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會她很希望大家都能來。
阮寒星想了想,問道:“原本是定在什么時候?”
“原本是定在下個月十五號?!辟R筱寧小聲道。
她當時聽賀成凜說大哥大嫂在家里待了一個星期馬上就出發(fā)過二人世界去了,心里還有些緊張來著。
大嫂答應過會來的,不會因為在度假就反悔吧!
“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嗎,怕什么?!辟R峻霖有些不滿的聲音在阮寒星耳邊響起:“正常定日期就行了。”
他說話時的呼吸落在耳畔,有些癢,阮寒星忍不住躲了一下,笑著道:“聽到了嗎?你大哥說正常定日期就好?!?/p>
“嗯!那我會給大家留好位置的!”賀筱寧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過了一會兒,又捏著手機猶豫地問道:“大哥大嫂去什么地方度假啦?”
她有點好奇。
畢竟她很少出門度假,上次跟著去看賀元洲的比賽還被綁架,有點心理陰影。所以就算是跟著巡演,也老老實實跟在老師身邊,完全不敢亂跑。
“我們在……”
“小孩子別問那么多,好好練琴,掛了?!?/p>
阮寒星的話都沒說完,電話就被賀峻霖不由分說地掛斷,丟到了床頭。
她哭笑不得,轉(zhuǎn)過身用手指抵在對方的胸膛,故作不滿道:“賀先生怎么能隨便掛我的電話?”
“夫人看看現(xiàn)在幾點?!辟R峻霖對上她的眼睛,語氣頓時變得柔和起來,細聽還帶著幾分委屈:“凌晨三點,就為了演奏會的事。那丫頭不心疼夫人,我心疼?!?/p>
“是嗎?”阮寒星挑了下眉毛。
“嗯?!辟R峻霖認真地看著她:“夫人難道不累嗎?”
“還好吧,也不怎么累?!比詈请S口答了一句,被丟在床頭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人是賀淺淺,這次賀峻霖直接沒給阮寒星接電話的機會,單手將人的手扣住,另一只手則是按住她柔韌的腰,啞聲道:“我以為夫人說不要是累了,既然不累的話……”
“別……萬一是有什么急事呢?”阮寒星想往后躲,反而陰差陽錯讓身體跟對方貼得更近。
賀峻霖與她額頭相抵,“夫人說好只陪我的。”
他那雙眼眸直勾勾地望過來,語氣中帶著點埋怨的味道。
一下就讓阮寒星抵擋不住。
將赫連寒夜的事情處理好之后阮寒星確實這樣答應過,什么都不管,陪賀峻霖出來度個不被任何人打擾的假。
那自己似乎確實不應該一直將精力分在其他地方……
短暫愣神的片刻被對方得了機會,嘴角揚起得逞的愉悅弧度,趁著人有些茫然的時候,摸索著將床頭還在震動的手機關(guān)成了勿擾模式。
沒能打通電話的賀淺淺瞪著手機屏幕,分外不甘心,“哇,大嫂偏心!大嫂都接了筱寧的電話居然不接我的!”
安靜的病房內(nèi),把手機放在旁邊,賀淺淺小聲嘟囔道:“丁程鑫!我不是大嫂最愛的小寶貝了!”
屋內(nèi)依然沉寂著沒有回應。
她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低落起來,用額頭抵著自己的胳膊,好像在自言自語:“丁程鑫,你怎么還不醒啊,要是你再不醒的話,我就繼續(xù)打電話給大嫂了?!?/p>
“我想問問大嫂怎么辦,你怎么還不醒……”
丁程鑫回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開心,那種開心的心情她居然找不到源頭,好像就是因為見到了丁程鑫。
雖然他只是離開自己身邊很短的時間,還不到一星期,她卻感覺兩個人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見面了一樣。
他不在的每一天,賀淺淺都會忍不住想起之前的被陪伴的時光。
“原來一個人那么無聊,那天是我騙你的,我其實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她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起來。
明明當時還沖她笑跟她說回來了,結(jié)果下一秒就在她面前暈了過去。
這把賀淺淺嚇了一跳。
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人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賀淺淺的心都跟著亂了起來,眼淚不自覺冒出來把衣袖打濕。
都第三天了丁程鑫還沒醒,她想打電話給阮寒星卻沒打通。
正趴在病床邊胡思亂想時候,忽然感覺到腦袋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她的身體僵住。
那觸碰太輕微,輕到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許多。
“是睡著了嗎?”
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賀淺淺不敢再猶豫,立刻抬起頭來,倏地對上那張依然有些蒼白的臉。
面前的人眼眶紅彤彤的,眼角似乎還有沒擦干的淚滴。
“你哭……”
丁程鑫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身上一沉,懷中多了個正在微微發(fā)抖的人。
后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他躺在床上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你嚇死我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醒?。∥疫€以為你……”賀淺淺的聲音哽住,丁程鑫很快就感覺自己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濕。
思緒慢慢回籠,他垂眸,最終還是抬起手來,有些笨拙地拍了拍自己懷中人的后背,語氣十分無奈道:“我沒事,你哭什么?”
“我沒哭!”賀淺淺的語氣有些兇,但因為帶著鼻音,聽起來沒什么威懾力。
惹得丁程鑫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好好,四小姐沒哭?!?/p>
這揶揄的笑聲讓賀淺淺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泄憤似地把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才抬起頭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眼睛跟鼻尖都紅彤彤的,但眼底卻還帶著擔憂。
那瞬間,丁程鑫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想也沒想,只順從地開口回答:“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別擔心?!?/p>
“誰擔心你了,我只是……”賀淺淺張了張嘴,最后沒說出口,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喝水嗎?”
“喝。”丁程鑫看著她。
賀淺淺維持著這個姿勢沉默片刻,終于憋不住了:“那你喝啊,難不成還要我喂?”
“是啊?!倍〕迢未浇锹N起,露出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開口道:“四小姐應該也知道我是胳膊受了傷吧,自己喝不了。”
賀淺淺:“……”
算了,他是病號,別計較。
心中這樣自我安慰著,賀淺淺上前兩步。
湊近了,就能瞥見她還在有些發(fā)紅的耳尖,丁程鑫忽然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想我,我沒聽錯吧?是四小姐想……”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猛地灌了一口水。
“喝水都堵不住你的嘴?”賀淺淺瞪了他一眼,把杯子放在桌上,扭頭走了出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著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