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窮二白,除了滿身債務一無所有。
他也不是沒有試圖找回過去的回憶,想要找尋自己的來處。
找了幾十年,直到結婚生女,每天為了生活奔波操勞。
怎么都沒想到,在他自己都已經漸漸忘記的時候,生活突然迎來了新的轉折。
未免有些太過戲劇化。
他抹了把臉,沉默片刻,才道:“這當然沒問題,別說你們剛幫了我,找到親人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愿。需要我配合做什么,我都可以的?!?/p>
說著,他又露出幾分遲疑,低聲道:“令夫人的外婆年紀已經不小了吧?聽您的語氣,她的身體并不算好。在鑒定結果出來之前,還是不要打擾老太太了吧?”
他苦笑一聲,溫和地道:“我年富力強,就算失望也沒什么。老人家最是忌諱大起大落,假如我不是她要等的人,還不如從來就不知道這件事。”
總好過希望之后再失望。
聽到他的話,賀峻霖的眼中頓時閃過幾分溫和,溫聲應下來:“您放心,您不說我們也會注意的?!?/p>
兩方都是很好說話的人,既然決定要做親子鑒定也沒有多啰嗦。
賀峻霖跟寧長安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好了隨時聯系,三人這才分開。
阮寒星的心里依然有些不真實感。
現如今技術發(fā)達,親子鑒定并不算麻煩。
只要收集外婆的頭發(fā),再跟寧長安的送去進行鑒定檢測,七天之內就能夠出結果。
而就在阮寒星翹首以盼,等待著鑒定機構出結果的時間里,阮未思主動約了顧釗見面。
她臉上毀容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這些日子每天都有程珉對她溫聲撫慰、訴說愛意,她心中的自卑暴躁得到了緩解。
這一天,她主動給顧釗打電話,聲音軟綿甜蜜,嬌嗲得快要滴出水來:“顧釗,你這么久沒找我,是不是不想我了?”
“小妖精,我怎么可能不想你?”
聽到她的嗓音,顧釗的身體一緊,喉嚨就忍不住沙啞下來。
低沉道:“我恨不能把你弄死在床上,你說我想不想你?”
他已經忙碌工作了好幾天,索性放下手頭的文件,旋轉座椅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緩解有些干澀的眼睛。
扯了扯領帶,低笑道:“突然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暗示的意味十足。
阮未思的眼底閃過輕蔑和冷淡。
這個男人從來沒把她看在眼里,也沒有真正地尊重過她。
在他的面前,她時常覺得自己就像是他發(fā)泄的玩具,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跟他一起上床。
她又不是有受虐傾向,怎么可能想他呢?
早在他選擇伍月,背叛了兩人的關系之后,她就已經不愛他了!
幸好,她還有程珉。
想到溫柔俊朗的情人,阮未思的臉頰忍不住泛起微紅,眼底更是透出幾分水光。
聲音柔柔弱弱,帶著幾分哽咽和可憐,小聲道:“顧釗,我好想你啊……可是我沒臉見你,我……我毀容了嗚嗚嗚……”
她小聲地哭,哭得柔弱又無助,像淋了雨的小貓崽子似的。
低低地道:“我現在真的好丑,顧釗,你會不會嫌棄我?我,我好想你,可是我好害怕你不要我……”
“你毀容了?怎么回事兒?”
顧釗猛地站起身,寒聲道:“是誰敢動我的女人?該死!”
“是我爸爸?!?/p>
阮未思一副楚楚小白花的模樣,抽泣道:“爸爸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生氣了……我,我不怪他。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要我……顧釗,你會不會嫌棄我?”
顧釗沉默了一瞬。
說實話,他最開始愛上阮未思,就是因為她那張清麗漂亮,出塵猶如小仙女一般的臉蛋。
看起來有種遙不可及的高貴和天真,叫人升起無盡的征服欲。
只是——
伴隨著相處,他漸漸發(fā)現,她其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美好,并不值得他全心全意的愛。
他厭惡過,也排斥過,每每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除了她,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都變成了乏味的應付和敷衍,只有她能夠挑動他內心潛藏的欲望,讓他失控。
可能,她就是他命定的克星,天命之中的注定吧!
顧釗無奈地笑了笑,扯松了領帶,嗓音危險而霸道地道:“女人,你在胡思亂想什么?看來只有讓你下不了床,你才會明白我到底會不會嫌棄你?!?/p>
說完,他勾唇露出一點笑意,等待著阮未思的感動。
然而電話那邊的阮未思,仗著他根本看不到,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撒謊。
全都是謊言。
如果真的不嫌棄她,為什么要沉默這么久才回答?
還不是舍不得她的身子,才會故意拿這些好聽的話來糊弄她?
她稀罕嗎?
就算她毀容了,程珉還是依然愛著她,甚至還會在親密的時候,溫柔而心疼憐惜的親吻她臉上的傷疤。
這才是她想要的愛情。
顧釗的謊言,她根本不稀罕。
只是想到最近得到消息,顧釗已經從伍月的手里拿到了競標書,阮未思擠出一抹笑意。
聲音里帶著驚喜動容,甜膩膩地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顧釗,我,我好想你。我想要你……你,你想要我嗎?”
仿佛含著幾分羞澀似的。
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最是知道顧釗喜歡純欲的風格。
明明是大膽的邀約,卻強忍著害羞,鼓足了勇氣的樣子,他絕對沒有一點抵抗力。
顧釗也如她所愿的立刻起了反應,啞聲笑了一聲:“小妖精,我看你就是欠干。等著,我這就去找你?!?/p>
“等等。”
食指勾住胸前的一縷發(fā)絲,阮未思眼底帶著得意,嘴里卻羞怯地道:“我,我聽說伍小姐這段時間出差了,對嗎?”
他來找她,她還怎么拿到想要的東西?
阮未思的聲音軟綿綿的,羞澀動人,然而臉上卻帶著深沉的算計和冷意,柔聲道:“既然這樣的話……顧釗,你難道就不想跟我在家里試試嗎?睡你們睡過的床,在你們嘗試過的每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