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華安拉著去了書房,剛站定她就被塞了一方硯臺和墨條,
“麻煩小姐幫我墨墨”
嬿真心驚,“磨墨?——你的辦法不會就是再作一副一模一樣的吧?!”
“是啊!”
雪白的宣紙展開,唐伯虎提著筆就要作畫
“不行!”
唐伯虎被抓住手腕,嬿真凝著眉,“先不說會不會被識破,單是這么短的時間又怎么能畫出一模一樣的畫呢”
“唐伯虎我了解不多,但今日一見他的畫作,便知他的意境和氣韻不是常人能及……”
越想越覺得今日是逃不過了,再抬起頭嬿真下定了決心,拉著人就往門口推,
“華安,你快逃吧”
“我父親是太師,即使被告到御前仍有回旋之地——你一個小小書童又怎么能對付得了寧王,一旦作假被發(fā)現(xiàn),便是欺君之罪,即使是華府也護不住你……你快走”
“走得越遠越好”
“小姐……”
“別說了,快走!來不及了!”
胡亂將人推出,嬿真又忍不住鼻頭泛酸,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一個呼吸間又將人松開
“華安,你要好好的!”
“小姐!”
手腕被反扣,眼前的人似鐵怎么也推不動,唐伯虎用手揩去她臉上幾顆晶瑩的淚珠,朝她堅定地點點頭,“相信我!”
也不等她反應(yīng),唐伯虎迅速從她身側(cè)鉆過,迅速磨墨、蘸墨、提筆,一氣呵成
“華安……”
她的眼睛有些朦朧,等再回頭,雪白的宣紙上已經(jīng)多出了幾棵枯樹新芽,青山連綿
“這筆法……”
她忍不住細細端詳,忽地瞪大了眼睛,唐伯虎被她看得心一跳
“其實我就是……”
“華安,你模仿得也太像了!”
她的一句贊嘆讓唐伯虎咽回了要出口的話
“你專心作畫,我來幫你磨墨!”
嬿真奪過他手里的硯臺,磨著墨條,連衣袖沾上了墨水都未發(fā)覺,只眼也不眨地盯著那行云流水的畫技筆法
大功告成!
唐伯虎從懷里掏出一枚方印在右下方蓋下,剛轉(zhuǎn)過頭就被一只手搶了過去
“哇,這么逼真!”
嬿真端詳著手里比巴掌略小的印章,很是精巧玲瓏,就跟真的一樣
唐伯虎的心被她的動作弄的一上一下的,掩飾道,“養(yǎng)家的東西當然要逼真些——好了,小姐,我們快把畫拿出去吧”
說著卷起卷軸,去接印章但被躲過
嬿真將印章放進衣袖,“借我兩天,我要也雕一個一樣的”
“誒——這……”
“不行嗎?”
“當然行!——小姐你可要收好”
“誒呀,放心,即使丟了我也會養(yǎng)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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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唐伯虎的真跡,王爺”
寧王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將眼睛貼在眼前這突然冒出來一模一樣的畫上,聽見他得意的話,回嗆道,“你說是就是啊!”
“王爺要是不信可以先找個專業(yè)人士驗驗”
這話讓她忍不住扯了扯唐伯虎的袖子,對方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嬿真咽了咽口水,試圖將提到喉嚨的心咽回肚子里,緊張地扯著唐伯虎的袖子,眼也不眨地盯著對穿腸鑒別畫作的真?zhèn)?/p>
萬一被認出了,她一定要在對方動手之前把華安放走……
“王爺,這好像是真的”
“華安,你快……欸?”
沒被認出來?
嬿真有些懵,抬起頭唐伯虎朝她笑著點頭,低頭私語,“他們沒認出來,我們過關(guān)了”
寧王不甘心,“你看仔細了!”
對穿腸再次低頭端詳,但仍是一樣的回答,“這確實是唐伯虎的手筆,不過……”
他摸了摸畫,“這墨跡怎么還沒干?”
嬿真的心又提了起來,唐伯虎倒是鎮(zhèn)定地也伸手摸了摸,裝模作樣道,“近來都是回南天,濕氣重嘛”
嬿真也急忙幫腔,“是啊,濕氣重,墨跡濕了也很正?!?/p>
唐伯虎乘勝追擊,“王爺真是太不小心了,連皇上御賜的畫作都被人調(diào)換,若然驚動了皇上,恐怕是死罪”
華太師也趁機扮紅臉,“不過,念在大家朋友一場,這幅畫就送給你了”
“以后你可要小心保管,要不然又被人調(diào)換了”
“你!”
寧王被兩人一唱一和氣得不行,正要發(fā)怒被身邊的奪命書生一把拉回,警醒道,“王爺,今日有高人在場,不宜久留啊”
寧王咬咬牙,“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