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美人莊有一場難得的賭局,姑娘聰慧,不如也好生玩一玩?”
看著天女蕊的笑容,蕭楚荷看出了她的心思,面上笑意不變:“好啊。我有一山莊,名為雪落,價(jià)值可抵得上這十箱明珠?!彼穆曊{(diào)不急不緩,聽的人心神不由得也平靜下來,“不知姐姐,可否暫借我一用?”
天女蕊笑意盎然:“自無不可。”話落,她拍了拍手,幾個侍女各自捧著一箱又一箱明珠魚貫而出。
“今日這美人莊被這位姑娘包場了,諸位客官,便請回吧?!?/p>
在場的人們無不是有錢有勢的人物,突然被告知這里被一個無名小輩用十箱明珠就包了場,心底自然不甘:“天女,我們可都不是眼瞎的。這女子僅僅出了十箱明珠就包下了美人莊,哪有這個道理?”
出言的是二樓一個男子。他的話并沒有引起蕭楚荷內(nèi)心的波瀾。雖然她一開始也有些意外天女蕊的話語,但她明白對方是為了什么,便沒什么其他的表現(xiàn)。
現(xiàn)下,槍打出頭鳥,天女蕊定是要借此殺雞儆猴了。
果然,下一秒雙刀橫出,一番交手過后,天女蕊將刀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其他人嚇的紛紛退卻。“別這么害怕嘛,我就是嚇嚇你。那位姑娘開的,可不是簡單的賭局?!?/p>
“難道是…生死局!”
“沒錯。”
唐蓮聞言一頓,看向了一旁的面色無奈的蕭楚荷?!笆裁词巧谰郑俊?/p>
蕭楚荷攏了攏裘衣,不咸不淡的解釋道:“顧名思義,在這賭局中輸?shù)娜耍衙粝??!?/p>
唐蓮一驚,略微急切的拉進(jìn)了和她的距離:“可是…”
蕭楚荷擺了擺手,聲音微不可查:“你們家天女蕊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她只是想清場。誰說開了這個賭局,就必須要玩了?”
話落,唐蓮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他覺得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奸商本色…只不過下一瞬,他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耳朵頓時火燒一般:“我跟蕊不是…”
蕭楚荷撇了他一眼,唇邊戲謔的笑意明晃晃的寫了幾個字:你看我信不信。
她也沒再關(guān)注唐蓮那掩耳盜鈴的反應(yīng),只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場內(nèi)。雖說那生死局的名頭嚇退了一波人,但仍有些知情者不甘退卻,已然持刀對峙在他們面前。那些人眼神兇狠,帶著讓人反感的貪婪。
一群螻蟻之輩。
蕭楚荷眼神譏誚,并未把他們放在眼里,仍舊巋然不動的站在原地。倒是唐蓮亮出了指尖刀,向前幾步將她擋在了身后。
本是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局,卻聽角落里案前自酌的白發(fā)男子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精致瑩潤的玉劍:“小姑娘,我知道你想幫你的情郎。但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壓得住的?!彼竭叺男σ鉁睾?,但蕭楚荷卻并不會小覷這個男人,也不覺得他真是個好性子:其他人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安贿^你說得對。無關(guān)人等,還是就此為止吧?!?/p>
幾道劍光閃過,眾人只能看到那白發(fā)男子的幾道虛影,下一瞬就見對面的那群人紛紛倒下,脖頸處的血痕刺眼。他們瞪大了雙眼,顯然驚愕、痛苦又不甘。
“唐公子,這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已經(jīng)替你解決了?,F(xiàn)在,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
蕭楚荷眉眼微垂,目光隨意落在一出虛無,無人察覺的眼底漾起一瞬輕嗤:“前輩倒是把話說的好聽。實(shí)際上,不過是把跟我搶的人解決了,再來和你搶。”
佳人唇角的笑意淡然,不掩譏誚。那雙一往而深的狐貍眼眼尾上揚(yáng),站在那里無端顯得風(fēng)流多情,可她緩緩定在他身上的視線中透著的些許薄涼和那周身純粹似風(fēng)的清冷又將這股子韻味中和了半分,像是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那一朵飄渺生煙的玉蓮,引人神往卻又難以接近,令人望而卻步。
莫祺宣微不可查的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幾乎斷定了對方會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無論是他們那一輩還是這年輕一代里,都再沒有像她這樣氣質(zhì)脫俗、心若深潭的絕世之人。
恍惚之間,他似乎自她身上窺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也曾如此鎮(zhèn)定自若、意氣風(fēng)發(fā),那個人也有這般運(yùn)籌帷幄的決勝之姿。
“倒也是這么個理?!币环妓飨聛?,莫祺宣心底隱約有了一個尚不確定的猜測。
蕭楚荷彎眸一笑,壓了壓裘衣,蓮步輕移自唐蓮身后走出:“不過今日這美人莊開的是晚輩的賭局,前輩不若也來和我比上一比?”她眉眼如畫,隱約可窺見她的自信與從容。
顯而易見,她并不覺得自己會輸。
莫祺宣眉眼的笑意更添了濃烈的幾筆,他微抬了抬拿劍的手:“我的命,從來都只憑手中的劍來定奪,怎么能讓幾個骰子來決定呢?”
蕭楚荷感受到身旁唐蓮瞬間緊繃的身形,但她面上笑意不變,眼底甚至不曾因?qū)γ孢@個強(qiáng)勁的敵人吐露的話語而驚起波瀾。
那一刻迸發(fā)的,是她與莫祺宣暗流涌動的較量。
“不過今日我有這興致,可以陪你這個小輩好好玩玩。若是你贏了,我給你們一夜的時間去逃?!?/p>
蕭楚荷唇角愈深,眼中劃過一道流光:“逃這個字,晚輩不是很喜歡?!彼⌒〉拇塘艘幌?,便云淡風(fēng)輕的換了話風(fēng),“不過,多謝前輩賞臉了?!?/p>
在樓上不引人注意的包廂內(nèi),盧玉翟提著槍站定在窗邊,借著縫隙觀察著外面的局面。待見識到這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博弈后不禁感嘆:“那個蕭瑟姑娘是個人物,怎么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呢?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一旁的弟子順著問道:“大師兄為何這么說?”
盧玉翟注視著蕭楚荷二人相對坐在案桌前,聽了這話道:“就光憑她敢和那白發(fā)男子對上的膽量,就知道她絕不是等閑之輩。更何況,她通身的氣度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就光她身上的衣服料子,一個衣角切下來恐怕都不止十兩銀子。”
“而且…”
“而且什么?”那名弟子心中好奇,但盧玉翟卻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外面的較量還在繼續(xù)。當(dāng)莫祺宣食指于虛空一點(diǎn)后,在場的另外兩人都變了臉色。
碎空指。
“事已至此,你還要繼續(xù)嗎?”
莫祺宣面上的笑容志得意滿,看著對面的蕭楚荷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而被他這樣似乎是挑釁的對待,蕭楚荷卻是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慵懶從容的站起身來,道:“世人對賭局所解剖的技巧寡淡無味。在我看來,所謂賭局必勝之法,就是相信自己。”
她那雙狐貍眼緊盯著莫祺宣,如同潛伏在暗處的孤狼鎖定了自己的獵物,那銳不可當(dāng)?shù)臍鈩萑缣咸辖瑤缀跻獙⑷讼?。在所有人呆愣的注視下,她笑意粲然:“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會贏?!痹捖?,杯罩揭開,露出一堆碎屑,但蕭楚荷眉眼如故,瀟灑驕矜的一掃衣袍,碎屑隨風(fēng)盡去,赫然是原本的點(diǎn)數(shù):五五六。
氣氛剎時靜默,落針可聞。
良久,莫祺宣展顏一笑:“姑娘好功夫。”
蕭楚荷收斂了方才的鋒芒,如利刃歸鞘:“前輩可是折煞晚輩了,晚輩只是一介弱女子,并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莫祺宣微偏了偏頭,看著蕭楚荷面上不顯,心底卻不太相信,但因著當(dāng)年那件事,他也有些摸不準(zhǔn)。
“姑娘若是不會武功,還是盡早抽身為妙。后面的那灘渾水,可不是尋常人能涉的?!?/p>
聽了這話,蕭楚荷也只是笑了笑:“多謝前輩好意。只是,賭局勝負(fù)已分,還望前輩信守承諾?!?/p>
莫祺宣笑了笑:“我是個守諾的人,但我的同伴們的脾氣可不怎么好?!?/p>
“您有同伴,那可巧了,我們也有。雖然他格外天真,卻是個很可靠的人?!?/p>
唐蓮默默的勾唇一笑。這話若是讓雷無桀聽見,恐怕得高興的找不著北。
可下一瞬,他就見那白發(fā)玉劍的男子背手起身,言語間盡是從容與自信:“若是你知道我是誰,就一定不會這么說。”
蕭楚荷眼波流轉(zhuǎn)間氤氳了幾分淺淡的笑意,若是仔細(xì)看去還能發(fā)覺發(fā)覺其中糅雜的些許狡黠:“天外天,白發(fā)仙。放在十二年前,這確實(shí)是個鎮(zhèn)得住的名字?!彼@個人向來隨心所欲,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讓一些故作高深的人,原形畢露。
她最喜歡看別人失控了,這也算是她自己小小的惡趣味吧。
看著莫祺宣猛盯住她的眼神,蕭楚荷心中更加愉悅。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
蕭楚荷面上的笑意不變:“這或許很難知道,但總有人知道?!痹捖?,樓上突然跳下一人,對方持著一桿長槍直指莫祺宣,高梳的馬尾干練颯爽:“你們竟然還敢來這!難道忘了當(dāng)年的約定了嗎?”
“盧玉翟?”唐蓮眼神訝異,顯然沒想到對方也會在這里。
盧玉翟看向唐蓮,臉上是少見的鄭重:“唐蓮,我們之間的恩怨應(yīng)當(dāng)由我們自行解決,這黃金棺落在誰的手里都可以,但絕不能讓這個人帶走!”
莫祺宣輕蔑一笑:“你們知道黃金棺里的是什么嗎?里面的東西本就屬于天外天!”
“他不屬于任何人。”莫祺宣對上蕭楚荷那淡漠如水的目光,莫名覺得她的話別有深意。
只是不待他多想,盧玉翟刺來的長槍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天外天究竟是什么來頭?” 唐蓮跟著蕭楚荷的步伐走到了一邊較為安全的地方。對于這一向與他不對付的盧玉翟有這般舉動,心下意外而又不解。
蕭楚荷看了他一眼,吐露的話語叫他心下一顫:“天外天這個名字你不知道,但你一定知道他們的另一個名字——”
“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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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世界不確定是大夢歸離還是致命游戲,如果是大夢歸離的話cp離侖,致命游戲的話cp阮瀾燭或者黎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