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楠主已完結(jié)
我喜歡他。
這是個秘密,一個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一個永遠將它放在暗房的秘密。
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刻,感覺這個世界都變成灰暗色,苦澀的淚水洶涌的想要從我的眼眶奪門而出。
我埋藏的秘密就這么被血淋淋地挖出來,擺在明面上。
就像皮膚被猛地劃拉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難受。
疼,太疼了。
我喜歡我的弟弟,喜歡他很久了。
這是一個被我埋藏已久的秘密,是我滿身盔甲下,那個致命的軟肋。
我不是親生的,是孤兒院里面撿來的。
從我有意識起,我便知道。
家人的無視,親戚的嘲笑,同學的孤立譏諷。
就是這樣,我從小就是這樣長大。我已經(jīng)習慣了。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面,只有他我那個這個家里最受寵愛的親生孩子,他享受著一切寵愛,贊美,是永遠生活在光明下,擁有無憂無慮的童年。
和他比起來,我就想一只地溝里不堪的老鼠。
可即便如此,在我黑暗的世界里,他是那顆閃閃發(fā)亮的太陽,帶給我希望的太陽。
我愛他,用盡了我畢生的勇氣。
也是,老鼠永遠是地溝里的老鼠。
我的日記被我們的父母給看到了。
“惡心”的字眼我已經(jīng)聽膩了,為了讓我不要帶環(huán)他們的寶貝親兒子—陸盼星,將我趕了出去。
冬天很冷,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便被趕到了大街上。
我只聽到他們惡毒的字眼任然不停的往外冒,我便眼睛發(fā)花,腦袋生疼。
在路邊隨意找了一家酒店,濃濃的困意沒有給我太多的思考時間,我混混然進入夢鄉(xiāng)。
我又一次再夢里遇見了他—陸盼星。
小時候的他長得很可愛,很招人喜歡。
我并沒有比他大多少,也就差一兩歲。夢里面我比他高了半個腦袋。
夢里面他搖著腦袋,緊緊抱著我的手,指著他囤了很久的零食,“哥哥,我把這些都給你,你陪我玩一會嘛。”
看著我沒有答應,眼眶紅了個厲害,揉了揉眼睛,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哥哥,一會兒,就一會兒,可以嘛?”語氣小心翼翼,就像拉著個什么寶貝,要把自己的全世界與你交換。
可愛的讓人心疼。
難怪這么多人愛他。
夢中總是出現(xiàn)很多,很多。
有自己被無端指責,陸盼星總是站在他的前面保護他,為他據(jù)理力爭。
有自己被那些學校里的人欺負,陸盼星總是第一個沖出來,擋在他的前面,和欺負他的人扭打在一起。
有自己收到了女同學的告白情書,陸盼星將他攔著,通紅著眼眶問他比起那些女孩子他更喜歡誰。
很多很多……
這些在日記本上每一筆每一劃,把他對陸盼星的心意勾勒的個明明白白。
讓他作為哥哥的身份顯得丑惡又骯臟。
讓他作為暗戀著的身份顯得小心卑微。
也許他們說的是對的,自己就是惡心,愛上了這樣個不能愛上的人。
夢里面,仿佛他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這個可怕的秘密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腦袋活生生地疼。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也就才五點過。
閉目養(yǎng)了養(yǎng)神,用手擦掉眼角上的淚痕。
我定了一張早上九點中的機票。
發(fā)現(xiàn)了,挺好的。
自己終于要和這里斷干凈了,終于這只令人厭煩的老鼠,要離開這里了。
離開前,自己最后打了個給他在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好朋友的電話,做了個告別。
通訊錄里,看著永遠排在第一排的陸盼星的電話,心里又不禁抽痛起來。
點開短信界面,本來想發(fā)的表白的草稿最終是刪了。
想了很久,最終只留下“對不起,我走了”這六個字。
我看短信發(fā)過去之后,愣了半天,才匆忙將手機摁了個關(guān)機。
機場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沖涮了自己所有不堪的感情,所有卑微的一切。
所有得不到的愛沉默在了大雨的深處。
這個世界回應的,就只有兩樣雨聲和人聲。
飛機起飛,我和這片傷心之地到了別。我不在是我父母的孩子,也不在是我暗戀人的哥哥。就這樣吧,我這只丑陋的老鼠。
八年之后,工作上面的領(lǐng)導要求我重新回到這里談一樁大生意。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到這里了,這里的一切都和我斷開了正正八年了。
下了飛機,關(guān)掉了飛行模式。還是決定先和之前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和之前八年沒見的朋友約了一下,打算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吧喝酒。
八年沒見,無論是誰或多或少都有些許變化。
“你之前遇見什么事了,走的那么急。”朋友與我碰了個杯,一臉不解地問我。
幾杯酒下肚,把我喝得個暈乎乎的。我一把撩起前額因為細汗打濕的碎發(fā),愣愣地盯著眼前的那杯酒,不禁開始回憶往事。
朋友看我沒答,也便不再多問。
“沒事,都過去。干個杯,he”,朋友將酒給我重新滿上。
“沒啥事,就失了個戀?!边^去的種種,不免讓我有點難堪。我隨便找了個借口也就慌忙搪塞過去。
“說來也怪,長這么帥,之前也沒聽你說交過什么女朋友。之前還有人說你是txl呢?!迸笥堰@時候怕也是喝得有點多,說起話來磕磕巴巴的,也沒管自己說了啥。
我順著朋友的話往下接,“哈,是這樣嘛。沒談,暗戀而已”語氣苦澀。我已經(jīng)是分不清是酒汽上涌使我的臉紅的發(fā)燙,還是我朋友的話讓我羞憤難堪。
“你弟弟……”我朋友正想要開口,被我急急打斷了。
“別提了?!?/p>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到他,本來平靜的心正每一次都會因為他的名字變得波濤洶涌。他的名字讓我回到了八年前,因為愛上他變成的惡心的地溝里的老鼠。
“你倆咋啦,不是以前關(guān)系可好了?!蔽遗笥褑栁摇?/p>
我搖晃著喝得暈乎乎的腦袋,眼神漸漸昏花。
“你講,沒事。我剛喝上頭了,不想聽到別人?!?/p>
抑制不住跳動地心臟,我只能被迫地總從著自己的內(nèi)心。
內(nèi)心的矛盾產(chǎn)生糾結(jié)的疼,酒精也沒法麻痹。
只能無奈的閉上眼,就這樣吧。
‘他過的到底好不好?’我內(nèi)心止不住的問,止不住的疼。
“別人現(xiàn)在可是陸總了。出來創(chuàng)業(yè)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看著身價蹭蹭往上長。你走之后,別提了,簡直是不要命的工作了。”朋友也是越聊越激動,說道最后竟是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這么一站起來,才是把我嚇一跳。怕是等會兒讓他摔著,連忙站起來扶著他。
聽到他過的好,剛才的糾結(jié)的難受仿佛也就慢慢消了。一顆劇烈跳動的心也終于穩(wěn)穩(wěn)落地
‘過這么好,怕是我的存在更是沒有必要了。’
最后兩個人也是搖搖擺擺地攙扶著,蕩出了酒吧。
第二天緩緩從酒店醒來,只留下昨天酒喝多了的后悔。
考,頭太痛了。
嘖……我今天要干什么來著。對了,要去談生意,這談了之后,怕是也不會再回來了吧。
勉強穿戴整齊,我便前往了約定的地點。
一切都非常順利,和我對接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讓我叫她茵茵。
本來今天一切事宜談攏之后,我便決定訂機票。
可是這女孩子讓我去他們公司聚餐,說是要慶祝這次合同的順利簽訂。
沒辦法,既然我代理公司來談這樁生意,那就必須得去。
畢竟聽這茵茵說,這次聚餐上面的老總要來。
晚上,我換了身攢了很久的錢買來的較為正式一點的西裝,便和茵茵一同去他們公司赴宴。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可直到我站在人群內(nèi),看到松松散散的人群忽然聚攏成一團,望向某處。
我隨著他們的目光一同往去。
心里面掀起的浪花頓時變得波濤洶涌,一浪接著一浪打在我的心看上,振地讓我發(fā)疼。
是陸盼星,他怎么會在這里。
八年時間足夠讓他褪去原本羞澀的稚氣,歲月職場地打磨讓他本就在人群中散發(fā)的光芒更加耀眼奪目。
我心跳的猛然加速,使我開始手足無措。只是愣愣地盯著他,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這時茵茵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擠到我的身邊來,“你別緊張哈,這次聚會大部分和我們有合作得都來了,人確實是有點多?!币鹨鹂次抑便躲兜囟⒅鴦倓傋哌M的陸盼星,便不自覺地看了過去,然后嘖嘖嘴“確實帥,難不得迷的這公司里面的男男女女死去活來的?!?/p>
她不自覺地聊起了八卦“你看見站在他身旁這個紅衣服的美女沒有,聽說是他的未婚妻。倆人感情可好了?!?/p>
未婚妻,未婚妻……
原來我的弟弟要結(jié)婚了啊。
原本拍打在我心里的朵朵浪花此刻迅速變成密密麻麻的細針,隨著后邊的浪花不要命地扎在我的胸口上。
人群遮掩,我隨著人群起起伏伏。
八年了,沒有發(fā)下的人,沒有發(fā)下的事。在此刻成了我永遠優(yōu)柔寡斷的最痛苦的懲罰。
我已經(jīng)說不出來什么感受了。最復雜的痛苦品出來的到了嘴里除了‘救命’我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茵茵看著我發(fā)青的臉色,十分擔心“你沒事吧,怎么了,要去醫(yī)院嘛?!?/p>
“沒事,昨天今天的酒都喝太多了,人有點不舒服,你自己忙吧,我看等會兒去藥店拿點藥?!蔽液鷣y地說著,通過多年撒謊的經(jīng)驗,我自認為我的理由無懈可擊。
茵茵擔心地看著我,“要不我送你去醫(yī)院?”
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這個善良的女孩,我們畢竟才認識一天,多少也肯定不愿意麻煩對方。
“沒事,這次聚會對你們公司挺重要的。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闭f著,我搖晃地從人群后面往外走。
茵茵看我拒絕,最終也是沒有勉強。便依了我的話,轉(zhuǎn)身忙活起來。
我跌跌撞撞跑向門外。
想要跑向一個安靜的地方,想要跑進一個黑暗的地方。
跑進一個永不見天日的暗房。
身后的嘈雜離我遠去。我點開手機,劃拉著看有沒有最近的航班。
我下定決心——這一次離開,我終不會再回頭了。
我做在大馬路的石墩子旁,抬頭望著天。
城市的燈光很亮,天上的星星在城市燈光的襯托下,便全部隱入黑暗。
路上孤獨的人總是喜歡抬頭望向天上的月亮,或者是抬頭看向星星。因為只有這樣,目光才能在此刻停留很久,也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成為籠罩在黑暗下的一部分,使自己不再孤獨。
有點冷,我縮了縮袖子,起身準備往酒店的方向走去。這離的不遠,我憑著濃濃的酒意慢步往酒店走去。
“哥哥”
我猛地回頭看去。
只見陸盼星氣喘吁吁向我跑過來。看得出來,他跑得很急,很急。
看見他跑過來,我腦袋發(fā)昏,一時分不清是不是夢境。
我心里面叫囂著轉(zhuǎn)身拔腿而去,可我的身體半點不由我,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向我急匆匆飛撲過來。
身體被久違的溫度死死圈住。感覺陸盼星再用力一點,我就要隨著他的懷抱一起融入到他的身體里面去了。
大腦的弦寸寸崩斷,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寸寸瓦解。
洶涌澎湃的大浪突然進入死一般的寂靜。大海失去它所有的控制能力,看著月亮控制這大海的一切。是潮汐潮落,風動云起。
“哥哥,是你嘛,哥哥……”被死死抱住,我看不清陸盼星的神情,只能聽見他梗塞無力的嗚咽。
“盼星,你…”話沒有說完便被洶涌的吻給打斷了。
我已經(jīng)傻得沒話說了。
我內(nèi)心深處,不斷叫囂著的聲音,不斷吶喊的痛苦,在這細細得吻它們徹底失了聲。
我推不開,也不愿意推開。
正當我意亂情迷之時,陸盼星在我耳旁低低地問我“你住在哪里?”
“**酒店”我溫吞回應。
聽到這里,他的眉頭淡淡一皺,軟聲道“住我家”
語氣是溫軟,但帶有不可拒絕的威壓。
“哥哥,求你了”
語氣軟軟地,像是此刻抱著我奮力往車里走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個酒的后勁實在有點大,我迷迷糊糊地攬這他便上了車,意識便淺淺散了。
等我被冰冷的水再次刺激到憤力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便是陸盼星那張冷到無情的俊臉。
若不是看著他紅的嚇人的眼眶,感覺下一秒他就能將我大卸八塊。
他拿著淋浴頭讓水從我的頭落到我的腳尖。
不知何時明明八年前和我一樣高的少年站近了看盡然比我高處了正正一個腦袋。
看我悠悠轉(zhuǎn)醒,他的神情忽然猛地一松。眼淚嘩嘩地往外面掉。
“哥哥,你說你不要我了?!?/p>
……
我心酸到不知道怎樣回應他。
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這樣。軟的不行,可憐的不行。
可最可憐的,不就是我嘛。
他看我沒有回答,急了“哥哥,不要不要我。”
他哭的很可憐,像是一條我曾經(jīng)弄丟了過的小狗,現(xiàn)在搖著尾巴,讓我去愛他,讓我不要在拋下他。
那一刻,藏在黑暗處那個秘密仿佛不重要了 。將它拿出來,此刻也不再是一把痛苦令人絕望的尖刀。
酒汽并沒有退干凈,我的腦袋里面仍然是一團漿糊。
我一股腦的親了上去。
好像只有這一刻,我終于做了個一件遵從我內(nèi)心深處的事情。
吻的意亂情迷
之后的時間過得很亂,我被卷入漩渦之中,浮浮落落。
迷糊之間,我聽到了陸盼星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過來,是過去,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
我聽不真切。
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知道。每一個字,再見到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不停的吶喊之中。
哪怕我是他陸盼星的哥哥。
不知道過了多久,早上我醒了。我看著眼前一直盯著我的人,不禁摸了摸他的腦袋。
“哥哥”
“我在”
“哥哥,我愛你”
“我也愛你”
“所以你不要再丟下我?!?/p>
“嗯”
暗房被忽然打開,也就在這一刻,我體會到了什么是永遠。
番外
陸盼星視角
我愛我的哥哥。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喜歡他。小時候還小,不懂什么感情。
只知道在他的身邊,我會很開心,他陪我玩一會,我就能開心一整天。
給我再多的東西,我也絕對不會換走我哥。
小時候別人都不信什么一見鐘情。我信,我從小就信。
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懂。
我只知道哥哥總是被欺負,欺負他的人我討厭死了!
每一次看見別人欺負他,我就心疼,要是我是哥哥,我就能一直站在哥哥的身前保護他。
后來,我長大了一些。
我知道哥哥不是親身的,所以他才會被欺負。
青春期之后,我終于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我會慶幸我哥哥不是我父母親生的,我的感情有了依托。
更多是心疼我的哥哥,讓想要站出來,保護他,正大光明地去愛他。
突然有一天,哥哥走了。
我感覺天都塌了,為什么?
哥哥是受不了這些傷害嗎,所以拋下我走了嘛。
為什要丟掉我?
難道我不乖嗎?
我心疼的要命。
疼得要死。
還沒有告白的話,被哥哥的離開硬生生掐斷在了喉嚨間。
要是早一點長大,早一點表白就好了。
后來,我知道是我的父母逼走了他。
我不顧我父母的哭喊阻擾,決心離開這里。
我想哥哥了。
我發(fā)瘋了的想他。
只有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往上爬,也許有一天,我可以找到他。
除此之外,我沒法想到更好的辦法去找到他。
我想我哥哥了。
我每一天都在想,都在后悔。
都在拼近全力的找到你,然后說出我排練了無數(shù)次的話。
“哥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