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還好,一看她險些嚇一跳。
震驚之下甚至沒收住聲音,略帶幾分驚訝地高聲道:“老寧?!”
她從來踏實肯干,很少摻和亂七八糟熱鬧的丈夫,這會兒正滿臉激動地站起身,眼睛緊緊地釘在進門的幾人身上。
看那架勢,就差沒有撲過去了。
寧秋秋也愣豬了,忍不住抬手去抓寧長安的手,臉上帶著幾分赧然。
壓低了聲音,拼命地小聲道:“爸,你這是干什么呢?!”
她感覺全病房的目光,都在潘靜的驚呼聲下聚集了過來。
包括那對好看到了無法形容的男女。
她的臉頰都漲紅了,一時又緊張又覺得丟臉,用力扯了扯寧長安的手,低聲催促道:“爸爸,你快坐下?!?/p>
然而寧長安不但沒有坐下,反而直接上前一步,張口喊了一聲:“賀總,阮女士,你們,你們過來了?”
他的心里隱隱有著某種預(yù)感,卻又不敢相信,一時掌心里溢滿了汗水。
“顧醫(yī)生,謝謝你?!?/p>
看到寧長安,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的阮寒星微微頷首,轉(zhuǎn)頭沖著帶他們過來的顧卓道謝:“我已經(jīng)找到想找的人了,改天請顧醫(yī)生吃飯?!?/p>
“一點小事罷了,不值當(dāng)阮女士的道謝?!?/p>
顧卓輕輕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淡聲道:“阮女士幫了玖玖那么多次,這點小事不足掛齒。既然人已經(jīng)找到了,我就回去繼續(xù)上班了。有什么問題,隨時再聯(lián)系我?!?/p>
說著,他沖著兩人點點頭,轉(zhuǎn)身干脆利落地離開。
全程都鮮少跟賀峻霖有互動。
這種時候,阮寒星也顧不上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抬眼看著寧長安,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舅舅!”
她笑著喊了一聲:“我跟賀先生過來探望舅媽。”
“舅舅?”
潘靜和寧秋秋同時愣住了,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同時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這位就是舅媽和表妹吧?”
將手上帶來的果籃和其他東西放到床頭,賀峻霖沉穩(wěn)淡定地道:“初次見面?!?/p>
潘靜和寧秋秋覺得世界很玄幻。
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里,一看就跟他們像是兩個世界、光鮮亮麗的兩個人,竟然張口就喊寧長安舅舅?
即使兩人身上的衣服并沒有顯示牌子,送過來的禮品上也沒有價簽,可是兩個人的氣質(zhì)蠻不了人。
他們從頭到腳,出手的每一樣?xùn)|西,都有種低調(diào)的奢華。
一向能干又果決的潘靜人都傻了,下意識看向?qū)庨L安,瞠目結(jié)舌:“老寧,你不是沒有親人,在孤兒院長大嗎?這,這是怎么回事兒?”
“舅舅還沒有跟舅媽說嗎?”
阮寒星忍不住笑了一聲,溫和地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p>
她在病床邊落座,嗓音輕柔地跟潘靜解釋事情的由來。
在相處中,她的目光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寧長安的妻女。
寧秋秋看起來應(yīng)該跟她年紀(jì)相差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只是扎著馬尾辮,身上穿著JK制服,看起來有些可愛稚嫩,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活力,正好奇地看著他們。
她的長相跟寧長安略有些相似之處,只是在寧長安臉上顯得俊美出眾的五官,在她的臉上卻多了幾分平凡。
是個長相中等偏上的元氣小美女。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病床上的潘靜因為生病,臉上多了幾分虛弱憔悴,卻不能遮掩天生黝黑粗糙的皮膚。
體型略有些臃腫,長相平凡普通,像是街角小店里最普通不過的中年婦女,為人有些粗枝大葉的爽朗,又有著小市民獨有的精明。
等到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潘靜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嗓門略高地驚訝道:“老寧,沒想到啊!你原來還有這么一門富親!”
她拉著阮寒星的手,跟她絮叨道:“我當(dāng)初嫁給老寧的時候,他一窮二白,也無牽無掛的。我爸媽本來是不同意的,但誰讓他長得好呢?我就賴上了他?!?/p>
“是我父母出錢給我們開了個小吃店,紅紅火火干了這么多年?!?/p>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犯了紅,嘆氣道:“要不是我病了這一場,拖累了老寧和秋秋,也不至于……”
說著差點掉下眼淚。
“媽,你說這個干什么?”
寧秋秋的臉頰微微漲紅,明顯在陌生人面前說起自家的窘境有些不好意思。
遞過紙巾,干巴巴地小聲道:“我跟爸爸沒有覺得你拖累,你不要胡思亂想。”
寧長安也點頭,道:“你好好治病,家里還等著你出院以后操持呢!別瞎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