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閭丘逸將房門打開的時候,他立刻感覺到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東西。
即使只握著計徽安的胳膊,從她皮膚傳來的陣陣高熱都在訴說事情的不簡單。
他將計徽安放躺,替計徽安把脈,閭丘逸把脈過程中臉色臉色很難看,竟然再次撞鬼脈。
除此之外,她似乎被下了毒。
一股莫名的煩惱涌上心頭,他不能讓計徽安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所以他干脆從袖中掏出幾張黃符甩在四周的墻壁上。
隨后天花板和地板上傳來嬰幼兒攀爬的聲音,仔細(xì)看去甚至能看到祂們留下的黑色痕跡。
泰國古曼童和國內(nèi)的養(yǎng)小鬼并不完全相同,相比國內(nèi)的養(yǎng)小鬼,泰國的古曼童制作方法更加狠辣,所以這也間接導(dǎo)致古曼童怨氣更大。
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閭丘逸的怨氣比這群古曼童更大,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暫且不提,重點(diǎn)是他們總喜歡招惹計徽安。
閭丘逸凌空起勢,收回符紙,符紙在空中燃盡,隨著符惠掉落在地板上,四周傳來古曼童凄厲的哭泣聲。
他只留個一個重傷的古曼童:“幫我?guī)Ь湓?,讓他們有什么本事直接找我,不要使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p>
古曼童雙眼被奪走,空洞的眼眶內(nèi)留下血淚,喉嚨中咯吱咯吱聽不清言語。
處理好房間內(nèi)的臟東西,閭丘逸走到浴室用溫水打濕毛巾敷在計徽安額頭上,為了更好的排出計徽安的毒,他將計徽安的外套脫下來。
閭丘逸取出自己行李箱中的針扎在計徽安指尖,指尖血是濃郁的黑色,他給計徽安放血將臟血逼出來倒在垃圾桶里。
因為放了一部分的血,計徽安額頭冒著細(xì)密的冷汗,臉頰上的血色也在慢慢消退。
放完血的半個小時后計徽安這才悠悠轉(zhuǎn)醒,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就是閭丘逸,恰如從前醫(yī)院閭丘逸守在病床前。
“真的不可思議。”
“為什么這么說?”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你在一起,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我的特殊身份我們這輩子就像兩條平行線?!?/p>
計徽安在見到閭丘逸的第一面并無任何非分之想,她從不肖想也不奢望,她并不覬覦也不貪婪。
故事的最開始也只是虧欠閭丘逸的恩情,只是……閭丘逸的一次次舍身相救讓她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有了牽掛自然思凡。
閭丘逸低頭輕笑,錯的不是計徽安,錯的是他,是他百般手段引得計徽安難以掙脫凡塵。
就在他斟酌著如何安慰計徽安時,計徽安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并非你這樣不死不滅的人,如果百年后我化為一捧黃土歸于幽冥,那你呢?你怎么辦?”
計徽安后面越說越囁嚅,甚至悄悄染上了哭腔。
“卿卿你是夢見了什么嗎?”
“我夢見我死后你跪在我墳前送花,撫摸我墓碑的樣子。”兩人再抬頭的時候,計徽安眼角的淚滴在閭丘逸的手背上,閭丘逸眨眨眼神情恍惚。
計徽安動了凡心,死后只能像普通人一樣輪回,他們這輩子相愛下輩子也能依舊如此嗎?
即使共用同一個魂魄那轉(zhuǎn)世還是前世嗎?
或許在千百年的光陰流轉(zhuǎn)中,那份感情早就被消磨掉了。
這個嚴(yán)肅的問題并不敗興而是兩人即將面臨的未來,也是他們這樣的人特殊的宿命。
“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死?!?/p>
哪怕……哪怕是變成他這樣的怪物……
閭丘逸單膝跪在床上,緊緊抱住計徽安:“若是你,哪怕我遭受天譴也別無遺憾,此生所求只有你的平安喜樂?!?
他知道方才計徽安所說的夢境便是夢占,是上天對兩人的警示。
不過未來的事情一切交給未來,他只貪求此刻的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