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便顧不得這股冰涼。
……
“祭品呢?怎么不見了?”
大概是因為發(fā)現(xiàn)床上并沒有喻的身影,為首的男人震怒,聲音尤其沙啞難聽。
喻婉這一刻居然福至心靈的反應(yīng)過來,他們口中的祭品,應(yīng)該指的是她。
瞧著那幾人似人非人的長相,內(nèi)心壓抑不住的控住逐漸冒出,哪里還顧得嫌棄身旁身上身上如寒冰,顫巍巍的恨不得整個人縮在他都懷中。
少年身上沁著涼的冷香順著不見涌入。
是全然不同于哪吒灼熱身體那般的涼,似是九月秋譚中的刺骨池水,冰的少女打了個哆嗦,卻也不愿離開他的懷抱。
反倒是被抱著的敖丙僵住了身體。
他還是第一次與女子貼的這般近。
自有記憶起,便跟著申公豹學(xué)習(xí),克制,有力,溫潤,是為君子之德。
他身上背負(fù)著龍族的重任,自然也沒什么朋友,哪吒便算其中一個。
眼下驟然被喻婉抱了個滿懷,面上的表情頓時空白一片。
溫?zé)崛彳浀募∧w貼在他的身上,似是他暢游在天邊,周圍那被暖陽所映照著的綿云。
不熱,卻讓他覺得無端的滾燙。
已然無心再去看下面幾人的情況,也將那任務(wù)拋擲一旁,腦海思緒混亂,身體僵硬不敢動彈,唯有懷中柔軟觸感分明。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的那些人這才低低罵了一句。
“晦氣,還要重新找祭品獻(xiàn)祭給大人才行?!?/p>
床上還在昏睡中的哪吒他們離開前也不曾看一眼,似乎對其并不感興趣般。
見到來人離開,喻婉這才哆嗦周著從他的懷里離開,輕輕松松打了個冷噤,倒不是嚇的,而是被冰的。
看到那些人確實離開了,這才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之前還嫌棄哪吒身上熱的不像話。
現(xiàn)在喻婉突然覺得他們兩個把日子過好了比什么都強(qiáng)。
喻婉看著眼前風(fēng)光霽月的少年。
月白長袍襯得少年身形愈發(fā)驕矜,頭上精致銀冠,眉眼清冷如遠(yuǎn)山黛墨,薄削的唇瓣稍稍抿起,衣袍翩飛卷起霜寒回溯。
猶如謫仙。
她頗為好奇。
“你怎么在這?不是在東海嗎?”
她記得殷夫人說過,敖丙被敖光帶走了來著。
敖丙稍稍卸下肩膀的僵硬,聞言撩起眉眼瞧著她。
“救命之恩,無以言表,若是遇見了苦難,可以來尋我?!?/p>
他嘰里咕嚕的說了一番話。
卻忘記了喻婉只是一只小荷花妖。
聞言眨巴著眼睛瞧著他。
半晌著才干巴巴的開口。
“……那你是來以身相許的嗎?”
在小池塘的時候,小白蛇被他師傅訓(xùn)練的壓力太大了,便會來尋她玩,也曾帶著人間的畫本子,給她一一講解。
但她聽不懂。
卻獨獨記下了一句。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p>
眼下驟然聽到了少年這般說,還以為他也要同話本子里寫的那般以身相許了。
在驟然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少年面上表情稍稍僵硬,冷白的肌骨上涌出淺薄的韞色,長睫稍稍顫抖,似即將振翅雨蝶,壓在眼尾,透出一抹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