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仍有晚霞余暉,夜幕已悄悄降臨。巡邏衛(wèi)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往各條街道上掛上街燈。
李長生坐在一輛馬車前,他白衣白發(fā)白馬,正飲著酒,飲的正是百里東君所制的七盞星夜酒,杯中可見星河璀璨。
比完釀酒的百里東君與司空長風(fēng)走了出來。
李長生收起了酒,微微一笑,看向百里東君手中提著的酒。
李長生贏就贏了,怎么還順了人鎮(zhèn)店的酒。
百里東君怎么叫順,是徒兒我依照規(guī)矩,光明正大地取的。
百里東君在車前停步,看看身后的雕樓小筑,再看看面前這條燈火輝煌的街道,忽然有些感慨。
百里東君哎,我原本以為我會在這天啟城住上很多年,可沒想到,離開竟也是這么快的事情。
李長生天啟城再大,能大得過天下?況且,世上從來沒有‘離開’這件事,有的只是重新出發(fā)。上車吧,該走了。
見百里東君與司空長風(fēng)告別完,李長生笑了笑。
李長生走了,小槍仙。
司空長風(fēng)看著他們離開,良久,他將酒壺掛上槍尖,把槍扛在了肩上,轉(zhuǎn)過身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少年背身,揚(yáng)聲喊道。
司空長風(fēng)天涯迢迢,再會有期!
馬車轉(zhuǎn)入神風(fēng)街西,車輪滾滾地行過天啟紅塵——危樓百尺,檐牙高啄,歌臺暖響,燈火輝煌……讓人應(yīng)接不暇。
前方漸漸出現(xiàn)了一座通天的樓閣,那座樓閣上有一處空臺,臺上更支著一支高聳入云的桅桿。
李長生遙指著那處高臺。
李長生東君,要到了。你看,那就是仙人指路臺。每到重大節(jié)日,那兒就會掛上蕭氏皇族的神鳥大風(fēng)旗。風(fēng)吹旗揚(yáng),幾可破天,是天啟城最高的地方。
百里東君師父你等我一會兒。
他說罷,一步踏出馬車,帶著那瓶混合著陳釀秋露白和七盞星夜酒的玉瓶直掠而上。
此時(shí)明月高懸天際。
百里東君幾個(gè)縱身就到了高臺之上。他打開酒瓶,猛吸一口,一夜之間恍惚周圍開滿了桃花,在月色下,落英紛紛。
少年抬頭看向高聳的樓閣,想起師父臨終時(shí)說過的話,他帶著酒瓶一躍而起,足點(diǎn)高樓身輕掠而上,將那酒壺掛在了最高處的那個(gè)檐角。
隨后轉(zhuǎn)身躍下,朝著馬車而去,再無回頭。
酒壺在最高的地方,輕輕地、輕輕地?fù)u晃……
馬車朝城外駛?cè)?,百里東君好奇地問李長生。
百里東君師父,咱們?yōu)槭裁匆ヌ崎T?
#李長生有場試毒大會,可以湊湊熱鬧,到時(shí)候你舅舅也會去。
李長生垂下眼簾,屬于李長生的幾十年即將畫上句號。屆時(shí),他會以全新的身份去見她,他們中間再無橫亙。
烈風(fēng)駒忽然一聲嘶鳴,停了下來。
兩人朝前看去—
一個(gè)戴面具的人,手持長棍站在十丈之外,氣勢森然,正是姬若風(fēng)。
百里東君是你?!
蘇伏瑕什么?!
蘇伏瑕眉頭緊鎖,目光看向面前的慕溟,仿佛在聆聽一則荒誕離奇的天方夜譚。
蘇伏瑕大家長要帶蘇暮雨前往刺殺唐二老爺,還是在唐門即將舉行試毒大會之際?
慕溟伏在少女膝上,懶洋洋地開口。
畫皮鬼·慕溟是啊,估摸是天啟的人下的單,即便是大家長也不得不接。
少年猛然抬首,眼下那顆淚痣隨著他上揚(yáng)的眼角而拉長,流轉(zhuǎn)出一抹詭譎的邪氣。
畫皮鬼·慕溟小芙蓉可還記得唐家二老爺?shù)莫?dú)門奇毒?
蘇伏瑕雪落一枝梅。
她的唇角翹起微小的弧度,啟唇道。
蘇伏瑕不過不夠,我要的是萬無一失,那一日,我也要去。
大家長被毒倒,臨死前將眠龍劍交給下一任大家長,很合理不是嗎。
作者也是湊出四本書了,拖家?guī)Э谧4蠹覈鴳c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