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的腦袋微抬,露出神商止機(jī)智的雙眸。
“阿止你裝的?”
她坐直,對準(zhǔn)桑鶴筱的額頭就是一彈。
“桑桑,咱倆友誼的小船不能說翻就翻,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這種缺德事我只在NPC面前干,靖靖進(jìn)來的那一刻我才醒的?!?/p>
風(fēng)靖翊的魂體剛擺脫透明,她就繞他轉(zhuǎn)一圈。
“我的預(yù)感不錯,他不見了就是因為失控,倪紅塵和紙人沆瀣一氣了?”
幾個人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身上。
她干脆坐下,拍拍桌子。
“風(fēng)靖翊你先說說情況,我的事現(xiàn)在不急?!?/p>
三人一魂湊一起。
風(fēng)靖翊輕咳一聲,娓娓道來。
“情況很不妙,我出去后直接上了房頂,村中游蕩的全都是紙人?!?/p>
“所以我推測所有的村民一到午夜十二點就會變成紙人?!?/p>
“更加確切的解釋是,這里的村民本身就不是人,我在白天就已經(jīng)感覺不對勁?!?/p>
“造出它們的那位在白天時讓它們與人無異,到了晚上就會對不信邪的人進(jìn)攻?!?/p>
紀(jì)意若有所思摸摸下巴。
“這樣看來規(guī)則2正確,出去就會被殺死?!?/p>
“對,而且不能跟紙人打持久戰(zhàn),越拖死得越快,一旦被一群紙人圍攻必死無疑?!?/p>
三個女生死死盯著風(fēng)靖翊。
他不好意思撓撓頭。
“就是我以身試險,死了一次。”
死出經(jīng)驗,難能可貴。
紀(jì)意欲言又止,思考再三決定不憋著。
“風(fēng)靖翊,紙人身上的陰氣你能感覺到是誰的嗎?”
“感覺不到,如果對面做出隱藏或者法力脫胎換骨就會完全不一樣?!?/p>
桑鶴筱抿嘴,不時悄悄瞄一眼靖靖。
風(fēng)靖翊拍拍她的頭,意思是安心。
“靖靖現(xiàn)在死了幾次?”
“姐姐我死了……三次?!?/p>
“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四次?!?/p>
此話一出,藍(lán)衣阿飄一抖。
“公交車一次,被紙人群攻一次,倪紅塵那里兩次,對吧?”
“兩次?倪紅塵怎么不再多死幾次……”
“誒,桑桑說到點子上了,我就是這個意思?!?/p>
風(fēng)靖翊又是那震驚的表情。
神商止的臉上寫滿“認(rèn)真”。
“姐姐你……”
“我說我對倪紅塵沒多大感覺你們也不會信,那就換個說法?!?/p>
“打是親罵是愛,明晚我就把他埋,我要把他愛到入土,呸,入骨,讓他知道我神深情?!?/p>
風(fēng)靖翊趕忙退到桑鶴筱身邊。
“桑桑,姐姐她怎么了?我記得他倆之前不是這個畫風(fēng)啊?”
“我家阿止去輪回守規(guī)矩,人家都喝孟婆湯原湯,不像我們,孟婆湯下肚前必須多摻水?!?/p>
“但是不管怎么樣也……”
“神顛婆的名號名不虛傳,而且人家小情侶想追求別的戀愛模式很正常?!?/p>
我說,我瞎說。
桑鶴筱胡言亂語的技術(shù)逐漸進(jìn)步。
紀(jì)意捂著嘴盡量不笑大聲。
神商止的左瞳像被按下開關(guān)。
“沒事的靖靖,他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正好我缺一個揍他的理由?!?/p>
“你看,這不就有了么?今晚讓他好好蹦跶,明天老娘就會要他知道死字怎么寫?!?/p>
她腰間的玄玉在發(fā)光。
火鳳呼之欲出。
……
幾人短暫休息后又聚在一起。
天還沒亮,睡得太久怕一睡就是永別。
“風(fēng)靖翊,你確定你沒有發(fā)現(xiàn)顧卿言?”
靖靖搖頭。
“紀(jì)意姐姐相信我,要是有仙帝大人的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p>
“奇怪,顧卿言會在哪?已經(jīng)被干掉了?來不及了?”
“東邊的池塘很遠(yuǎn)我還沒去,那我現(xiàn)在去,這樣好驗證規(guī)則3的可信度?!?/p>
桑鶴筱不讓。
她心疼她的男朋友。
神商止打出一記響指。
“明晚去,剛好找點事干,不然針對性太強(qiáng)容易玩脫?!?/p>
天快亮了。
神商止分別湊到他們耳邊,神秘兮兮。
嘰里呱啦說一堆。
每個人臉上的壞笑藏不住。
……
距離六點不到兩個小時。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上床睡覺,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神商止醒得最晚,而醒來后看見面前的“人”時差點發(fā)出尖叫。
她故意的。
倪紅塵坐在床邊認(rèn)真看她,
臉上的愧疚藏不住。
神商止伸個懶腰,朝旁一瞥,床頭柜上放著一碗紅豆湯。
她露出小虎牙。
“早啊大哥,我想著我也不是皇上啊,就趕著要把我送走了?”
不喊還沒事,一喊他就馬上精神。
她被死死抱入懷中。
“阿止昨晚是不是受傷了?”
“你說的是這個?”
神商止露出左臂內(nèi)測,傷口像東非大裂谷迷你版。
血還有大片殘留。
他想碰,她縮回。
拉扯間,血又流出一點點。
“對不起阿止……”
“喲癲公,你想起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了?”
倪紅塵搖頭,不像是裝的。
“人證物證俱在,傻子都能猜出來,但我真不是有意為之,桌上的紅豆糕有貓膩?!?/p>
“嗯,我知道?!?/p>
“昨日天黑后我就感覺腦子暈暈乎乎,再然后我應(yīng)該飄出了門,好像還……”
“你把風(fēng)靖翊殺了兩次?!?/p>
桃花眼黯淡無光,此刻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看著好心疼。
不能慣著。
“我知道,早上我清醒那會兒,他們都用眼神控訴我?!?/p>
“風(fēng)靖翊還說昨晚我在外為所欲為興風(fēng)作浪,你在房中痛不欲生要死要活?!?/p>
“具體細(xì)節(jié)他不告訴我,說不重要,還讓我跟你道歉,不然我會跪搓衣板。”
倪紅塵下意識捂膝蓋,搞得神商止很想嘗試。
說變就變。
頭一扭,用力掙脫他的懷抱。
下一秒,她感覺一雙冰冷的手抓著她的右臂。
“阿止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惹你生氣讓你受傷。”
“我下次要是再失控你就狠狠收拾我,清醒后我絕無半句怨言?!?/p>
回頭,我次奧。
真下跪了?
她有點慌。
“我跟倪紅塵真的是情侶?”
心里這么想著,表面上嘆口氣。
“大哥快快請起,我受不住,我怕折壽,人生苦短,我不嫌命長?!?/p>
倪紅塵狗一樣爬起來,端著紅豆湯。
朝碗中舀一勺遞到神商止嘴邊。
她皺皺眉,看一眼湯看一眼倪紅塵。
“你不會在紅豆湯中給我下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