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聞言起身翻到了她包里的藥,接了溫水過來喂她吃下去。
吃了藥又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曲怡雯覺得好多了,便開口問道:“你怎么不去找賀淺淺?”
“已經讓人去了?!比詈巧袂榈巡AП旁谧烂嫔?,
剛才出門的時候她就聯系丁程鑫了,丁程鑫只是短暫的離開了一下,回來就發(fā)現了賀淺淺人不見了,早比她先一步趕出去。
既然如此阮寒星就不用親自再過去,正打算回來問問曲怡雯關于盛若妍的事情,就發(fā)現人倒了下來。
還好她回來的及時。
曲怡雯躺在沙發(fā)上沉默了很久。
就在阮寒星以為她可能是睡著了,準備離開的時候,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為什么又忽然回來了?”
“盛若妍跟你說過什么?在你離開圣光福利院之后。”阮寒星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看到曲怡雯的呼吸已經平穩(wěn)下來,就直接開門見山。
明明過去沒多久的事情,在曲怡雯的心里卻好像是塵封了許久。
腦中混雜著之前的種種片段,她張了張嘴,啞聲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這是我想問你的?!比詈悄樕系谋砬楹芷降?,垂眸看著她有些茫然的眼睛:“你不是問我為什么忽然回來嗎?”
曲怡雯的眼神漸漸聚焦,盯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脊背挺直,烏發(fā)被全數撩到了身后,露出修長漂亮的天鵝頸。身上銀白色的禮服款式簡單,卻更給她增添了幾分優(yōu)雅高貴。
“我不是什么好心人,做的事情全都有目的。”
光將她裙子上那些的銀色的點綴品折射出略微刺眼的光芒,讓人似乎被淹沒在璀璨之中,看起來好似神明高不可攀。
口中略帶殘酷的話語讓曲怡雯心頭一震。
目的……
盛若妍肯定也知道盛喻飛不喜歡自己的吧,為什么還要讓自己跟他訂婚呢?之前盛喻飛又為什么不正面回答自己?
這一切,是為了讓她做手術嗎?
那到底做手術是她的目的,還是訂婚是她的目的呢?
或者……其實都不是?
這個認知讓曲怡雯的內心忽地惶恐起來,指尖都變得冰涼。
“她說……接近你的話,赫連寒夜不會放過我們……” 曲怡雯說得有些艱難,聲音也特別小。
阮寒星還以為她不會開口回答自己。
聽到這話,雖臉上沒表現出什么,但心里卻有些波動。
果然,盛若妍跟赫連寒夜之間達成了某些一致的目標嗎?
是跟她有關系的?
“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裙角被人輕輕地扯了一下,阮寒星回過神,看向她。
“這場訂婚宴可能沒辦法繼續(xù)進行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保管一下這個?!鼻姄沃鴱纳嘲l(fā)上起身,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
阮寒星盯著她手里的黑色盒子,沒開口回答。
“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拿到她電腦里的資料?!鼻┻o了手指,低聲道:“我知道她手上有一份資料,是當初赫連家的人親自送過來的。”
聽到這話,阮寒星總算抬起頭來看著她:“什么資料?”
赫連家親自送過來的資料?
“我不知道?!鼻┎]有打開看過那東西,只能憑借記憶里的印象跟阮寒星描述:“那好像是一份需要親自簽名的文件,被裝在一個黑色的信封里?!?/p>
她說完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那個信封上面印了兩個很特殊的圖案,我記得其中一個是……金色的蛇?!?/p>
阮寒星眸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金蛇,是G。S的標志。
她已經可以肯定,曲怡雯口中說的資料就是G。S的契約書。
可當初她跟賀峻霖在游輪上接下赫連睿澤的委托,明明當面簽過了契約,那份契約書上的內容并沒有什么令人意外的,只提到需要前往A國調查他們所需要的信息。
而出發(fā)時間需要等對方的通知。
契約書明明只有雙方才能知曉上面的內容,在赫連睿澤的安排下,應該只有他們跟埃德蒙知道才對。
就連丁程鑫也只是被埃德蒙派來協助,并不知道具體內容。
為什么會又送了一份契約書到盛若妍手上?
她手上的契約書,跟他們手里的契約書,是一樣的嗎?
阮寒星忽然發(fā)覺有很多自己還不知道事情。
“可以嗎?作為交換?!鼻┑哪抗庵袔е鴰追謶┣?。
這無疑是個非常好的交換條件,阮寒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不可能有什么機會去靠近盛若妍,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從對方的手里拿到這份契約書。
但她沒有著急回答,只是唇角輕輕勾起,露出個帶著幾分冷意的笑容來:“你能成功嗎?我憑什么相信你?”
如果曲怡雯只是騙自己的話,那她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
盛若妍不可能對這種重要的東西沒有防備,就算是曲怡雯,也不可能那么輕易就拿到。
萬一兩人聯合起來演戲……
“我會盡量想辦法?!鼻┑难凵窈鋈蛔兊脠远ㄆ饋恚耙驗槲乙灿邢胫赖氖虑?。”
阮寒星抬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那個黑色盒子,放在手里輕輕掂了掂,“只是讓我?guī)湍惚9苓@個東西而已嗎?”
不算很重。
“不?!鼻u搖頭:“還要麻煩你,在特定的時間,把它交給一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悲傷的情緒。
“我暫且保管了?!比詈悄弥凶訌纳嘲l(fā)上站了起來:“至于要不要幫你交出去,不如先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值不值得我信任。”
門在面前被開合,發(fā)出輕響。
腳步聲遠去。
曲怡雯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胸口再度傳來刺痛的感覺,她才面容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抬起手將自己整個抱住。
江歸晚在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鏡中的她眉眼帶笑,臉頰上還帶著微微的紅。
湊到鏡子前小心地用遮瑕開始遮掩脖子上曖昧的紅痕,還忍不住小聲埋怨起來:“都說了別在身上留痕跡,真麻煩,萬一回去被看到……”
話雖這么說,心中還是浮現出幾分得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