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的清風輕拂著月光,望舒的白芒永遠不會暗啞粗荒,如果我們沒有方向,那你就看看心中唯一的指向。
“你的動作比本尊想象的要快?!?/p>
“你不就是想要這樣?還是說,你不愿意了?”
聞言,燕辭皺著眉回頭看向林藺,冗長的黑色衣袖在風中凌亂,披肩的青發(fā)在月光下舞動:“無人可使本尊反悔,何況只是一個廢物。”
“你就不怕他在外面出現(xiàn)什么危險?你就不想跟在他身邊,時刻保護他的安全?”林藺倒也沒了剛開始的害怕與恐懼,悠哉悠哉地倒在沙發(fā)上看著陽臺的燕辭,“萬一他出了個什么意外,你無法恢復人...”
“你想說什么?還妄想用一個凡人的性命來威脅本尊嗎?”燕辭目光凌厲,兇狠毒辣的眼神仿佛像是淬了毒一般咬人,“你沒有任何資格威脅本尊,就是一條命在本尊面前也只是死不足惜?!?/p>
“是嗎?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還不告訴我你究竟姓甚名誰嗎?就算是死,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帶在身邊的一條...流浪狗是這般會是什么態(tài)度?”
“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毫無防備嗎?”
“承認吧,你離不開他,至少現(xiàn)在你逃離不了?!?/p>
林藺的話中帶著刺,一下又一下直直刺入燕辭的心坎,這算是他目前的傷疤,他作為一屆尊主,卻淪落到寄人籬下,聽命他人的地步。
他恨,他怒,但他也確實無能為力。
“燕辭,字明諳,異世十二尊主之一?!毖噢o輕蔑地看了一眼林藺,指尖藍光涌動,下一刻一條無形的藍光似絲帶一般纏住了沙發(fā)上林藺的脖子,“本尊說過,不要試圖激怒本尊,否則后果自負?!?/p>
“真是無趣,燕尊主,麻煩您高抬貴手,放了小的一條生路,否則您可沒有可以信賴的人陪著您的依靠了?!绷痔A捂著脖子,因缺氧而漲紅的臉讓他越發(fā)難受,可來自男人骨子里的傲氣與不屈讓他無法對面前的男人俯首稱臣,語氣中滿是不屑與挑釁。
“你何時有能力跟本尊抗衡了再來挑釁本尊吧!”話罷,燕辭指尖向左一偏,被掐著脖子的林藺便整個人瞬間撞在墻上。
疼,很疼,如同全身的骨頭都受到擠壓變成了骨渣一般疼痛。
“自持清高?!绷痔A捂著胸口走進臥房,只余下燕辭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望著月亮的方向。
... ...
“燕明諳——你擾亂世間平衡,多次修改他人命運軌跡,你該當何罪?!”
話音剛落,在陽臺打坐的燕辭緩緩睜開了眸子,深邃漆黑的瞳孔下隱忍著難以言說的憤怒:“將本尊投于異界,裁出本尊靈海,爾等現(xiàn)在倒是來質問本尊該當何罪?”
“天下蕓蕓眾生,本尊之抉擇,何罪之有?!”燕辭站起身,腦海中的聲音揮之不去,仿佛扎了根的沖天樹一樣難以剝離,“世間分天妖人三界,爾等置本尊于何地?”
“置妖于何地?”
“燕明諳!你還不知罪?你雖出身為妖,可若加以修煉,不傷不殺,成仙也不過一念之間?!庇崎L的聲音再度響起,綿延的字符一個個錘擊在燕辭的腦海,讓人煩躁難安。
“成仙還是墮妖,你管本尊如何去選?爾等不過就是想要培出一個至晦之軀來承載爾等無法控制的邪惡之思罷了?!毖噢o看著天上逐漸變紅的月亮,眉頭驟然擰起,“口口聲聲說著仁道,念著天下蒼生,卻為了一己私欲來引誘一個凡人走向深淵?!?/p>
“究竟誰是惑亂眾生的妖,誰是以仁慈悲的仙...誰又能說的準呢?”燕辭眸中被紅月染上了紅光,僅是片刻便又恢復了正常,“本尊如今在此,何管是仙是妖,膽敢侵犯本尊者,本尊就是以命為誓,也絕不可能讓爾等有一絲可乘之機!”
“燕明諳——人心叵測,你就認為你所守護的,你所珍視的就一定會為你所用,為你付出真心,付出一切嗎?你不過...”
話音未落,燕辭便再也沒了耐心聽下去:“一切,本尊自有定奪,何須爾等多言?”
“區(qū)區(qū)人心,本尊又何嘗怕過?!”
腦海中的聲音停頓了很久,仿佛已經(jīng)消失了一般,正當燕辭準備放松下來的時候,聲音又突兀地響起:“人心薄涼,燕明諳,我們不攔你,你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后悔。”
“那時,就是我們也救不了你?!甭曇舄q豫了片刻,清楚的笑聲中竟夾雜著好奇,“你只差一步便可登仙,如今卻為了一個凡人動心,感情啊!可悲可悲——”
“本尊之事,不煩爾等掛念,還請爾等速回?!?/p>
“好一個燕明諳,你看不透天機,只望下次會談依舊可以見到你現(xiàn)在這般模樣。”聲音逐漸變弱,直到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腦海里才徹底寂靜下來。
燕辭回身看向許琛的臥室,低聲喃喃:“本尊之事,本尊自會定奪。”
“是殺是留,不過本尊一念之間,他還能如何打破天機?”
“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