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少爺活的就像個笑話。他出生時命硬克死了自己的生母,被趕上門來的算命先生說只有當成女兒家,養(yǎng)在深閨才能活著,不然全家都會跟著倒霉。這件事被個嘴碎的家丁傳了出去,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顧家的少爺,是被當成個女人養(yǎng)的,任誰提起,都會嘲笑兩句。
而此刻的顧少爺正呆在自家的后花園里無聊的喂魚,他對于那些外界傳聞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計較,他那個父親,耳根子軟,被人說上兩句就信了邪,真的把他困在后院,一步不許離開。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沒有被改成女名,大概是為了紀念他苦命的生母,他的名字依舊是母親取的顧逸軒,當然這也不排除是他那位父親懶得再給他起個新名。
恰逢春暖花開,陽光照的人身上暖融融的,再加上不知從哪里吹來的微風,顧逸軒沒多久就有了困意,朦朦朧朧間,他看到了一雙纖長細致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糕點。顧逸軒想要看清手的主人長得什么樣子,但沒能抵得住睡意,意識逐漸的模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顧逸軒被前來叫他吃飯的小丫頭叫醒,一雙桃花眼因著困意顯得水波滟滟,看向人時顯得溫柔多情,就算穿著女裝,還是把小丫頭搞了個大紅臉,但一會,她就平靜了下來,長得再好又怎么樣,不過是個被困在后院當成女人養(yǎng)的廢物罷了。顧逸軒懶散的捏起桌上的糕點,托腮看著小丫頭的表情變化,笑著問到“這里還有誰來過嗎?”
小丫頭搖了搖頭,“這地方,除了您,誰還愿意來啊。”言語間甚至隱隱有幾分對顧逸軒的不滿。顧逸軒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狀似不經(jīng)意的把那個明顯被咬了一口的糕點裝進袖子里,和小丫頭一起離開了。用過飯回到房中,顧逸軒拿出那塊被咬了的糕餅,掰下一塊放進嘴里,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毛,太甜,甜到有些膩人,難怪那個偷吃的人只咬了一口就把它放下了。
第二天,顧逸軒特意帶了幾盤樣式不同的點心的過去,依舊是躺在涼亭中閉目養(yǎng)神,但因為太過舒服,就真的睡了過去,等醒來時,桌上的點心多多少少都被動過,看著一塊都沒剩下的蓮蓉包,顧逸軒摸著盤子的邊緣笑了,還算這個小賊有品位,知道挑好東西吃。
幾次下來,顧逸軒多多少少也摸清了那位的口味,太甜的不吃,口味重的不吃,造型質(zhì)樸的不吃,太過清淡無味的也不吃,最偏愛的是略略帶點奶味的點心,當然,奶味如果太重,他也不吃。顧逸軒一邊腹誹著那位難伺候,一邊樂此不疲的繼續(xù)帶著點心去涼亭休息,投喂那位見不著面的小賊,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一項樂趣。
今天,顧逸軒慣例帶著點心去涼亭看魚,就在他迷迷糊糊馬上要睡著時,被人推醒了,叫醒他的那人稱自己是花仙,應顧逸軒母親的請求,前來給他匹配一段上好的姻緣。
看著那人微微翹起的嘴角邊還沒擦干凈的點心渣,顧逸軒手撫著嘴唇笑了,“姻緣?那可就麻煩花仙大人幫我好好尋一尋了?!比粵]有發(fā)覺自己偷吃這件事已經(jīng)被人知道的玉韶音繼續(xù)板著臉努力維持他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我自然傾盡全力?!闭f完,就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花香。回到本體的玉韶音眼巴巴看著顧逸軒把最后一塊奶糕放進嘴里,心里很是焦急,早知道剛剛就不該那么早把人叫醒,應該把奶糕全部吃完再叫人才對。
余光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家花園里,無風自動的牡丹,顧逸軒強忍著笑意把奶糕吃完了,他并不愛吃這種小孩子口味的東西,只是單純的覺得,那朵花晃來晃去的動作很好玩,想逗弄一下罷了。
次日,顧逸軒帶著一盤子奶糕放在涼亭,就假裝有事離開了,等回來時,發(fā)現(xiàn)桌上只留了個空蕩蕩的盤子和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這個算是謝禮?手里捏著牡丹,顧逸軒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花妖,還真是天真到可愛,這是生怕他不知道偷吃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