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的眼神似有魔力，帶著一絲勾人心魄的意味。

卓翼軒只覺那目光如熾熱烙鐵，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這一避，卻讓他瞥見了不該看的風景，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與玉足，以及左腳踝上那枚精致的金鈴。

他耳尖漸紅，窘迫之態(tài)一覽無余。

金娘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他耳尖漸紅，不禁輕笑出聲。

這世間規(guī)矩當真奇怪，女子連雙腳都不能輕易示人，這般繁文縟節(jié)，倒叫人覺得處處受縛。

相較之下，妖族倒是灑脫自在得多。

卓翼軒猶豫片刻后，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遞過去，示意她披上。

“奴家不冷?！?/p>

金娘子并未立刻接過，只是靜靜看著他。

寒風呼嘯而過，卓翼軒望著她單薄的身影，將手中的披風直接遞到她的手中。

“天寒地凍，姑娘還是披上吧?！?/p>

金娘子展顏一笑：“那便依公子的?！?/p>

金娘子沒有再拒絕，接過披風搭在肩頭，那柔軟的布料與她的肌膚相觸，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金娘子輕聲問道：“你不怕嗎？”

卓翼軒反問道：“怕什么？”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帶著幾分試探：“我是妖?！?/p>

卓翼軒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卻堅定：“妖又如何？這世間萬物皆有善惡之分?！?/p>

“只要不作惡，我們?nèi)碎g是很歡迎你們的。”

金娘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輕笑出聲：“你...真的很特別。”

這份坦然與包容，是她從未在凡人身上見過的。

卓翼軒沒有追問這句話背后的深意，只是轉(zhuǎn)身溫和地說：“姑娘稍等片刻。”

說罷便走向旁邊的成衣鋪。金娘子的目光追隨著他修長的背影。

不一會兒，卓翼軒手中多了一雙精致的繡花鞋，鞋面上用銀線繡著梅花圖案。

“雖然姑娘有靈力護身，但行走時還是穿上吧。”他將鞋子遞出，語氣中帶著幾分體貼。

金娘子被他的體貼逗樂了，輕揚玉手，那雙繡著梅花的錦緞鞋已套在腳上，她低頭打量著新鞋。

“公子倒是想得周到?！?/p>

兩人并肩緩步而行。

“那位姑娘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卓翼軒目光微凝，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

金娘子微微一笑：“不過是我的分身罷了?！?/p>

“分身？”卓翼軒露出疑惑的神情。

“無妨。”

金娘子抬手輕撫發(fā)絲，語氣中帶著幾分散漫，“她不敢在人間久留，待我回大荒后自會好好管教?！?/p>

卓翼軒聞言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行至岔路口，她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對了，我叫金娘子?！?/p>

“金姑娘，再會。”

“喚我娘子便是?！?/p>

金娘子掩嘴輕笑，看著對方窘迫的模樣，心中暗覺有趣。

“好了，不逗你了。”

她正色道：“卓翼軒，你可莫要忘了奴家?！?/p>

“在下記下了?！?/p>

卓翼軒認真地點點頭：“若是金...姑娘下次再來人間，不妨到輯妖司找我。”

“輯妖司隨時歡迎?！?/p>

金娘子展顏一笑，應(yīng)諾一聲，身形漸漸淡去，最后化作一縷清風消散于夜色之中。

卓翼軒愣怔片刻，才緩緩轉(zhuǎn)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知為何，心頭竟泛起一絲淡淡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