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愣了愣,倒也沒多想。
點點頭:“請吃飯就不用啦,舉手之勞而已?!?/p>
她伸手要去提行李箱,被賀峻霖先一步提走。
“走吧。”
他的神色淡淡,面無表情地站在一側(cè)。
女孩這才察覺到他的存在,略有些好奇似的抬眼看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不過她很快就將眸光轉(zhuǎn)到了阮寒星的身上,感激地笑道:“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碰到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阮寒星笑了笑:“都是同學,幫一下忙也是應該的?!?/p>
交談中,兩人互相交換了姓名。
女孩叫賀采薇,是Z省人,今年的大一新生。
因為從小嬌生慣養(yǎng),找關系把宿舍換到研究生宿舍樓的兩人間。
“學姐你長得好漂亮??!”
賀采薇雙眼晶亮,笑著道:“跟你先生真的好般配,你們說你們是電視明星我都信的!學姐的父母一定也都長得特別好看吧?”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接近,多聊幾句反倒還蠻健談,態(tài)度熱情。
“你也長得很漂亮?!?/p>
阮寒星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她最后一個問題,轉(zhuǎn)而道:“你舍友還沒有來,你自己可以嗎?需不需要送你去校醫(yī)院?”
“沒關系的,我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p>
賀采薇搖搖頭,轉(zhuǎn)而掏出手機,主動道:“學姐我們加個微信吧……我剛來上學,這里也沒有認識的人,以后有事情可以找學姐嗎?”
阮寒星沒拒絕。
兩人交換了微信,賀采薇才笑著收起手機,再次道謝將兩人送出宿舍。
直到出了宿舍樓,賀峻霖靜靜地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淡聲道:“她有點不對勁?!?/p>
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有些太快。
明明之前冷冷淡淡,一看就不是很好接近的樣子,卻突然對阮寒星這么熱情。
“也許是到了新地方,想找個人作伴吧?!?/p>
阮寒星無所謂地笑了笑,偏頭道:“一個小姑娘罷了?!?/p>
短暫地交流一句,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討論,并肩離開。
并不知道高處的某個窗戶后面,有人拍下了他們的照片。
報道之后,距離正式上課還有兩天時間,然而阮寒星去上學的照片卻還是上了一波熱搜。
當初她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賀氏和賀峻霖抽獎的盛況猶歷歷在目,更何況她確確實實熱搜體質(zhì),照片傳出來會爆也算是理所當然。
在無數(shù)網(wǎng)友舔屏的時候,卻有營銷號突然發(fā)文,指責阮澤明身亡,阮寒星連葬禮都沒有出席,沒有孝心。
這條消息一爆出來,評論立刻瘋漲。
“啊這,我剛才還覺得阮女士又美又高智商想粉她呢……親生父親死了都不露面,也太冷血了吧!”
“不管怎么說死者為大,連自己父母都不愛的人,太恐怖了吧!”
“好歹也是給了她生命,狼心狗肺?!?/p>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再說了人死了一切都煙消云散。不去送最后一程真的過分了!”
“是不是真的???就算關系再怎么生疏,也不可能不去參加葬禮吧?”
“已經(jīng)很久沒有營銷號敢冒出來說那位女士了,猜猜這個號什么時候被告?”
“阮澤明做的惡心事那么多,憑什么死了就要被原諒???阮女士去不去都是她的自由,又有人要提別人原諒了?”
“那始終是親生父親,死了都不肯送最后一程,冷心冷肺?!?/p>
“不孝敬父母的渣滓憑什么火啊?”
生活總從來不缺少替別人寬宏大量的人,更何況國人確實講究死者為大,仿佛一個人一旦死去了,他所做下的惡就全都能被原諒。
看到這個熱搜,阮寒星的神情平靜。
她既然這么做了,當然就不怕被別人拿出來說。
于是網(wǎng)友們就發(fā)現(xiàn),沒過多久阮寒星轉(zhuǎn)發(fā)了這條博文,言簡意賅地進行了回應:“真的,沒去。以前不去,以后也不會去祭拜。我的人生他沒有參與,他的生死也與我無關?!?/p>
她從來不認為死人就該被原諒。
這一世她能走到這一步,是她吃夠了血淚教訓換來的。
前世她有多苦多艱難,她自己最清楚。
更何況,阮澤明也不值得她去糾結(jié)。
當初林長佩陪他白手起家,將阮氏做大,他出軌害死林長佩也就算了。
在林長佩死后,外婆心臟病發(fā),他都不愿意拿錢出來給外婆治病。
阮氏本該有林長佩的一半,如果她知道自己死后,母親生病連住院的錢都拿不出來,不知道該有多心酸。
前世,阮寒星沒從阮澤明那里得到任何關愛,沒吃過他的一粒米。
今生即使拿了他兩三百萬,卻遠遠不及林長佩本應有的遺產(chǎn)。
她問心無愧。
她的回應干脆利落又堅定,讓吃瓜群眾都忍不住驚呆了一下,為她的強硬。
只是還不等網(wǎng)絡上眾人反應過來掀起熱潮,另外一則視頻就開始刷屏了。
看著被頂上熱搜的視頻,阮寒星的眼底露出點冷意和嘲諷。
怪不得時間過了這么久,她沒去參加葬禮的事情才被爆出來。
原來是有幕后推手。
只是有些人,當菟絲花的時間久了,習慣了依附著男人生活,連帶著手段也變得拙劣了許多。
這么心急就跳出來了。
“要我撤熱搜嗎?”賀峻霖也在看網(wǎng)上的消息,眉頭微微蹙起,眼底生出點冷意,淡聲道:“我來替夫人解決。”
“不急?!?/p>
阮寒星輕笑一聲,指尖點了點屏幕,若有所思地道:“賀先生說,江秋雨哪來的錢鬧這么大的陣仗?”
沒錯,鬧出這些事情的人不是別人,是沉寂了許久的江秋雨。
她這會兒站出來在大眾面前賣慘,說阮氏已經(jīng)破產(chǎn),倒欠無數(shù)外債。
她習慣了當家庭主婦,自己一個人無力承擔撫養(yǎng)阮嘉賜的重責,希望阮寒星這個當姐姐的能夠替她分擔一下壓力。
畢竟血濃于水,身體里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
看著她在視頻里情真意切的呼喚,時不時流下兩滴柔弱淚水的樣子,阮寒星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鱷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