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
顧釗的眼底出現(xiàn)了沉沉的冷意,滿含著陰戾盯著那邊,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另外一邊,聽到官方報出來的數(shù)據(jù),果然跟阮未思拿到的資料里一模一樣,程珉忍不住低低地出了一口氣。
感覺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心臟落到了實處,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喜悅。
成了。
接下這個項目,他一飛沖天的日子指日可待。
他不需要再擔(dān)心樊總調(diào)查到樊婉晴發(fā)瘋的真相,更加不需要繼續(xù)去精神病院看樊婉晴那個瘋子做戲。
他完全可以直接跟樊婉晴起訴離婚,從此以后,再也沒人能夠束縛他。
他的眼底帶著欣喜和得意,目光快速地跟顧釗對接了一下,沖著顧釗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又很快收斂。
繼而抓緊了阮未思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未思,這次多虧了你?!?/p>
她真是比想象中還要好用。
果然最毒婦人心,他本來不過是想利用她在顧釗那里多得一些便利,卻沒想到她能直接把顧釗想要絕地翻盤的機遇送到他的手上。
這讓他都不舍得這么快過河拆橋了。
阮未思也一直提著一口氣。
她剛才近乎直接跟顧釗鬧翻,如果程珉不能成功競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有什么出路。
毀容的她已經(jīng)失去了大半的利用價值,她不知道阮澤明還能容忍她多久。
聽到數(shù)據(jù)出現(xiàn),她跟著露出甜美的笑容,蹭了蹭已經(jīng)汗?jié)竦恼菩模骸俺嚏耄昧?!我們成功了!?/p>
她沉浸在激動里,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顧釗那陰惻惻的眼神,也許注意了,現(xiàn)在也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在意。
顧釗看得目眥欲裂,恨不能直接沖過去將這對狗男女打倒在地。
就在他的額角繃起青筋,一副想要殺人的猙獰模樣的時候,一個保養(yǎng)精心,涂著紅色指甲的手掌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手掌帶著細微的涼意,莫名就讓顧釗心頭一凜。
他不自覺地抬眼看過去,就見伍月目光專注地注視著臺上,仿佛根本沒有分給他一點注意力。
嘴唇微動,淡淡地說了一句:“冷靜一點,這個競標會上除了商場上的人還有不少上面的人,你要發(fā)瘋我不管,不要給我丟臉?!?/p>
說著,她微微偏過頭,紅唇勾起,臉上的表情帶著點溫柔。
讓外人看來,大概只是小情侶之間普普通通地聊天,然而她說出的話卻帶著冷漠的寒意:“畢竟是跟我一起來的,我丟不起這個人?!?/p>
顧釗一瞬間如墜冰窟,指尖顫了顫,心頭升起莫大的恐慌。
她這么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行。
競標失敗,他還需要依靠伍月才能重新站起來,他絕對不可以失去她。
干澀地吞咽一口唾沫,顧釗拼命地擠出一點笑意,艱難地道:“月月,你胡說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聽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聽我說,我不是……”
“噓——”
伍月根本沒有給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連一點眼神都沒分給他。
漂亮的臉蛋上一片冷意,完全不見對他的情意。
顧釗一瞬間表情空白,心底滿滿都是忐忑。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坐立難安和心不在焉,伍月突然轉(zhuǎn)過頭。
盯著他看了一眼,揚唇一笑,低聲道:“這個項目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嗎?就算失敗了,也仔細聽一聽。也許有什么意外驚喜呢?”
說著,她就不再開口,任由顧釗百爪撓心地坐在她身邊。
也不需要顧釗著急多久,因為臺上的數(shù)據(jù)在逐漸公布。
很快就有新的公司,拿出了比程氏價格更低的報價,差距雖然不大,卻也已經(jīng)是勝過了程氏。
后面的阮未思和程珉顯然也聽到了,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地抬著臺上,身下的椅子發(fā)出一聲巨響,險些當(dāng)場失態(tài)。
這怎么可能?
明明伍月給的那份資料上不是這樣的,他們明明是貼著最低價報價,怎么可能會還有更低的?
似乎嫌棄給他們的打擊不夠多,接連又有幾個公司的報價出來,統(tǒng)統(tǒng)都比程氏更低一些。
最后是一家中型企業(yè),拿下了這個競標。
顧釗這會兒也顧不上再去恨誰憤怒誰,他和阮未思以及程珉一樣,全都陷入了美夢破滅的絕望和不敢置信中。
怎么可能會有錯呢?
伍月給他的資料明明清楚明白地寫著,現(xiàn)在這個情況,怎么可能呢?
除非——
顧釗猛地打了個寒顫,除非從最開始,伍月給的資料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