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全都是野心。
真的在乎一個人,不可能對那個人的過去不感興趣。
而她要抓住的就是這個機(jī)會。
她緊接著加碼:“您難道就不想知道,她心里有沒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誰,又為什么沒能跟她在一起?”
“賀先生一定也對這些很好奇吧?”她巧笑嫣然,刻意將身體拗出玲瓏的曲線展露在他的面前。
臉上帶著自信,她放慢了倒酒的動作,優(yōu)雅地將酒杯遞到他的唇畔:“只要賀先生賞臉,喝下這杯酒,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p>
她信心滿滿,舉著酒杯等他接過去。
可惜,她的算計終究要落空。
賀峻霖目光森寒,冰冷地看她:“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也沒興趣知道。你最好不要在我身上白費(fèi)功夫?!?/p>
說完,他身形一閃,竟然要直接離開。
阮未思不敢置信,下意識地伸手拉他:“賀先生難道就不想知道,阮寒星嫁給你的理由?你真的對她的過去完全不感興趣?”
仿佛身后長了眼睛,賀峻霖準(zhǔn)確地避開她的觸摸。
“不管夫人以前到底怎么樣,擁有她現(xiàn)在的人是我,擁有她未來的人也是我?!彼痈吲R下地冷淡一瞥,漠然道:“我不論想知道什么,完全可以去問夫人本人,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去了解她?!?/p>
“尤其是——”
他嘲諷勾唇,仿佛徹底看透了她齷齪的心思:“不該從一個心思齷齪,對她充滿嫉妒的女人嘴里去了解她?!?/p>
“滾開!”
他周身氣勢冷凝,呵斥一聲。
阮未思的臉色頓時白了下去,在他的目光下噤若寒蟬,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賀峻霖大步離開。
阮未思站在原地,渾身僵硬冰冷,好一會兒才長出了一口氣。
那個男人分明沒有說什么威脅的話,也沒有故作陰狠,卻莫名讓她生出種逃出生天的慶幸來。
他就像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帝王,手握重權(quán),英俊而危險,格外得迷人。
跟他相比,還沒能拿到繼承權(quán)的顧釗青澀稚嫩許多,像是一個還不夠成熟的野心家。
即使已經(jīng)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在帝王面前,仍舊顯得弱勢。
心悸之余,阮未思咬緊牙關(guān),心中的想法越發(fā)地堅定。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是阮寒星的!
幸好……
她輕笑一聲,目光陰沉,她本來也沒打算以身犯險,已經(jīng)做好了其他的準(zhǔn)備。
暗中謀劃的她沒有發(fā)現(xiàn),在宴會廳角落里的顧釗,也正跟她露出如出一轍的表情,仿佛在捕獵的目光,遙遙落在一個纖細(xì)窈窕的身形上。
“阮女士。”有個名媛端著酒杯,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能被帶到這個會議上的年輕一輩,不是作為別人的男伴女伴,就是家族的繼承人。
她是之前在顧老爺子的宴會上,加過阮寒星微信中的名媛們中的一個,既不是家中的繼承人,也還沒有跟其他人聯(lián)姻的傾向。
來到這場晚宴上,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自信從容的女孩也不免畏縮起來。
“是你?!比詈俏?。
她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在女孩濡慕的眼神中對應(yīng)上姓名,笑著頷首:“余小姐,你也在?!?/p>
“您還記得我!”余蓉蓉興奮不已,漲紅了一張臉,強(qiáng)壓住激動:“我,我不會太打擾到您吧?”
“當(dāng)然不會?!?/p>
阮寒星眼底溫和,笑著拉她到一側(cè)坐下:“剛好我有些累了,我們坐下聊,好嗎?”
她還記得,當(dāng)初小報報導(dǎo)說她人緣不好,無人投資的時候,這個姑娘掏空了家底,轉(zhuǎn)了她好幾十萬。
余蓉蓉用力點(diǎn)頭,被她牽著手,感覺像是靈魂飄在了半空中。
果然聽爸媽的話,過來打招呼是對的!
如果不是鼓起勇氣過來,她怎么會有機(jī)會被崇拜尊敬的阮女士牽手?
心底里暗暗地尖叫,坐下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平復(fù)下心情,小心翼翼地將手上的果汁遞過去:“阮女士,我,我想敬你一杯酒?!?/p>
“謝謝您帶我賺錢?!彼难凵裾鎿?,舉杯道:“我知道你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了,我,我就是想敬一杯。您喝果汁就可以了?!?/p>
她有些語無倫次。
當(dāng)初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看到那些八卦說阮女士拉不到投資,就一時沖動把自己攢下的零花錢全都轉(zhuǎn)了過去。
她在家中既不是繼承人,又不是唯一的女兒,并不受寵,甚至常常被忽略。
那些錢并不多,是她從懂事以來一筆一筆為自己攢下的。
結(jié)果到了阮寒星的手里,這段時間這筆錢已經(jīng)翻了一倍。
如今她總算不用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是擔(dān)心如果某一天家里不愿意管她她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她總算也能挺直腰桿去謀劃未來。
就算再蠢,她也知道阮寒星收下錢是她占了大便宜,這會兒就格外不好意思,特別實(shí)誠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喝得有些急,一雙大眼睛水潤潤的,格外真誠:“阮女士,我真的,真的特別感謝你……你沒怪我給你添麻煩,還這么照顧我。”
連她的家人,都沒有對她這樣好。
小姑娘說得快要哭出來。
“別這么說,當(dāng)初是你幫我。投資有回報不是應(yīng)該的嗎?”阮寒星真是怕了。
這些豪門的小姑娘,一個個怎么都這么嬌氣,動不動就哭?
賀家兩個妹妹好不容易不哭鼻子了,現(xiàn)在別人家的孩子也來找她掉金珠子了。
她無奈,干脆端起果汁跟著一飲而盡,笑道:“你看,我喝光了!你的感謝我收下了,不要哭?!?/p>
果汁是小姑娘的體貼和溫柔,她也沒有拒絕。
果然,見她這樣,余蓉蓉破涕為笑。
又閑聊片刻,余蓉蓉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癟癟嘴:“阮女士,我媽找我了,我先過去一下。”
大約今晚喝得確實(shí)有些多,現(xiàn)在的她沒經(jīng)過酒精的鍛煉,已經(jīng)有些熏熏然。
阮寒星迷蒙地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個笑來:“去吧!”
余蓉蓉有些擔(dān)心,招了侍者送水過來,這才不放心地離開。
阮寒星單手支著額頭,眼前的事物顛倒,似乎世界都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