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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著背影,池黎早已清楚的知道那是誰。
隔著防霧玻璃,林清舒垂落的栗色卷發(fā)掃過丁程鑫的手臂。
醫(yī)用剪刀剪斷繃帶的脆響刺破寂靜,他腕間猙獰的傷口像道休止符,截斷了池黎準(zhǔn)備叩門的手指。
丁程鑫“對不起,是我的錯?!?/p>
池黎從未聽過這樣的丁程鑫。
聲線里浸著蜂蜜水般的溫軟,每個音節(jié)都裹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指尖懸在對方臉頰上方,像觸碰易碎的琉璃。
丁程鑫“以后不會再瞞著你,我保證?!?/p>
他輕聲哄著,放低姿態(tài)軟下性子去哄心上人的模樣,是她在無數(shù)個日夜的相處中,不曾在丁程鑫身上見過更不曾擁有的。
池黎,一次次目睹他毫無保留地去愛另一個人的樣子,怎么還是不死心呢?
她后退一步,潔白無瑕的墻面映出她倉皇后退的身影,恍惚間與那年醫(yī)務(wù)室窗外偷看的少女重疊。
手中的藥袋此刻變得無比沉重,像是承載著她這些年所有的心意,卻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多余。
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般不辭辛勞地買藥,算什么?
他需要的從來不是她的藥,有些心事,也注定從萌芽那刻就會被腐爛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原地站了多久才肯轉(zhuǎn)身離開,走廊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單而落寞。
回想起剛才聚餐時大人們心照不宣的笑容,突然覺得諷刺至極。
電梯下降的失重感中,聚餐時母親意味深長的笑:“小黎總記得阿程愛喝玉米排骨湯呢?!?/p>
那時她竟天真地以為,砂鍋里翻騰的乳白湯汁,真能煨熟這場經(jīng)年累月的單戀。
? 場景轉(zhuǎn)換
林清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以前因為練舞而留下的傷口并不比丁程鑫現(xiàn)在手臂上那道七厘米長的傷口輕,可她卻從未因受傷掉過一滴眼淚。
但此刻,僅僅是看到丁程鑫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便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心疼的情緒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
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怎么努力都無法收回,等她回過神時,滾燙的淚珠已經(jīng)“啪嗒”一聲,滴落在了丁程鑫攤開的掌心,洇出一小片濕潤。
丁程鑫“清清,對不起?!?/p>
躲開他的手,林清舒刻意往鏡墻方向挪了半寸,蜷起指背關(guān)節(jié)擦拭掉臉上未干的淚痕,練習(xí)室頂燈在彼此衣褶間劈出一道銀河。
林清舒“既然決定瞞我,為什么不瞞地徹底一點,干脆別出現(xiàn)在會議室,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在會議結(jié)束后無視我的存在直接走掉,不是更好嗎?”
丁程鑫喉結(jié)重重滾動,左手因被她躲開懸停在空中微微發(fā)顫。
丁程鑫“我做不到?!?/p>
低啞聲線裹著砂礫,下頜線繃成隱忍的弦,目光卻燙得能將人灼傷。
林清舒“……什么?”
丁程鑫“做不到無視你,更做不到躲開你。”
林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