緊,她艱難支起半個身子,望向船頭,那個執(zhí)著船槳的身影。她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卻激起了一個瘋狂的猜想,悠晴川小心翼翼挪到那人身后。
“坎莫莫里……你的名字是坎莫莫里嗎?”
“我的母親是維麗多娜,現(xiàn)在是,以后也會是。”坎莫莫里沒回頭,料到悠晴川會說什么似的先行打斷了她。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我似乎沒有兒時的完整記憶,我不記得我曾經(jīng)的名字,原本的親人,經(jīng)歷的事件,但我堅信,只要有人呼喚我的原名,我就一定會記起來?!?/p>
二人陷入良久的沉默??材锛绨蛭⑽⒁怀粒剖菄@了口氣,再次抬手將船槳一轉(zhuǎn),插入海中撥動水花了。
“坎莫莫里?!?/p>
悠晴川深吸一口氣,做足了準(zhǔn)備后大喊道:“特奈斯汀——!”
遠(yuǎn)處海岸線升起一束煙花,升到空中砰的炸開。悠晴川的聲音淹沒在煙花爆炸的巨響中,連她都聽不見了。
對方會聽見嗎?
夜空絢爛的煙花下,悠晴川緊張的心跳聲中,少女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眼中映出各式色彩。她在笑,彎了眉眼看著悠晴川。
“我在?!?/p>
又一束煙花在坎莫莫里身后綻放,她逆著光笑得如水般溫柔,只是這樣靜靜的望著對方,然后朝悠晴川伸出了手。悠晴川似乎從未見過笑得如她這般好看的人兒,連帶著對她的印象都好了起來。她心跳如鼓,緩緩上前回握住對方的手,低聲如春雨朦朧淅淅聲響:“終于找到你了啊,我異父異母的妹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