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上下打量他兩眼,不由道:“你有什么資格,跟賀先生比?”
大象難道還要理會螞蟻的挑釁?
一個還在靠著家里的二代,跑到賀峻霖面前作死。
到底誰給他的自信?
她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感慨:“為什么你這么普通,卻能這么沒數(shù)?”
鐘少陽氣得臉都紅了。
他現(xiàn)在對阮寒星的心情很復(fù)雜。
覺得看透了她,她也不過是個庸俗的女人。
另外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喜歡她,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想讓她后悔。
又愛又恨。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態(tài)度越發(fā)刺痛了他。
“是不是不敢比?”
他雙目猩紅,冷聲道:“賀總好歹也是個男人,這就慫了?有沒有種!?”
“鐘少。”
跟他一起來的人看不過,善意地扯了他兩下,試圖讓他冷靜:“大家都是過來玩的,何必鬧得這么大火氣?算了,算了。”
“就是,大家是來開心的,說些不高興的干什么?”
“太陽這么大,熱死了。走走走,咱們?nèi)シ块g看看?。 ?/p>
眾人好心打圓場,鐘少陽非但不領(lǐng)情,還覺得這些人也看不起他。
“你們走開!”
他的臉色難看,不客氣地甩手,抬高了聲音:“不過是玩玩,有什么火氣?難道說,賀總真的怕了?”
這個人怎么跟甩不脫的跳蚤一樣?
阮寒星的表情冷了下來。
“殺雞焉用宰牛刀?這點小事,還用得著賀先生出馬?”
她神情冷淡,面容中透著幾分輕嫵,抬眼道:“賀先生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別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打擾他。我來跟你比。”
讓賀峻霖跟鐘少陽比,不管輸贏,都未免太給鐘少陽面子了。
鐘定國在賀峻霖面前,尚且不能平起平坐,他有什么資格耀武揚威?
沒必要這么給他臉。
更何況,前世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鐘少陽會什么她心里也有數(shù)。
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曾經(jīng)為了不被看不起,也為了兩人之間能有更多的話題,她不是沒有努力學(xué)習(xí)過。
不可否認(rèn),她嫁給鐘少陽,確實存著利用的心思,以鐘家為跳板。
可是,她也同樣有想過好好過日子,并沒有敷衍這段婚姻。
就像嫁給賀峻霖,她就會善待賀家的弟弟妹妹,承擔(dān)起自己作為賀夫人的責(zé)任。
嫁入鐘家之后,她也試圖做一個合格的兒媳,一個即使沒有愛情,也能同舟共濟,有共同話題的妻子。
可惜——
沒有人在乎她的努力和付出。
時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也沒料到她竟然還有重來一回的機會。
更可笑的是,曾經(jīng)為了兩人之間能有更多共同話題和共同興趣學(xué)習(xí)的東西,反過來成為她維護另外一個人的武器。
阮寒星垂下鴉黑的長睫,漫不經(jīng)心地想,這大概就是世事無常。
鐘少陽的臉色很難看,他也確實很難再繼續(xù)維持平靜的臉色,以勉強維護住自己的自尊。
雞毛蒜皮的事情?
對他來說,是維護自己尊嚴(yán)的男人的戰(zhàn)役,在她的眼里卻仿佛不值一提的小事,她甚至舍不得讓賀峻霖親自上場。
更可笑的,是他懷揣著嫉妒不甘和敵意,對堪稱情敵的人宣戰(zhàn),卻是她站出來。
那個男人甚至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悠然享受她的維護。
這樣的落差,讓鐘少陽徹底紅了眼,帶上幾分瘋狂:“好!你不要后悔!”
反正到最后,丟臉的人不是他。
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造就了每個人的起點就不一樣。
或許阮寒星真的驚才絕艷,聰明到不斷地給人驚喜。
可是注定是不一樣的。
她在貧民窟出身,經(jīng)濟條件限制了她永遠都接觸不到很多燒錢的興趣。
他了解那里到底是多么貧窮的地方,見過她為了賺錢謀生,多么辛苦地輾轉(zhuǎn)在各個場所,辛苦一天,賺的錢甚至不夠他一頓飯錢。
她這是自取其辱。
這次,他不會心疼她了。
這是她自找的。
鐘少陽堪稱冷酷地想,甚至還略帶挑釁地看向賀峻霖,傲然道:“到時候丟了臉,賀先生可不要心疼。”
他倒要看看,等到她節(jié)節(jié)敗退,被眾人嗤笑的時候,賀峻霖是不是還能這樣從容冷靜。
不是情深似海,不是對她深情一片嗎?
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下場,親自為她挽回顏面。
自小在同齡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鐘少陽很有幾分自傲,似乎覺得自己贏定了。
見他這副態(tài)度,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沉默以對。
“我相信夫人?!?/p>
賀峻霖不為所動,甚至眸底深處,還帶上了溫和的笑意。
他目光不曾分給別人,專注地看著阮寒星,嗓音柔和:“勞煩夫人為我而操勞?!?/p>
算什么操勞?
玩耍罷了。
阮寒星笑著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賀總,您的衣服?!?/p>
就在這時,何助理趕了回來,察覺到院內(nèi)有些微妙的氣氛。
抬手戳了下眼鏡,面色如常地遞過袋子。
賀峻霖隨手接過,冰涼的目光掃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翹起薄唇:“我要換衣服,諸位回避一下?”
理直氣壯。
明明他是要去房內(nèi)換,這些人站在院子里也不礙事。
只他確實不想看到這些人,尤其是鐘少陽杵在自家夫人面前。
“我們?nèi)ジ郀柗蚯驁觯o候賀先生和阮女士的光臨?!?/p>
鐘少陽的臉色黑沉,陰冷地應(yīng)了一聲。
寒聲笑了一下,道:“走,我們也去換一下衣服?!?/p>
沒錯,農(nóng)家樂旁邊還有個高爾夫球場。
憑借著山腳的廣袤土地,特意修整平攤之后栽種了從國外高價采購的球草,造價不菲。
有幾個名媛左右看了看,其中一個笑了笑,道:“我對打高爾夫沒興趣,先不去院子那邊了。跟阮女士一起過去吧!”
有一個開了口,又有兩個也附和著點了頭。
鐘少陽冷冷地看了一眼,倒沒多說什么,帶著人離開了。
賀峻霖進門去換衣服,最先開口的名媛眼中帶著好奇,主動自我介紹:“阮女士好,我早就聽說過您很多次了,一直沒機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