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變成了那個脫俗的小仙女。
要不是她的眼神仍舊藏著惡毒的汁液,她的演技幾乎稱得上是完美無缺。
阮寒星不由多看了兩眼,心底略有些詫異。
看來這段時間的挫折,阮未思也不是一無所獲。
看,她現(xiàn)在不就很快認清了狀況,并且快速地控制情緒做出調(diào)整了嗎?
跟從前無所顧忌發(fā)火的樣子,判若兩人。
阮未思也成長了??!
不愧是書中的女主,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之一。
對別人來說堪稱滅頂之災的打擊,并不能將她徹底打壓下去,反倒叫她越挫越勇,抓住新的機遇重新爬起來。
像是打不死的小強,每當覺得她鬧不起風波的時候,她都能蹦出來,繼續(xù)惡心人。
這就是女主角的待遇嗎?
阮寒星的眸底閃過冷意,淡聲道:“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
“怎么會?”
掩唇做作得表露出驚訝,阮未思微微一笑:“我可是有很多話,想要跟姐姐傾訴呢!”
“如果我說,我不想聽呢?”
不耐煩地皺眉,阮寒星冷笑道:“耳朵長在我的腦袋上,我有資格選擇我要聽或者不聽的內(nèi)容,不是嗎?”
“既然你喜歡這里,那就自便吧!”
說著,她站起身。
鴉羽般的長睫垂落,她的臉上不掩譏嘲:“好歹也叫了我那么多聲‘姐姐’,這個位置我就讓給你了?!?/p>
話音落下,她抬步就走。
然而一道穿著白色西裝的高大身影,已經(jīng)站在了她所在的這個“鳥籠”出口,將她的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繁茂的藤蔓將燈光分割,投射下大片的陰影。
男人就站在黑暗中,五官看不清晰,唯有那雙帶著邪氣和危險的目光格外具有存在感。
仿佛腥冷的毒蛇,盤繞在人的肌膚上,冰涼地蜿蜒著纏繞。
所過之處,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
也不需要看清楚這人的面容,阮寒星的內(nèi)心很快就有了判定。
是赫連寒夜。
這個在書中明明深處黑暗,手段狠辣,卻偏偏有潔癖,只肯穿一身白色衣服的神秘男人。
怪不得阮未思會出現(xiàn)在這場宴會上,原來是因為他的原因。
早些年國內(nèi)嚴打,赫連家族跑到國外發(fā)展,國內(nèi)只留下隱晦的勢力。
這些年披了愛國華僑的皮回國發(fā)展,一邊又暗暗地聯(lián)系上之前的勢力,試圖建立起龐大的地下王國,想要恢復以往的輝煌。
H市的金沙是赫連家族發(fā)展的起點,如今金沙被封了,卻沒有影響到表面的身份。
如今的赫連家族還沒有展露出貪婪的野心和惡毒的獠牙,作為愛國華僑,又出手大方,會被特別關(guān)照也不奇怪。
現(xiàn)如今,赫連寒夜的身上還披著一層皮,將滿手的血腥都藏了起來。
阮寒星皺眉,眼底露出不喜,口氣淡淡地道:“赫連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聽到她這樣從容地叫破他的身份,赫連寒夜的目光中生出幾分意外。
赫連家族在外的產(chǎn)業(yè)見不得光,他作為繼承人之一,從小也受過不少訓練,對環(huán)境有著超乎尋常的把控。
他很確信,自己站的位置恰好避開了所有的光線,出于明暗交界處屬于黑暗的部分。
因為不遠處就是暖黃的光亮,反而襯得黑暗更黑,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在這樣的情況下,阮寒星還能一眼認出他,叫他忍不住邪邪地勾起唇,露出一點尖利鋒銳的潔白犬牙。
奇怪。
這位阮女士,明明才只見過他一面,卻像是對他很熟悉,能夠一眼就確認他的身份。
“沒什么意思?!?/p>
滿帶著探究審視的目光,在阮寒星身上滾了一圈。
赫連寒夜的舌尖舔了舔牙根,邪魅而又霸道:“未思想跟阮女士聊聊,我想……阮女士還是聽完再走比較好?!?/p>
說著,他上前一步。
他只邁了一小步,就踏入了光芒之中。
他的相貌俊美,身上帶著危險而邪魅的氣場,一眼看過來,似乎對一切都滿不在乎。
又或者說,不管是人還是物,在他的眼中沒什么區(qū)別。
阮寒星忍不住皺眉。
可笑。
這是要強硬把她留在這里,等阮未思說完她想說的話咯?
不管阮未思遭遇了什么,當赫連寒夜遇到她的時候,似乎注定了要為她淪陷,為她付出,為她著迷。
就像是伍月,那么干脆利落有主見的女孩,碰到顧釗就渾然像是失了智。
偏偏他們內(nèi)心自發(fā)將邏輯整理圓滿,絲毫不覺得異樣。
“阮女士,請坐吧!”
赫連寒夜自顧自在椅子上落座,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邪笑一聲:“還是說,要我來請阮女士坐下?”
他所謂的請,只怕不是什么好方式。
阮寒星寒下臉。
這種場合,她不至于要跟赫連寒夜打起來,索性重新落座。
抬了抬下巴,冷笑道:“既然想談,那就談吧!”
她倒要看看,阮未思能說些什么。
見她妥協(xié),阮未思的眼底忍不住閃過興奮而得意的光芒。
她再怎么猖狂又怎么樣呢?
還不是只能乖乖聽話,坐在這里,別無選擇。
心中生出優(yōu)越感,阮未思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聲音也甜膩膩的:“姐姐臉色不要這么難看嘛……我只是想跟姐姐說幾句話罷了?!?/p>
“我前段時間非議纏身,幾乎到了全網(wǎng)黑的地步,姐姐一定很開心吧?”
她湊過來,說起前段時間的狼狽,不由咬牙切齒,寒聲道:“說起來,我還要多謝姐姐在其中推波助瀾,送了我這么一份大禮?!?/p>
她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猩紅,恨到了極致。
她向來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什么時候狼狽得像是條狗一樣?
人人都能踩一腳,誰都能冷嘲熱諷兩句。
從前巴在她的身后,對她百般示好的男孩子,竟然也敢用挑剔輕視的眼神看她。
這段時日,簡直就像是煉獄。
好在,她熬過來了。
“倒也不用客氣。”
對她仇恨的目光視若無睹,阮寒星紅唇勾起,含笑道:“這一切后果,都是你應得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憑本事?lián)Q來的待遇,不用感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