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不覺得什么,這會兒卻實打?qū)嵉男奶邸?/p>
夫人專門送的禮物,別的弟弟妹妹都沒有的。
他也才珍惜地戴了半天,去其他人面前故意有意無意地露出一點……
才聽沒多少人夸過,就壞了!
賀峻霖眼底涌上幾分郁氣,忍不住遷怒道:“鐘家實在是不像話,弄個游輪辦婚禮,都不知道做好防護措施?!?/p>
像是小孩子損壞了珍貴的寶物。
阮寒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
迎著賀峻霖譴責(zé)的目光,她笑容擴大。
玉白的手指捏起手表,她溫聲道:“沒關(guān)系。手表雖然壞了,但是這是賀先生愛我的勛章?!?/p>
她永遠(yuǎn)都記得,當(dāng)發(fā)現(xiàn)鯊魚追過來的時候,賀峻霖那毫不猶豫的一跳。
跳得她這會兒想起來,心臟還小鹿亂撞。
前世,她以為她不會擁有愛人的能力。
她相信這個世上有愛情,卻不相信自己能夠擁有愛情。
在別的女孩少女懷春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為了生活在掙扎,從來不曾為任何一個男孩或者男人心跳過。
嫁給鐘少陽,都是種種利弊分析之后的結(jié)果。
重來一世,被丈夫背叛,她以為她徹底喪失了愛的能力。
幸虧,她遇見了他。
跟賀峻霖一起,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如擂鼓,什么叫濃情蜜意。
第一次品嘗到愛情的滋味兒。
只要看到這個人,就忍不住嘴角上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賀先生就是我的超級英雄?!?/p>
阮寒星的目光柔軟得像是早春的湖水,被春風(fēng)吹拂起細(xì)微的褶皺,平添幾分溫柔。
而她的聲音也溫柔,握住他的大掌,俯身虔誠地落下親吻:“我以后會送給賀先生更多禮物……這塊手表,它或許不會再繼續(xù)計算時間,卻是賀先生愛我的證明?!?/p>
從一件禮物,變成了愛的勛章。
更加有意義,也更加厚重。
“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p>
賀峻霖眼中的陰霾散去,抬手揉了一把她的發(fā)頂。
在他自己都沒發(fā)覺的時候,他的唇畔泛上溫柔的笑容,低聲道:“那這塊手表,我們好好收藏起來,放到夫人房間的展示柜上。我等著夫人其他的禮物?!?/p>
兩人相視一笑。
等賀峻霖和阮寒星下去的時候,鐘定國和林柔不知道跟黎總夫婦說了什么。
總之兩家又繼續(xù)親親熱熱,猶如一家人似的交際著。
而鐘少陽牽著黎眠,臉上的表情有些黯淡,笑容似乎也帶著幾分勉強。
看到阮寒星下樓,他的表情倏然一亮,下意識就要湊過來說些什么。
察覺到他的變化,黎眠的眼神跟著看過來,面色微微一變,扯著他的手低低說了一句什么。
鐘少陽的腳步頓住,面色有些難看,卻還是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沒有湊過來。
阮寒星反倒是松了口氣,低低地抱怨了一句:“我真希望鐘少陽能消停點,就算是湊上來讓我打,我都嫌他的臉皮太厚?!?/p>
更何況,她又沒有什么暴力傾向,沒興趣替別人打孩子。
旁邊傳來一聲笑。
鐘澤山端著紅酒,站在兩步外,大概是聽清楚了她的抱怨,不由笑道:“我這個侄子,好歹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不少名媛都還挺喜歡的。阮女士看起來倒是不一樣?!?/p>
“鐘先生難道會喜歡圍在身邊的蒼蠅嗎?”
阮寒星揚眉,轉(zhuǎn)眸看他:“看來這段時間,鐘先生的心情不錯。”
跟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雖然衣著整齊、品味良好,眼底卻總是帶著晦暗的灰敗情緒的中年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現(xiàn)在的鐘澤山,紅光滿面,眼底閃著熠熠光輝,像是完全不會疲憊。
“盼了十幾二十年的愿望就要達(dá)成,難免有些喜形于色,讓阮女士見笑了?!?/p>
鐘澤山也沒掩飾,仰頭大笑了兩聲。
他抿一口酒,含笑道:“看,現(xiàn)在我大哥多風(fēng)光啊……我想,今天大概是他最風(fēng)光的一天了?!?/p>
媒體都在大肆宣揚鐘氏和黎氏的聯(lián)姻。
項目發(fā)展蒸蒸日上,股價一路飆升。
他已經(jīng)聽聞,鐘定國這段時間在收購公司的股份,力求在股價升到最高點之前,拿到更多的股權(quán),確保在自己的地位和最大收益。
想到這些,鐘澤山的眉眼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搓了搓食指。
既然他的好大哥想要把鐘氏握在自己一個人手里,他作為親弟弟,怎么能不搭把手呢?
除了把自己的股份拆散賣到鐘定國手里,這段時間他也沒少游說其他股東,支持鐘定國的舉措。
今天是最風(fēng)光的一天,那明天呢?
他這話似乎暗示了,鐘氏很快就要開始走下坡路。
阮寒星挑起眉,心知肚明地頷首:“看來,鐘先生很快就能去索菲亞西餐廳聽鋼琴曲了?!?/p>
“還要多謝阮女士。”
面上掠過點黯然,鐘澤山苦澀地勾勾唇,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過段時間,我請阮女士和賀先生吃飯?!?/p>
滿臉淡漠的賀峻霖這才偏頭看過來,平靜地頷首道:“那我跟夫人就靜候鐘先生佳音了。”
只是簡單一句話,倒叫鐘澤山生出點受寵若驚來。
商場上誰不知道這位的脾氣?
能力夠強,底氣也夠足,不需要看別人臉色,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準(zhǔn)則。
即使這么一句應(yīng)承,也代表了他友善的態(tài)度。
傳聞這位冷情的賀總,結(jié)婚之后徹底栽了,現(xiàn)在看來,倒不是虛言。
像是想起了什么,鐘澤山的臉上帶著點兒感慨和追憶,頓了頓,才又笑道:“承賀總吉言。”
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了幾回,忽而大笑道:“賀總和阮女士真是天作之合,般配,般配?。 ?/p>
他一邊笑,一邊喝干了杯中的酒,擺擺手轉(zhuǎn)身離去。
沒叫人看到,他笑著笑著,眼眶里就蓄滿了淚痕。
阮寒星看著他有些寂寥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造化弄人。
這個世上,總是有許多事情,不能夠盡如人意。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賀峻霖溫?zé)岬拇笳乒∷氖?,黑眸溫和地看她,格外敏銳:“夫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