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抿唇,眼眶更紅了,低低地喊了一聲:“外婆。”
他們都明白,外婆是真的已經(jīng)決定了,并且不會再改變。
所以到最后,即使林秋君什么好處也沒得到,狼狽離開,他們還是要被惡心一下。
“我讓人送外婆和舅舅?!?/p>
賀峻霖的臉色發(fā)冷,淡淡地道:“沒關(guān)系,只是幾天而已。想要一家人住在一起,辦法多得是?!?/p>
說著俯下身,將行李箱提了起來主動往外走。
“大哥有辦法?”
賀筱寧的眼睛亮了起來,含著幾分期待跟在他的身后,小聲道:“可是大媽肯定不會這么善罷甘休的……大媽說話真的好難聽,我好擔心她氣壞外婆。”
以她的性格,實在是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
這些就已經(jīng)是她表達厭惡的極致方式了。
顯然是真的很討厭林秋君。
賀成凜也幫忙提行李,跟賀峻霖如出一轍的黑色眼球中閃著陰沉的光芒。
冷聲道:“何止是難聽……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大清亡了幾百年了,她還像是個封建貴族,覺得自己有多高貴呢!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毛病。”
全都是不滿。
“嗯。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嘴的?!?/p>
賀峻霖冷聲應(yīng)了一句,寒聲道:“既然住在賀家會被人說是外婆打秋風,那我們一起住到外婆或者夫人家里好了。”
“只是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收留我們?”
漆黑的眼眸落在阮寒星的身上,他的眼底隱隱帶著淺淺笑意。
這個主意,也不能說是不好。
阮寒星自己的房子,當然是想接誰住接誰住,林秋君就算是正經(jīng)婆婆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以她現(xiàn)在的身家,要買一套跟賀家差不多大小的別墅也并不難。
只是——
“這能行嗎?”
聽到這個主意的外婆也有些愣住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搖頭,道:“犯不著為了這個搬家。這套房子怎么辦?”
“外婆,我們住在這里不是因為對這套房子有什么感情,而是因為從小住在這邊懶得搬。”
賀峻霖淡聲道:“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否則房子就只是房子。為了跟家人待在一起,怎么能說是犯不著?”
賀成凜和賀筱寧心有戚戚焉地拼命點頭。
沒有人比賀家兄妹更容易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從前他們也都住在賀家,但是賀家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一個習慣性要回來的地方。
是阮寒星嫁進來之后,他們才終于體會到有家的滋味兒,才察覺到像是墳?zāi)拱惚涞姆孔泳谷贿@樣讓人眷戀溫暖。
以至于每次出門在外,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家門,心里就已經(jīng)先升起期待的歡愉心情。
房子還是那套房子,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
“就算這樣,那賀先生就不擔心別人怎么看,怎么說?”
阮寒星勾起唇角,將手掌偷偷塞進男人的大掌之中。
她的指腹輕輕蹭了蹭男人掌心的軟肉,臉上綻放開一點清淺的笑容,問道:“只怕搬進去第二天,外面就壓傳賀氏經(jīng)營不善,賀先生已經(jīng)開始吃軟飯了。”
“讓他們傳去?!?/p>
賀峻霖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幾分霸氣的傲然。
賀氏在他的手中,早就已經(jīng)今非昔比。
他成功將賀氏發(fā)展壯大,到了整個H市都無人能夠匹敵的地步,區(qū)區(qū)流言根本無法帶來任何震蕩。
而他本身,也并不是那種自尊心過剩的人,一點都不覺得住進阮寒星的房子里有什么不對。
男女平等,不是只是說說而已。
他垂下頭,薄唇擦過她柔嫩白皙的耳廓,嗓音低啞地輕笑一聲,問道:“現(xiàn)在就看夫人,肯不肯讓我吃這口軟飯了?!?/p>
阮寒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怎么舍得不讓賀先生吃?”
她的耳尖發(fā)癢,心頭卻泛著濃濃的甜意。
嘴角上翹,跟男人十指交叉,嗓音清甜地道:“賀先生想吃多久都可以。”
“嘖,又殺狗了?!?/p>
看著兩人對視一笑的樣子,寧秋秋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
滿臉都是不忍直視地偏過頭,吐槽道:“一點也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的心情?!?/p>
“都這么久了,還沒習慣呢?”
賀成凜故意道:“幸虧今晚沒吃飯,看來上天都知道我今天吃狗糧都能吃飽?!?/p>
“胡鬧?!睂庨L安瞪了他們一眼,口中在呵斥,眼底卻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有了解決方案,所有人都忍不住嘴角帶笑,心情愉悅,連腳步也不那么沉重了。
能夠跟親人在一起不分開,當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外婆暫時跟寧長安回家,另一邊阮寒星才剛跟賀峻霖回到房間,就接到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