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警員輕輕敲了兩下門,聲音不大不小地傳進來:“許隊,有人找你?!?/p>
許忘言正埋頭看文件,聽到聲音后抬起頭來,應(yīng)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說著放下手中的筆,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朝著門口走去。
此時,霄溫燼正站在走廊的一角,微微挺著肚子,手里還拎著一個保溫飯盒。她等得有些久了,但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吹皆S忘言的身影出現(xiàn),她連忙招手喊道:“小言,這兒呢!”
許忘言的腳步頓了一下,顯然有些意外。他停住腳步,皺了皺眉,語氣里帶著一絲驚訝:“霄……霄姐?你怎么來了?”
霄溫燼笑了笑,反問道:“我不能來看看你嗎?”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俏皮,仿佛在和弟弟開玩笑一般。
許忘言微微低下頭,眉頭緊鎖,聲音漸漸變得輕柔:“不是……可是你還懷著孕呢……”他擔心的眼神里藏著一絲不安。
霄溫燼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動作顯得有些吃力,但語氣依舊輕松:“小言,我身子好著呢,沒那么嬌氣,你放心吧?!彼穆曇魷厝岫鴪远?,像是在安慰一個過于緊張的小孩。
許忘言避開她的目光,眼神游移不定,低聲應(yīng)道:“嗯,好的……”
這時,霄溫燼突然想起了什么,側(cè)過身向身后望去:“哦,對了?!彼h處喊了一聲,“霄塵,過來啊,站那么遠干什么?”
霄塵不情愿地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來,手里緊緊握著一個飯盒。當他與許忘言的目光交匯時,仿佛觸電般迅速移開了視線,仿佛看到了什么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許忘言看著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霄溫燼接過飯盒,笑著說道:“這次給你熬了些排骨湯,補補身子?!彼扬埡羞f到許忘言手中,語氣關(guān)切。
許忘言接過飯盒,只是輕聲回應(yīng):“嗯……”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飯盒,似乎不知該說什么。
霄溫燼又問:“你姐夫呢?他在哪?”
許忘言依然不敢直視她,只低著頭看著飯盒:“在解剖室?!?/p>
“那我先去找他了,你慢慢吃,吃不完給你的同事分點?!毕鰷貭a囑咐道,語氣里帶著一絲關(guān)心。
“知道了……”許忘言應(yīng)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待霄溫燼轉(zhuǎn)身離開后,許忘言抱著飯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霄塵,你要不要也吃點?”
然而,霄塵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煩躁:“這剩菜我才不吃!你要吃就吃完,問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人!”說完,他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許隊……”門外傳來警員的聲音,打斷了這片刻的沉默。
許忘言抬頭看去,蕭憶拘謹?shù)恼驹陂T外,防佛是在為剛才的意外聽見而感道抱歉。他關(guān)心詢問道,“隊長……你還好嗎?”
許忘言緩緩抬起眼眸,臉上那抹苦澀仿佛被一陣清風拂過,轉(zhuǎn)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然而,那隱匿在眼底的一抹黯然卻如一灣深潭,怎么也散不去。他輕啟唇瓣,聲音淡得像一片飄落的羽毛:"還好,我沒事。"
蕭憶看他這樣,想安慰的話語又不得不收回。他轉(zhuǎn)回話題,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抬手將幾張人物報告遞給面前的人,“許隊,這是陳采青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人物信息,通過查詢男女宿舍監(jiān)控所確定的幾個當晚熄燈后,出宿舍的學生的個人信息?!?/p>
他目光從文件上抬起,語氣帶著幾分疑惑:"那他人呢?"
蕭憶簡短地回應(yīng):"在案發(fā)現(xiàn)場。我剛從那兒回來,情況已經(jīng)記錄在報告里了。"
他合上文件夾,眼底暗沉,平靜得如一灘死水,"嗯,辛苦了。情況我大致了解了。"
陽光透過斑駁的窗簾灑落在靜謐的畫室里,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溫暖的氣息。木質(zhì)地板反射著金色的光暈,讓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層溫柔的光輝中。畫架上未完成但早已落灰的畫作仿佛還在靜靜等待著主人繼續(xù)創(chuàng)作,顏料盒里排列著色彩暗沉的顏料,散發(fā)著淡淡的沉舊。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為這份寧靜倒也增添了幾分靈動。
“吱呀……”
畫室的門被人推開,陳采青側(cè)身站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翻看著。斑駁的窗簾在他身側(cè)蕩起舞來,下午的陽光渾灑在他身上,黑色的短發(fā)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特別,身上處處都散發(fā)著一種溫暖的靜謐感。
他將書本合上,笑著抬眼,語氣中帶了點魅惑的感覺,他歪著頭看向打開門卻止于步的許忘言,眼底的笑意卻從未散去。而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笑的是那么的得逞。
“我就知道你會來,許隊長?!闭Z氣中處處都透露著自己賭對了的高興。
許忘言沒有說話,一臉平靜。
陳采青走上前,微微彎腰,一手拿著書,一手挑起他額前的一縷較長的頭發(fā)。他看著這一縷頭發(fā),眼底處處都透露著喜歡,“頭發(fā)有些長了?!彼?。
接著又關(guān)心般追問,“不影響看路嗎?”
許忘言抬手揉眼睛“有點?!彼又S手挽起一縷頭發(fā),動作輕盈,輕啟唇瓣,“那我去剪了?”
他下意識地開口否定:"不用了!"
稍作停頓后,聲音明顯弱了下來:"隨便用個皮筋扎一下就行......"
說到后來,語氣越發(fā)遲疑,幾乎是在喃喃自語:"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用特意去剪......"
許忘言看著他不知為何而泛紅的臉頰,有了捉弄他的興趣,他微微向前傾,身子向陳采青靠近,他追問,“是嗎?”
“是的……”他的聲音還是那么的微弱。
許忘言轉(zhuǎn)移話題,將話題拉回正軌, “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p>
他淡淡啟唇,“差不多吧?!?/p>
許忘言科普道, “朱砂可以用于繪畫,特別是中國畫,可以用來畫山水或花鳥畫。當然,還可以制作顏料?!?/p>
陳采青表示贊同, “是的,這種東西大概只能在學校的畫室里了?!?/p>
許忘言緩緩走到窗邊,下意識地伸手在桌面上一拂,指尖沾上一層厚厚的灰塵?;椟S的光線從窗外斜射進來,將那片浮動的塵埃照得清清楚楚。
他凝視著掌心的灰跡,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間屋子顯然已許久無人打掃,寂靜中透著說不出的荒涼,他判定道,“這間畫室應(yīng)該很早就沒人用過了。”
他雙臂交疊,微微搖頭,眼神中透露一絲否定,“只是這間畫室沒有很多人用過而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