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六神無主,絞著手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想法。
左右為難。
阮寒星不置可否,淡淡地看著孫春柳,道:“我沒有說孫同學故意誣陷我的意思,我之前回宿舍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你的護膚品是好好擺在架子上的?!?/p>
她離開的時候護膚品都是完好的,她記得很清楚。
“方便問一下孫同學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護膚品摔碎的嗎?是你自己發(fā)現(xiàn)的嗎?”
阮寒星的態(tài)度從始至終都十分平和。
既沒有仗勢欺人,也沒有逃避推卸。
不得不承認,她的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孫春柳。
至少她現(xiàn)在心情也平復了許多,對她的敵意也降低了幾分。
“我剛才去取快遞,回來就發(fā)現(xiàn)護膚品被摔碎了?!?/p>
她帶著幾分和緩,應聲道:“當時剛好賀采薇學妹幫我提東西回來,她也在場?!?/p>
其實護膚品被摔碎了,是賀采薇去衛(wèi)生間洗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只是她覺得沒必要說那么清楚,也就沒再提起。
阮寒星再次揚眉,抬眸看過去:“事情是這樣嗎?”
“是,是這樣的。”
賀采薇的心頭顫了顫。
不知道為什么,迎著阮寒星的眸子她的心底就忍不住生出幾分懼意。
她不可能知道的。
暗暗攥緊了拳頭,她的面上卻露出點無奈,主動道:“學姐你離開沒多久,我還沒進宿舍,孫學姐會過來了。我看她東西很重,幫她把東西拿進來……”
“前后差了不到一分鐘?!彼哪樕仙裆绯?,眼神看起來無辜極了:“我還以為這些碎片是孫學姐忘了打掃呢?!?/p>
阮寒星不置可否,眸光晦暗。
也就是說,她前腳剛走,后腳孫春柳進宿舍的時候,護膚品就已經(jīng)被打碎了。
賀采薇是見證人,可以證明中間不可能有人進宿舍。
這個很容易驗證,只要看看宿舍樓門下的刷卡記錄,就能夠證明她有沒有撒謊。
可是這樣緊密的時間關聯(lián),卻更加證明了阮寒星才是那個唯一有機會動手的人。
賀采薇像是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講述的過程,加重了阮寒星的嫌疑,還信任萬分地看著她,小聲道:“學姐,我相信這件事情跟你無關。你別擔心!”
“阮寒星同學,既然你也承認你看到我的護膚品是好好的,那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孫春柳已經(jīng)沒了最開始的咄咄逼人。
短暫接觸下來,她也覺得阮寒星不像是那么無聊的人。
可是中間根本沒人可以來宿舍,而洗手間的架子有邊欄,護膚品的瓶子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摔下來。
除了阮寒星,根本沒有懷疑的對象。
難道說,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孫春柳揉了揉眉心,眼底帶著幾分疲憊和失望,道:“我知道這兩瓶護膚品不值什么錢,但是這確實是我的私人物品。而且對我來說……”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著那兩瓶護膚品的碎片垂下眼,輕聲道:“意義不一樣。”
這是她給自己新生活的賀禮。
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以她的家境,能夠走到這一步,對她來說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別說是阮寒星這樣的有錢人,大概連這些看熱鬧的女生們,也沒有辦法理解她的想法吧!
畢竟在飛速發(fā)展的現(xiàn)如今,一百多塊錢或許連小孩子都不看在眼里。
孫春柳覺得有些難過,可是她的難過甚至沒有可以發(fā)泄的地方。
“抱歉?!?/p>
她努力控制住情緒,眼眶還是微紅。
抬眼看了看圍在宿舍門口,還有幾個舉著手機在錄像的女聲,她的心里又忍不住生出點愧疚,輕聲道:“我有點情緒失控,是不是也給你造成麻煩了?”
能考上H大的研究生,她當然不會是個笨蛋。
只是努力生活就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力氣,才會有些孤陋寡聞。
她不認識阮寒星,卻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是她進來之后這些女生才掏出手機。
聯(lián)系到賀采薇之前的介紹,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不該把事情鬧大。
阮寒星如今算得上個名人,加上江秋雨最近在網(wǎng)絡上攪風弄雨,這樣的沖突發(fā)到網(wǎng)上,確實會對她造成影響。
畢竟她也不是人人都愛,看不慣的大有人在。
這件事情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她做的,同樣也沒證據(jù)證明不是她做的。
鬧到網(wǎng)上,會有很多人不分青紅皂白,拿來作為她欺負同學,搞寢室霸凌的證據(jù)。
“你是受害者,追究事情的真相本來就是應該的。”
阮寒星卻并沒有生氣,反而沖著她語氣平靜地道:“這是你的權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