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整夜,她確實腹中空空。
打開冰箱看了兩眼,她笑著抬眼看站在她身后的身影:“陳姐包了餛飩,咱們煮小餛飩吃怎么樣?”
“好。”
賀峻霖的喉嚨微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他們只開了這一條廊燈,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絨邊。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能輕易地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仿佛只要一低頭,就能輕易地親吻她,品嘗她的甜美。
阮寒星數(shù)了小餛飩端進廚房,熟練地起鍋燒油,翻炒肉絲,加入陳姐熬著的高湯。
很快,伴隨著高湯沸騰,她掀開鍋蓋下小餛飩。
水蒸氣熱熱鬧鬧地擠滿了剛才還空蕩的廚房,將她襯得格外溫柔。
一縷鬢發(fā)從她的耳側垂落下來,賀峻霖的心尖微癢,上前一步,小心妥帖地為她塞到耳后。
阮寒星抬眼看過來。
眸光水潤,含著淺淺的笑意。
這一瞬,賀峻霖察覺自己一直漂浮在空中空蕩的心,仿佛一瞬間落葉歸根、塵埃落地,落到了實處。
這,大概就是家的滋味兒吧。
“夫人,您回來了?”
住在傭人房的陳姐被廚房的動靜吵醒,看到兩人忙碌的樣子不由急切地上前兩步:“先生,夫人。要用餐怎么不喊我一聲?”
“沒事,我們兩個加個夜宵?!?/p>
阮寒星彎唇一笑,將煮好的餛飩盛了出來。
賀峻霖自然地抬手接過碗,穿著一身筆挺昂貴的西裝,端碗都端出別人沒有的氣勢。
阮寒星看得好笑,沖著陳姐搖頭:“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不用管我們?!?/p>
陳姐遲疑。
然而一雙黑沉的眸子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帶著點冷意。
讓人忍不住微微一顫。
“那,那有事兒您叫我?!标惤銣喩斫┳。乱庾R地道:“我,我再回房睡一會兒?”
那束目光收了回去。
于是她意會,不再打擾這對主人家獨處的時間,悄無聲息地回房。
賀峻霖和阮寒星頭對著頭一起吃小餛飩。
吃完之后,他主動起身,將碗筷收到了廚房,跟她交換了一個帶著餛飩味道的吻。
他嗓音有細微的沙啞,輕聲道:“夫人晚安。”
目光勾纏在她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繾綣溫柔。
阮寒星的心頭微動,突然勾唇笑著叫住他:“賀先生?!?/p>
高大的男人循聲看過來。
“要不要,一起睡?”
她笑瞇瞇地仰起臉,站在房間門口毫不設防地看著他,像是只會在深夜出現(xiàn),勾人魂魄的女妖。
美得驚心動魄。
賀峻霖的喉結微動,低沉的聲音啞得像是在耳廓里共鳴:“夫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p>
阮寒星笑意甜軟,目光不閃不避,當著他的面兒推開房門:“賀先生,不敢嗎?”
男人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說不敢!
尤其是,她巧笑嫣然,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動作快過大腦,賀峻霖長腿三兩步進門,僵立在她的房間,頭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手足無措的滋味兒。
阮寒星卻很自在,脫掉風衣外套,她身上套著的就是那套睡衣。
“你隨便坐,我先去洗個澡?!?/p>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聞著房間內,仿佛無處不在的,她身上的馨香,賀峻霖喉頭滾動。
不知道什么時候,水聲停了。
她擦著長發(fā)走出來,渾身上下帶著出浴之后的粉嫩可口。
更加動人。
“我來幫夫人?!?/p>
先一步拿起吹風機,賀峻霖垂眸,表情認真地將吹風機插上電,動作輕柔地為她吹頭發(fā)。
阮寒星透過面前的鏡子看他。
高大的男人滿臉小心謹慎,仿佛在對待價值連城的珍寶。
認真的樣子,讓人心里癢癢,恨不能在他的臉上咬一口。
“賀先生的手法很好?!彼龎男σ宦?,在鏡子里看他:“難道說,以前還給別人吹過頭發(fā)?”
“沒有,只有夫人一個?!?/p>
長睫掀起,他的黑眸在鏡中跟她的目光相撞,帶著說不出的認真。
像是在說下某種諾言:“也只會有夫人一個人。”
阮寒星的心頭微動,勾唇:“賀先生,你再這樣,我就要欺負你了。”
平日嚴謹疏離的男人,展露出這副禁欲深情的模樣,叫人真想抱著他,靠近他,看他染上別的情緒,看他為她瘋狂為她沉淪。
賀峻霖沒有說話,關上吹風機放在桌上。
他溫熱的大掌,落在她晶亮的眼眸上,擋住她的視線。
漆黑的眸底涌上了驚人的執(zhí)拗和渴望,貪婪地落在她臉頰、脖頸,像是有兇獸要沖破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