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還亮著，嘉豪剛把拍的照片發(fā)進家庭群，大女兒嘉敏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屏幕里立刻跳出嘉敏帶著笑意的臉，身后是酒店的落地窗，能看見零星亮起的上海夜景。

“爸，你們剛才笑什么呢？照片里嘉音都快笑到你懷里了?！奔蚊舻穆曇魩еc俏皮，鏡頭里還晃過湊過來的嘉荔，姐妹倆擠在一起朝屏幕揮手。

周星馳把手機架在茶幾上，讓嘉豪和嘉音也湊過來，剛要開口，嘉敏就搶先問道：“對了爸，我跟嘉荔剛才還在說，你跟媽媽到底是怎么認識的呀？以前問你們總不說！”

這話讓嘉豪和嘉音都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看向周星馳。他笑著摸了摸下巴，回憶的神色軟了下來：“第一次見你媽啊，是跟同事去海邊吃燒烤。那天她穿了條淺色連衣裙，牽著只柯基慢慢走，風一吹裙擺飄起來，我當時就覺得，怎么有人走路都這么好看?！?/p>

“哇！一見鐘情??！”嘉荔在屏幕那頭驚呼，嘉音也拉著周星馳的衣角：“媽媽那時候就有小狗狗啦？”

“后來呢后來呢？”嘉豪追問著，眼睛亮晶晶的。周星馳繼續(xù)說：“第二次是在圖書館，她坐在窗邊看劇本，頭發(fā)扎成馬尾，連翻書的動作都輕悄悄的。第三次是在茶餐廳，她點了碗云吞面，邊吃邊跟朋友聊角色，說起戲來眼睛都在發(fā)光?！?/p>

“第四次最有意思，”他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看著孩子們好奇的模樣才笑出聲：“是在超市，你媽穿了套淺灰色的休閑睡衣，抱著一大袋洗衣粉，頭發(fā)還有點亂，卻覺得特別可愛，像剛睡醒就來買東西的小迷糊?！?/p>

嘉敏和嘉荔在屏幕里笑作一團，嘉音也跟著咯咯笑：“媽媽穿睡衣去超市呀！”

“還有第五次，”周星馳的語氣軟了些，“還是在超市，這次見她穿了軍裝，站在貨架前挑牛奶，身姿筆挺的，又覺得好奇——怎么穿軍裝也這么好看。直到后來在片場，她來送劇本，我們才真正說話，一聊才知道，原來早就見過這么多次了。”

“原來是緣分呀！”嘉荔感嘆道，嘉敏也笑著說：“怪不得媽總說，跟你認識像攢了好多次巧合?！?/p>

周星馳看著屏幕里的兩個女兒，又摸了摸身邊的嘉豪和嘉音，心里滿是柔軟。這時電影里剛好響起熟悉的配樂，嘉音突然指著屏幕喊：“爸爸快看！你又要被捉弄啦！”

屏幕內(nèi)外的笑聲混在一起，嘉敏笑著說：“我們明天就回去，到時候你再跟我們講更多以前的事！”周星馳點頭應下，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就看見嘉豪已經(jīng)把電影倒回了剛才的片段，嘉音正抱著他的胳膊，等著看接下來的劇情。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客廳里的投影儀還亮著，光影落在一家人身上，滿是溫馨的暖意。

電影放完最后一個鏡頭，嘉音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小腦袋靠在周星馳肩上：“爸爸，我有點困了?！敝苄邱Y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溫度還帶著白天陽光的余溫，輕聲說：“那爸爸抱你去睡覺，明天還要去公園放風箏呢?！?/p>

嘉豪也站起身，主動收拾起茶幾上的水果盤：“爸，我?guī)湍惆驯P子拿到廚房，你送妹妹去房間吧?！睆垕屵@時剛好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說：“盤子交給我就行，嘉豪也早點回房，明天早起精神好。”

周星馳抱著昏昏欲睡的嘉音往二樓走，小姑娘趴在他懷里，還小聲嘟囔著：“爸爸，明天要記得帶風箏，還要給媽媽和姐姐留魚丸……”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應著“都記得”，推開門把她放在小床上，掖好被角時，嘉音已經(jīng)閉著眼睛，小嘴角還微微翹著，像是在做甜甜的夢。

下樓時，看見嘉豪正坐在沙發(fā)上給媽媽發(fā)消息，屏幕亮著，是嘉敏剛發(fā)來的外灘夜景照。“爸，媽媽說明天上午的高鐵，我們?nèi)ジ哞F站接她們吧？”嘉豪抬頭問，眼睛里滿是期待。周星馳在他身邊坐下，拿起手機給妻子回復“明天去接你們”，笑著說：“好啊，順便給她們個驚喜?！?/p>

張媽收拾完廚房，走出來說：“周先生，嘉豪，我把明天的早餐材料都準備好了，早上煮點潮汕粥，配著小菜吃?！敝苄邱Y連忙道謝，張媽卻擺了擺手：“您太客氣了，看著孩子們開心，我也高興?！闭f完便拿著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她知道這家人明天要團聚，特意留出空間。

客廳里只剩下父子倆，投影儀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有壁燈亮著暖黃的光。嘉豪靠在周星馳肩上，像小時候一樣問：“爸，你以前拍電影的時候，會不會想我們呀？”周星馳愣了愣，隨即摸了摸他的頭：“當然想，那時候收工第一件事，就是想趕緊回家看你們?！?/p>

父子倆又聊了會兒明天放風箏的細節(jié)，嘉豪才回房睡覺。周星馳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手機翻了翻家庭群里的照片——有嘉敏嘉荔在上海的合影，有嘉豪嘉音吃晚飯時的笑臉，還有自己拍的餐桌照。他手指頓了頓，點開和妻子的聊天框，發(fā)了句“等你們回來”，附上一張剛才嘉音睡著時的側(cè)臉照。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客廳的地毯上，安靜又溫暖。他想起白天孩子們的笑聲、電影里的片段，還有說起和妻子相遇時的細節(jié)，心里滿是踏實——原來最珍貴的不是鏡頭里的精彩，而是這樣尋常夜里，滿屋子的牽掛與期待。

他站起身，關(guān)掉壁燈，往房間走時，還特意看了眼嘉豪和嘉音的房門，輕輕帶上門。明天，家里就會更熱鬧了，他想著，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