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白珊珊送的箭袖,趙羽有點受寵若驚,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姑娘送的禮物,更何況,這個姑娘還是他心目中未來的女主人。
楚天佑倒是淡然許多,微笑著收下。
幾人說笑了一番,白珊珊便起身告辭,恰在此時,荷包里露出一截黃色的帶子。
“珊珊,你給自己也買了一條啊。”楚天佑目視發(fā)帶,微笑著問她,白珊珊的確有一條黃色的發(fā)帶配她的黃衣服。
“不是,這個是送給歐陽公子的。他給天佑哥你治傷、解毒很是辛苦,我想好好感謝她,正好這條發(fā)帶與他的衣服很是相襯,就一并買來送給他。他那樣高風亮節(jié)的人,應該不會嫌棄這禮物太輕吧?”白珊珊只顧低頭整理發(fā)帶,并未發(fā)現(xiàn)楚天佑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趙羽看得干著急。
“好了,我先去了?!卑咨荷簱P了揚手中的發(fā)帶,示意是要去給歐陽公子送禮。
趙羽偷瞧了一眼楚天佑的臉色,喜憂不辨。他立刻躬身抱拳說道:“公子,我先退下了。”
“嗯。”楚天佑面無表情。
趙羽立馬閃身出去,見白珊珊沒走遠,快步追了上去。
“珊珊!”趙羽叫住她。
“趙羽哥,有什么事嗎?”白珊珊回頭疑惑地看他。
“呃,我突然想起……正好有事要跟歐陽公子說,你要是不介意,這發(fā)帶就由我順便幫你轉(zhuǎn)交吧?!睂Π咨荷喝鲋e可沒誆騙丁五味那么自如,他心虛得很。
“是嗎?”白珊珊感覺趙羽的表情有點奇怪,而且她感覺趙羽是特地追上來要發(fā)帶的。
“當然,當然?!壁w羽連連點頭。
“那好吧,就有勞趙羽哥了?!卑咨荷河X得自己瞎想,趙羽哥能動什么心思?
“自己人,客氣就見外了。”趙羽松了口氣。
歐陽公子的茶室里,賓主落座,各敘禮畢。趙羽先是感謝他為楚天佑療傷解毒,而后拿出那條發(fā)帶。
“趙兄,這是……”歐陽公子指著發(fā)帶,不明所以。
“歐陽兄,你為我家公子治傷,我等四人皆感激不盡。今日白姑娘外出幫公子買發(fā)帶,覺得這條與歐陽兄十分相襯,就順-便-給歐陽兄買下了這一條,聊表謝意?!壁w羽說完將發(fā)帶遞了過去,盯著歐陽公子的眼睛。
歐陽公子有瞬間的怔忡,繼而輕輕一笑,雙手接過,言道:“既是各位的心意,那就卻之不恭了?!?/p>
目的已達到,趙羽不再停留,客套兩句便起身告辭,歐陽公子也不挽留。
“公子,趙公子這是何意?屬下覺得他說話怪怪的,好像話里有話,又說不出哪里怪。”隨從看著桌上的發(fā)帶發(fā)問。
歐陽公子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一捋鬢發(fā),邊收拾棋盤邊笑著開口:“他不過是護主心切,代他的主人向我昭示主權呢?!?/p>
“昭示主權?”隨從實在不明白,趙羽好像也沒說什么啊。
“嗯”,歐陽公子繼續(xù)收拾殘局,頭也不抬,“白姑娘給楚公子買發(fā)帶,‘順便’給我買了,不是特意為我買的;她替楚公子答謝我。這不是在暗示我他二人的關系非同一般嗎?”
“哦,原來是這樣?!彪S從恍然大悟,拍拍腦袋,又點點頭。而后他又小聲問道:“那……公子,依您之見,這是趙公子自己的意思……還是楚公子的吩咐?”
歐陽公子捋了一下鬢發(fā),摩挲著棋子說道:“是他自作主張?!?/p>
“何以見得?”隨從不理解公子怎么這么肯定。
“很簡單,楚公子若是不想說,他就是把自己憋死也不會表露半分。他要是想說,怎會讓人傳話?這種事,自然是要親自、當面說!”歐陽公子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有道理!”隨從點點頭,很快又說:“嗐,這個趙公子可真會瞎想。您跟那白姑娘根本就不熟,不過是認識幾天的陌生人而已,話都沒說幾句,他怎么就能往這上頭想?讀書人就是心眼兒多?!?/p>
歐陽公子不笑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把玩著一枚锃亮的棋子,目光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