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嵐無力地癱坐于地,許久,才勉強撐起身子。面對眼前的杜老夫人,他的怒意愈發(fā)濃烈:“娘!我剛剛已然反復(fù)強調(diào),不要再提,不要再說了!您為何就是不肯聽呢!您知道嗎,您這是親手毀了兒子的前程??!”
杜老夫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緊鎖,面露不悅:“娘還不是擔(dān)心你在那女人身上受了委屈!娘一切都是出于好意。方才娘被她伶牙俐齒地頂撞,你即便不幫娘說話也就罷了,竟還反過來指責(zé)娘!”
杜修嵐眉頭緊鎖,語氣中滿是不耐:“方才陛下就立在大門外,你讓為兒如何幫你?若是幫了,只怕連這四品將軍之位也難保!娘,您可知,為兒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若您不來此胡鬧,或許還能挽回陛下的心意以及長公主的信任?!?/p>
杜老夫人二話不說 坐在地上就開始哀嚎:“娘老了!不中用了!娘從小把你帶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今娘只是想幫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這也有錯嗎!既然你這么嫌棄娘,那娘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蝗缭缭缛胪亮怂懔?!”杜修嵐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不耐煩。林鳶心無奈的將杜老夫人從地上扶起一個勁的哄,杜修嵐卻一言不發(fā),一甩袖子直接去了書房。他現(xiàn)在腦子亂的很 今日發(fā)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非常不利,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
林鳶心目送著杜修嵐憤然離去的身影,心中卻悄然綻放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喜悅。盡管方才在御前遭受了帝王毫不留情的斥責(zé),但她深知,這一切都不過是通往勝利道路上的小小波折。據(jù)她所掌握的秘密,在姜傾苒成婚后的第八個月,皇帝便已將象征重權(quán)的兵符暗中交付于姜傾苒之手。而姜傾苒對杜修嵐那份近乎癡狂的情感,自然促使她毫不猶豫地將這份權(quán)力轉(zhuǎn)交給了心上人。眼下所承受的一切屈辱與不公,都只是暫時的陰霾;她堅信,待到杜修嵐厚積薄發(fā)、一鳴驚人之時,必將成為天策帝麾下不可或缺的將才。屆時,即便姜傾苒悔悟當(dāng)初的選擇,也早已無力回天,更何況,她肚子里可是有杜修嵐的骨肉,她找人看過了,這孩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將來必成大器。
姜傾苒步出將軍府的那一刻,仿佛卸下了一身沉重的枷鎖,隨即步入了天策帝等候多時的轎輦之中。天策帝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見到姜傾苒,滿腔的憤懣化作了一聲嘆息:“長姐,是朕對不起你。朕竟未察覺你在將軍府受此委屈,甚至連那個無根無基的林鳶心也敢對你出言不遜。若是早知杜修嵐竟是這般負心漢,當(dāng)初定不會讓你……”姜傾苒輕揮玉手,打斷了他的話,“此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一時糊涂,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如今看清了這家人的真面目,我又怎會再對過去念念不忘?”天策帝見狀,小心詢問道:“長姐,你……是真的放下了?”姜傾苒淺笑回應(yīng):“若非已釋懷,又怎會在返府前便通知皇后,讓她告知你即刻前來尋我。”天策帝聞言,亦展顏一笑:“如此便好,放下了就好。朕原還擔(dān)憂今日下令讓你與他和離,會令你傷心,但朕……實在不忍見你再為這樣一個不值之人而委屈自己?!闭f罷,姜傾苒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笑道:“往日之事,就此一筆勾銷?!碧觳叩埸c頭應(yīng)允:“長姐放心,今日朕即刻擬好和離書交予杜修嵐,并派人取回長姐的所有物品?!苯獌A苒神情淡然地點點頭:“還有我的嫁妝,我為這將軍府置辦的一切物品,以及我在京中所置辦的一切產(chǎn)業(yè),統(tǒng)統(tǒng)收回,絕不留給那家人一絲一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