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點無足輕重的詆毀,連前世鐘夫人等人一半的功力都比不上。
阮寒星毫不在乎,然而她身側(cè)的男人卻容不得別人說她有半點不好。
“那樣的人,當然也配不上夫人這樣優(yōu)秀的女性。”
他黑眸猶如冰封,口氣冰冷地道:“這樣的人最好是量力而行,癩蛤蟆就不要覬覦天鵝肉。什么人該配什么樣的都有定數(shù),比如我跟夫人……”
他的口氣驟然轉(zhuǎn)為溫柔,抓住阮寒星的手放在唇邊虔誠一吻,柔聲道:“就是天作之合,合該鎖死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被他這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阮寒星的眼底都忍不住露出幾分錯愕,繼而哭笑不得地翹起嘴角。
眼底全都是甜蜜,輕笑著反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勾了勾。
賀峻霖翹起一點嘴角,啞聲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跟夫人才是最契合的,夫人說,是嗎?”
那雙黑眸像是關(guān)著一對濃黑的,極具侵略性的野獸,隨時都會掙脫牢籠,撲在她的身上將她吞吃入腹。
阮寒星有理由懷疑,賀峻霖所謂的契合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而是有著更加深刻的含義。
總覺得有些色色的,帶上了某種不得了的成年人色彩。
嘖。
開了葷的男人真的像是無時無刻不在開屏的孔雀,招搖求偶,不放過任何展示和占便宜的機會。
阮寒星的耳根忍不住泛紅,眸色如水般的輕輕瞪他一眼,低聲嗔道:“賀先生不要胡說?!?/p>
“實話實說罷了,怎么能算胡說?”
看著她臉頰的一抹嫣紅,賀峻霖的眼底掠過一絲淺淺笑意,低聲道:“難道夫人不覺得我們最合拍?那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要多加練習才是?!?/p>
這是在開車吧?
是在偷偷開很隱晦的車吧?
阮寒星的內(nèi)心尖叫,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思想有問題,還是賀峻霖現(xiàn)如今真的全身上下都沾上了黃色的廢料。
“賀總……”
阮未思一時欲言又止,看著兩個人之間相處的親昵和莫可言狀的默契,心中忍不住涌上更多的妒忌。
這,本來都該是她的。
如果不是阮寒星搶走了賀峻霖,她本不必經(jīng)歷這么多的坎坷,更不會毀容。
本來該被他捧在掌心里的那個女人,是她才對。
每次這么想的時候,她的心臟都會針扎般的疼,品味到了后悔的滋味兒。
她明明是來給阮寒星找不痛快的,為什么現(xiàn)在卻要站在這里,吃兩個人的狗糧?
仿佛才察覺到他們還站在這里,賀峻霖略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仿佛看兩個不識趣的電燈泡似的,冷聲道:“你們怎么還在?”
呵,怪他們咯?
阮未思咬緊牙關(guān),勉強不叫自己顯露出猙獰的表情。
干笑一聲,道:“我們一直都在啊……賀總,對姐姐真好,我真的好羨慕?!?/p>
她整理好情緒,繼續(xù)露出那副茶里茶氣的樣子,滿眼都是艷羨和崇拜地看向賀峻霖,輕聲道:“大概被偏愛的才能有恃無恐吧?我真羨慕姐姐,能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賀總做她的靠山和退路?!?/p>
“不像我,我什么都沒有,只能自己謹言慎行,不要惹麻煩?!?/p>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惆悵,輕聲道:“我要是有賀總這樣的男朋友,一定會對他忠貞不二,為他洗手作羹湯。想想就覺得很幸福?!?/p>
“我的確是夫人的退路和靠山,不管怎么樣都會支持夫人?!?/p>
賀峻霖破天荒地第一次贊成她的話,頷首應了一聲。
緊接著又道:“但是夫人能夠為所欲為的底氣從來都不是我給的,而是她自己給的。我為她能夠活得瀟灑自在而自豪。”
一個人,能夠按照自己想要的樣子活,才是真正的自由。
能夠做到這樣的自由,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事情。
賀峻霖睨了臉色僵硬的阮未思一眼,淡聲道:“至于你——”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嗤聲道:“你就不要想了。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只會依附別人的女人的?!?/p>
她如果只是菟絲花也就罷了,偏偏她還藏著咬人的利齒,柔弱單純的外表下全都是惡毒的汁液。
騙騙程珉和顧釗等人還可以,他卻是敬謝不敏的。
阮未思快氣死了。
這個人到底什么意思?
阮寒星跟他是天作之合,到了她就變成她配不上他?
這跟變相說她不如阮寒星有什么區(qū)別?
她氣得快要咬碎一口銀牙,臉上隱隱露出幾分猙獰。
“阮小姐喜歡當綠茶我管不了,只是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不考慮一下你身邊的男伴?”
阮寒星有些好笑,道:“當著他的面兒你就在這里羨慕別人的男朋友,也不知道程總心里是什么滋味兒?!?/p>
不等程珉說話,她又露出幾分恍然。
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輕笑道:“看我,差點忘了。阮小姐跟程總根本不是我想的那種關(guān)系。也對,什么樣的男人才能在自己的女人對著別的男人拋媚眼、曲意逢迎的時候還鎮(zhèn)定自若呢?”
她輕飄飄的目光落在程珉的臉上,沒有指名道姓,卻咬字清晰地道:“大概就是躲在陰溝里的臭蟲,滿肚子陰暗詭計的老鼠,無恥的懦夫吧?”
“你!”
程珉的臉色驟然一變,幾乎維持不住斯文溫柔的表象。
帶著幾分猙獰兇戾,眼底怒火沖天地道:“表嫂,我敬你是我的表嫂,注意你的言辭!你不要太過分!”
“程總這么大的火氣干什么?”
阮寒星卻刻意地露出幾分驚訝,嘲弄地道:“程總跟阮小姐又沒有別的關(guān)系,我罵的又不是程總。程總有什么可生氣的?”
程珉的臉色黑沉,差點當場爆發(fā)。
她那些話說的是誰,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她還裝什么糊涂?
又有幾個男人,能夠忍受這樣的唾罵?
就在他險些當場翻臉的時候,阮未思抓住他的手,沖著他無聲搖了搖頭。
“看來姐姐對我和程珉都有誤會?!?/p>
她滿臉都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就算姐姐不喜歡我們,又何必要說出這么傷人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