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情世界
昏睡了一天的魏嬰緩緩睜開了雙眼,腦子還有點(diǎn)發(fā)暈,他沒動,繼續(xù)躺著緩了緩神,昨天的記憶慢慢回籠,他正和江澄和聶懷桑捉魚,然后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砸進(jìn)了水中,然后就沒有記憶了。
魏嬰想抬手揉一揉腦袋,才發(fā)現(xiàn)手抬不起來,而且身上也麻麻的,好像有東西壓他身上,想著江澄真是的,我暈了還拿什么壓著我,會不會照顧人啊。
好在另外一只手能動,于是側(cè)過身體,另一只 手也伸過來準(zhǔn)備拿走壓他的東西,視線看過去時,瞬間愣住了:“......”
這什么,一個孩子八爪魚似的抱在他身上,扒的緊緊的,恨不得揉進(jìn)他懷里,這貼的嚴(yán)絲活縫的簡直沒有一點(diǎn)縫隙。孩子的臉大半邊都靠他胸口上,暫時看不清容貌。
怎么回事,為什么云深不知處會有孩子,而且還和他睡在一起。他們難道不知道睡醒發(fā)現(xiàn)身邊還睡了個人很驚悚嗎?還好這只是個孩子,要是別的人,他有理都說不清了。
魏嬰想把孩子扯開,可是孩子扒的死緊,還一只手放他腰上抓著腰帶,一只手抓著他領(lǐng)口,他一扯吧,孩子沒扯開,反而把自己衣服扯開了,春光頓時露了一大片,他趕緊把衣服拉攏,還做賊心虛似的把孩子抱緊四處看了看。
輕呼一口氣,還好沒人。魏嬰也不在試圖把孩子扒開,索性就側(cè)身躺著,雙眼看著孩子的睡顏,一只手放孩子背上輕輕拍著。
他盯著孩子的半邊臉,皮膚好好,白里透紅的,還有點(diǎn)小奶膘,香香的,有點(diǎn)手癢想摸。忍了沒一會,還是忍不住上手輕輕的在孩子臉蛋上摸了兩下,恩柔軟嫩滑,很好摸。
孩子動了一下,挪動著換了個姿勢,說著夢話:“爹...想你...”
魏嬰在孩子動時就不敢動了,聽著孩子叫爹,一時不知自己什么心情,這扒他這么緊,生怕他跑了一樣,該不會把他當(dāng)?shù)税伞?/p>
因?yàn)槲簨脒@會是側(cè)身睡著,所以本來靠他胸口上的孩子挪動了一下就挪到他臂彎上了,臉蛋也完全暴露在魏嬰眼前。魏嬰看著這張臉,想了想,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怎么都想不起。
他湊的更近,想再看清楚一點(diǎn),誰知還熟睡的孩子突然給了他眼睛一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嬰右眼頂著一個碩大的熊貓眼,憤怒的看著狂笑不止的江澄和聶懷桑,咬牙切齒的說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給我滾出去?!?/p>
江澄肚子都笑疼了,邊笑邊說:“這英俊非凡的云夢江氏大師兄被一個孩子打成了熊貓眼...啊哈哈...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事...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哈哈哈...實(shí)在是太好笑了。”
魏嬰氣急敗壞的叫道:“你以為那是什么軟綿綿的拳頭嗎,那拳頭還是帶著靈力的,而且那靈力還不弱,要是換你們來挨那拳頭,估計(jì)都不止是熊貓眼這么簡單?!?/p>
魏嬰輕輕碰了碰眼睛,疼死他了,還好他當(dāng)時反應(yīng)快,防御了一下,不然就不是被打腫,還是直接被打瞎了,他齜牙咧嘴的說道:“我這兩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竟然在同一個孩子手上栽倒了兩次,昨天被他砸暈了,今天又被他打了一拳,我的一世英名都完了?!?/p>
隨之又疑惑問道:“他昨天有說他是誰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云深不知處?而且這云深不知處又不是沒房間了,干嘛讓他和我睡一起?”
昨天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情況的兩人也停住了笑,不過兩人互相看看,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說,直接說那是你兒子嗎?不不不,都對魏嬰以后的妻子和兒子好奇的兩人默契的決定,讓他兒子自己和他說,他們還想順便聽聽更多消息呢。
于是江澄支支吾吾的說:“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叫魏寶邶,剛剛藍(lán)宗主叫他先去吃飯了,說是等吃完飯?jiān)僬f?!?/p>
聶懷桑也說道:“對啊,魏兄,你的飯我們也給你帶來了,藍(lán)宗主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特別準(zhǔn)許你可以在房間吃,你還是先吃飯吧,吃完飯藍(lán)宗主他們應(yīng)該會來找你說這事的?!?/p>
魏嬰無奈,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吃飯時也比較痛苦,他嘴稍微張大點(diǎn)就扯到眼睛旁的皮膚,感覺眼睛更痛了,好不容易吃到了嘴里,一嚼,也很痛好不好,他簡直是流著淚艱難的吃完了一碗飯,還要忍受江澄和聶懷桑的恥笑,他太難了,一邊吃一邊在心里哭:“555,好痛,好難過,還笑,太過分了,疼疼疼...”
此時在藍(lán)氏食堂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的魏寶邶也在想著事情:“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昨天砸暈爹爹,今天打了爹爹,爹爹,請?jiān)徫?,兒子不是故意的,兒子沒有要打爹爹的意思,不然一會讓爹爹你打我屁股出出氣,后面你可千萬別把這事告訴娘啊?!?/p>
前面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等他徹底從睡夢中清醒意識到他打了爹爹后,還沒等他做出什么反應(yīng),就被藍(lán)宗主帶來食堂吃飯了,那傷不難,自己用個靈力就能讓爹爹恢復(fù)了,對,一會回去就先把爹的眼睛治好,給爹道歉,讓爹不要生氣。
九個腦袋的魏寶邶,一個腦袋吃著飯,一個腦袋想著爹爹的事,一個腦袋在吐槽這什么東西,怎么這么難吃,一個腦袋在好奇的四處張望,剩下的腦袋還沒睡醒。
大荒世界
極北之地的一個洞窟里,相柳斜靠在一張冰床上,一只手拄著頭,一只手輕拍著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人形但還沒醒的相蓮睨。而陰虎符他雖然也帶回來了,但被他很隨意的丟在一個角落就不管了。
相柳看著這個孩子和他相似的面容,有點(diǎn)疑惑,妖族其實(shí)對于自己的血脈是有特殊的感應(yīng)和驗(yàn)證方法的,前面見到小蛇,他只是感覺心跳很快,很有親近感,可是在孩子變成人形看到面貌后,他雖然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細(xì)細(xì)感應(yīng)了一下,確認(rèn)了這孩子是自己的親生血脈,可是怎么可能呢?
相柳九個腦袋記憶很好,他記憶中并沒有找過伴侶,也沒有和誰做過那種事,怎么會有孩子呢,他斜眼看了陰虎符一眼,想到陰虎符說的話,看來它主人就是孩子的娘了。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他倒要看看是誰,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自己的孩子,既然這孩子是自己的,而且還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了。至于孩子的娘,他得考察看看,若能入眼就娶回來,要是不入眼,那就...就...能怎么樣呢?
此刻的相柳覺得九個腦袋都好煩。他還發(fā)現(xiàn)了,這孩子是妖族和人族的混血,他能活萬年的九命妖王,怎么會和一個壽命短短的人族有孩子呢。要知道,他可是最不想和人族有牽扯了,又脆弱又麻煩又狡詐。
等等,人族,再看眼孩子,一百多歲,莫不是孩子的娘已經(jīng)壽命到頭死了,所以才送孩子來找自己的吧...
誰都不知道相柳內(nèi)心戲這么多,一個人已經(jīng)想了千百種可能了。
察覺到孩子要醒了,相柳停下思考,不動聲色的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于是等相蓮睨睜開眼,一仰頭就看到了相柳放大的美貌。
相蓮睨揉了揉眼,再看,恩,不是做夢,真的找到娘了,眼睛一亮,一個飛撲進(jìn)相柳懷中緊緊抱住,高興的叫道:“娘,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p>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為什么叫他娘,不是應(yīng)該叫爹才對嗎?
聽到相蓮睨的聲音,已經(jīng)默默在一旁吸收了不少靈力的陰虎符也飛了過來,繞著兩人不停轉(zhuǎn)圈。
相柳微微沉下了臉,抱著孩子坐起身,他掃了一眼陰虎符,然后把孩子從他懷里扒出來,指著陰虎符問道:“知道它嗎?”
相蓮睨點(diǎn)了點(diǎn)頭,奇怪道:“它是爹的陰虎符啊,娘你不是見過嗎?”
“你叫什么名字?”
“相蓮睨?!倍?,是跟他姓,是他的孩子沒錯了。
但相柳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指指睨和陰虎符,速度極快的接著問道:“我是誰?你們一起說。”
相蓮睨:“你是娘啊。”
紅纓:“你是他爹。”
“???”相柳眼神危險的瞇了瞇,直覺不對,這種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會答出來兩個不同的答案呢,他語氣不太好的說:“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重新說,我是誰?”
相蓮睨看了紅纓一眼,現(xiàn)在紅纓姐姐沒化形,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以前娘從不介意他們叫他娘的,這會怎么不太高興,要是兩人回答的再不一樣,娘,不,爹生氣了咋辦,他瞪大眼睛,只能讓紅纓姐姐看我的心思了。
相柳看著相蓮睨的小動作,懷疑更甚,加重了語氣,說道:“馬上回答我的問題,我是誰?”
相蓮睨:“是我爹?!?/p>
紅纓:“是他娘?!?/p>
相柳:“......”
相柳額頭青筋突突突的跳,這孩子的娘怎么回事,連稱呼都搞不清楚嗎,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他忍了又忍,覺得對孩子還是不能太兇了,于是微微一笑,放柔了聲音,說道:“對于父母,男子為父,女子為母,你娘難道沒教過你嗎?”
已經(jīng)猜到這個相柳不是他們認(rèn)識的那個相柳的紅纓,默默后撤,而還沒意識到事情不對的相蓮睨支支吾吾的說:“我知道啊,可是爹娘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是男的啊,我和哥哥都是娘你生的,當(dāng)然叫你娘,以前我們也和娘提過,不叫你娘,都叫爹,不是娘你不同意的嗎?”
“???”相柳愣神了一秒,又重新回憶了一遍這段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的話,他頭腦靈活的分析出這段話中的幾個要點(diǎn):第一,孩子的爹娘都是男的,第二,孩子有兩個,面前這個是弟弟,第三,孩子是他生的,第四,他應(yīng)該和孩子們還有那個所謂的爹見過的。
看著孩子真誠的目光,不似說謊,但這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于是他把目光投向躲起來的陰虎符,手一揮就把陰虎符抓到了手里,威脅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好一次給我說清楚?!?/p>
其實(shí),相柳只對魏無羨和兩個孩子好,最多再加一個毛球,對其他人那叫一個冰冷無情,紅纓多少還是有點(diǎn)怕他的。而對相蓮睨來說呢,魏無羨一直都很好,帶他們各種玩,從來沒發(fā)過脾氣,就是教他們本事也是理論融入實(shí)踐,耐心的教導(dǎo);但相柳就是嚴(yán)師厲母,教他們本事訓(xùn)練他們的時候就和他帶兵一樣,嚴(yán)厲冷酷,雖然沒有打過他們,但罵起來也是毫不心軟的,不過平時生活中又是另一副溫柔愛笑的樣子,所以當(dāng)相柳綁起臉來不笑的時候相蓮睨也還是有點(diǎn)怕的。
此時相柳這么板著臉一威脅,兩人就吐豆子似的把能說的事情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