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云霞第一次和秀梅見面,她的眼光一直在秀梅身上轉(zhuǎn),直把秀梅看的有些尷尬。
秀梅過來問:“彩霞,平常是你在家里洗衣煮飯嗎?”
蘇彩霞靦腆一笑,點了點頭。
“下次你弟弟的衣物就讓他自己去給他洗吧,你還那么小,怎么可能給他穿?”
蘇昌盛的父親沒想到秀梅的話竟然被蘇昌盛的父親聽到了,他父親正和陳貴說著什么。
父親迷迷糊糊的,也沒看出梅長什么樣子,不過秀梅這么一說,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忙道:“怎么能讓男人來洗衣,應(yīng)該是女人來洗,云霞都十二歲了,怎么還能給她洗衣,以前她十四歲的時候,她就開始干活了。”
秀梅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剛要說話,李桂樺就向她使了個眼色,她只得住了口。
秀梅一把拽住云霞,叫她道:“我們到后廚里去,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好?!痹葡家哺忝纷吡?,臉上帶著笑容,看來對自己未來的大嫂很有好感。
走進后廚,紅梅正準備給她盛湯?!靶忝?,你來后廚做什么,飯菜都做好了,就差端上來了。”
秀梅嘟嘴道:“他爸的話太難聽了,所以我才會來的?!?/p>
她左右看了看,還好蘇昌盛正在洗盤子,沒有聽到。
“秀梅,你初到我們蘇家人家里,就不要和你的祖父一般見識,他是個長者,你只需聽聽就行,不必放在心上?!?/p>
秀梅哈哈一笑,道:“我也不是很在意,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這不,我就把云霞叫來了?!?/p>
彩霞走上前來,笑嘻嘻地說道:“紅姐,我也不喜歡爸爸說的很多話。”
紅梅揉了揉云霞的腦袋,“真的,你就和秀梅姑嫂好好待著吧,她有什么事,你就去對岸找我,告訴我?!?/p>
“好!”彩霞喜形于色。
醒來將兩個盤子放在桌子上,蘇昌盛的表哥將盤子放好。正常情況下,定親的時候,會有兩張桌子,一張是陳貴一家,一張是蘇昌盛的叔叔阿姨。
蘇昌盛的舅舅一家也來了,但并不是真正的賓客,只是來陪著的。
蘇昌盛是秀梅的妹夫,也是蘇昌盛的好兄弟,所以這一次,他也跟著喝了幾杯。
看到蘇醒,陳貴很是開心,雖然蘇昌盛是個老實人,做事也很靠譜,但跟覺醒也沒多大區(qū)別。但陳貴卻是想要清醒過來,或許是因為他的性格讓陳貴很是欣賞。
李桂樺也想讓秀梅清醒一點,但她認為秀梅和蘇昌盛很般配,應(yīng)該找一個踏實踏實的。至于紅梅和蘇醒,那就更好了,一個溫柔,一個堅強,夫妻倆也不會鬧別扭。
晚飯過后,梅花領(lǐng)著秀梅,臘梅,彩霞到家中玩耍,醒來與蘇昌盛則與小軍,小東一同去江邊捉魚蝦。
李桂樺與陳貴由蘇昌盛的父親以及二叔一家人在一起閑聊著。
秀梅走進紅梅家,看見了一張《紅梅》和《夢醒》的婚紗照,堅持要摘下照片,捧在手中仔細端詳。
紅梅從包里掏出幾個糖果來,說道:“秀梅,你沒有料到,福子下周就要定親啦!”
秀梅著實被嚇了一跳,“咦,誰家小姐?”
“城里的,嚴桂芝,長得不像你那么肥,不過長得挺壯實的,挺能干的。蘇福娶了她,未必就不能嫁給你。
而嚴桂芝對齊愛華的喜歡,她可不會告訴姐姐。
秀梅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樣,蘇福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是太好了,幫我跟蘇福說一聲?!?/p>
紅梅應(yīng)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一件事,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靶忝?,等你到了八月份出嫁,家里的地可就沒多少了,小軍和小東都還小,要讀書呢?!?/p>
秀梅站在椅子上,給妹妹和丈夫貼了一張婚紗照,道:“你放心,有空的時候讓蘇昌盛他們來我們家里幫忙,我這個做女婿的,也是應(yīng)該的?!?/p>
彩霞連忙說:“那我就跟你一起走?!?/p>
秀梅呵呵一聲,道:“大姐,你看,云霞多可愛。別的女人或許不能和睦相處,但我一定會跟她在一起的。”
紅梅翻了個白眼,道:“當然,彩霞還小,怎么可能騙你?她是彩霞家里唯一的女兒,受了很多委屈,你可要好好保護她啊?!?/p>
“好的,姐姐,你不要覺得我傻?!?/p>
秀梅在河邊玩耍了一段時間后,便要回到對岸與她的家庭會面,并返回家中。醒來和蘇昌盛兩個人,的確是釣上來了三條小魚,還有一些魚蝦,交給了小軍和小東。
夜里,醒來的時候,一直盯著燈光,一直看到自己的雙眼刺痛了,這才回過神來。
紅梅正在梳妝臺上擦著剛買來的雪樺面霜,她已經(jīng)把去年醒來送給她的蜆肉精華用光了。
她一邊抹,一邊嗅著:“真香。”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一臉茫然:“想啥呢?”
“想錢?!碧K醒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切,你這是要發(fā)財嗎?咱們倆一個月就能賺一百來塊錢,這村子里,有幾個人能比咱們賺的多?”
紅梅說完就鉆進了蘇醒懷的懷里。
醒來一把抱住紅梅,握了握她的手,道:“是啊,我們都很努力,只是,我們只是讓你賺錢,而不是讓你好好過日子。”
“什么叫生活不好?我聽我說過,我們不用把所有的收入都花在這上面,只要我們能幫上一把,到時候我們就能從叔叔阿姨那里多借一些,等來年收成好了,我們就能還上了。我剛才還有些不高興,但我看也沒什么,你急什么,你不是說,日子要慢慢來么?”
“我怎么能不著急呢,等明年秀梅跟了常生,就有自己的單車了,連電視都有了,說不定還能做更多的家具。常生還說,等他娶了媳婦,就準備建房子,兩年之內(nèi),房子就建好了,秀梅也不用跟你一樣累。我要在蔡家洼的煤礦里找份工作。”
“不!我媽媽告訴我,他們家的煤礦出了人命,整天在漆黑的磚房里工作,一出門就覺得刺眼?!?/p>
醒來倒是挺樂意的,“工資高,一個月能賺一百一十,我在磚窯也就是八十六塊。再算上你的收入,一個月就能賺到兩百塊。這樣的話,我今年就能把電視機和摩托車都買好了,明年我們就能把房子建好了?!?/p>
醒來激動地說著,可紅梅一個轉(zhuǎn)身,丟下一聲“不許去”,便不再理會他。
看到紅梅這個樣子,醒來也不想再堅持了。
他躺在梅花的尸體上,用胡須在梅花的臉上蹭來蹭去。
“你不要生氣,好吧,我暫時不想進煤礦了。”
紅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巴掌拍在董學斌臉上,“你這胡須真?zhèn)恕!?/p>
“是嗎?昨晚你不是說,就算刺痛了,我也很享受,所以我就這么做了?!?/p>
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激烈。
“噓,聲音小一點,被爸媽聽到就不好了?!?/p>
醒來也不能放松,說道:“我們還是趕緊把新家建好吧,以后就我們兩個人,就算吵的再兇,也不會有人聽到的?!?/p>
紅梅再次擰了他一把,“你看看你,力氣這么大,能搬得動一棟樓?!?/p>
他渾身燥熱,直起腰來,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咆哮。
梅花已被迷得神魂顛倒,身體不由自主地用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能不能聽到自己的床鋪會不會搖晃,他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3月15日,這一天,蘇福即將定親。醒來和蘇福一起,在鎮(zhèn)子里逛了一圈,又去了一趟鎮(zhèn)子,又買了些魚肉,又買了些腌好的蔬菜,又買了些煙、酒、糖。
然后一家人就開始了清洗、切割的工作。這次的定親,雖說是擺了兩張桌子,但對于雙方來說,卻是無比重要。
尤其是嚴家的人,更是要好好招待。
嚴家人一共十一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嚴桂芝的父母和弟弟嫂子都是眉開眼笑,他們早就想讓嚴桂芝結(jié)婚了,現(xiàn)在總算是如愿以償了。
就算是她的小外甥和外甥女,也都在笑,只有嚴桂芝一直沒有笑,不過她也沒有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只是給人一種她是個外人的錯覺。
方荷樺也不在意,她不想笑就算了,等她嫁人了,總不能永遠不開心吧?
而蘇福則是一臉的緊張,不管他怎么說,嚴桂芝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讓他很是失望,仿佛他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
嚴家的人要走的時候,嚴桂芝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轉(zhuǎn)身就走。
方荷樺安撫蘇福:“她都來了,也不說什么,你擔心什么?那就讓他們?nèi)グ?,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
蘇福倒是看得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只要你愿意和我住在一起,那就好?!?/p>
3月21號,醒來再次來到磚窯。然而,一直到了八點,他都沒有回來。
她著急的沖到了對岸,想要找到蘇昌盛,可蘇昌盛卻是一夜未歸!
方荷樺推測,可能是磚廠的工作還沒有做好,所以想多工作幾天。
一直到了晚上十點,都沒有醒來。
這讓她很是擔心,于是就跑到二姨那里,想要把車借給二嬸。不過,這么晚了,她一個小兒媳出去多危險。
方荷樺與蘇保國阻止了她,要把蘇福趕走。
蘇福半夜三點鐘就回到了警局,說所有的工人都被關(guān)進了警察局!
這時醒來正接受當?shù)鼐降脑儐枴?/p>
“不動手?他們說你小時候就喜歡打架斗毆,進了監(jiān)獄,被你揍的頭破血流,被你揍的手臂錯位,被你揍的好幾個月都下不了床,現(xiàn)在大家都上了,你還敢說你沒有?”
“不是,不是!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蘇常生問問,我只是勸架,并未出手!”
“大家都說,你跟蘇昌盛有親戚關(guān)系,所以蘇昌盛這種人,不值得信任。根據(jù)所有人的證詞,你不僅動手打了老顧,還用磚頭砸了老顧的腦袋,還在搶救,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擔心你會不會……”
醒來怒道:“你怎么能這么冤枉我,我什么都沒有做,如果不是我攔住了那些拿著板磚的人,他們肯定會殺了我!”
警察有些不信,“可是他們都說,就你一個人,還看到你動手了。”
“操|(zhì)你|媽|的,你說什么呢?”
警察看著他的樣子,搖搖頭,道:“冷靜點,跟你說的人很多,但也有些人說,他們什么都沒看到。不過看樣子你也不是那種看到群毆就躲起來的人,我去問問別人?!?/p>
蘇醒氣的一愣一愣的,自己是不是有一副好勇斗狠的樣子?
在磚廠里,有兩個人在互相辱罵,然后發(fā)生了沖突,無意中將一塊磚頭推倒在地,打傷了一個人。
于是,不少人開始對著對方破口大罵,最后演變成了群毆。
醒來當時腦子一熱,就是要揍一頓那些平日里讓他不爽的家伙,結(jié)果蘇昌盛被一個胖子給推了一把,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胖子臉上。
不過,他又想到了梅花,真要鬧起來,她怕是要逃回去了。
他剛才只是將蘇昌盛給拉了過來,然后看到有人用板磚砸他,就將他給搶了過來。
是不是有人看見了?還不是老顧沒得救了,所以被人陷害了!
醒來在警局里呆了一天,蘇保國帶著蘇福和紅梅來到警局,正好碰到一大群人往外走。
紅梅走過去問了問,才知道那些被釋放的人并沒有打人,也沒有用板磚砸人,但醒來后并沒有被釋放。
紅梅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以為自己完蛋了,醒來肯定把她給打了,當初在列車上,她就不該說只打三巴掌,現(xiàn)在看來,這一板磚足以要了她的命??!
蘇保國看著梅花搖搖欲墜,差點暈過去,連忙上前攙扶,將她扶住,只是渾身無力,渾身無力。
蘇保國把她攙扶到門口的樓梯上坐下,招呼蘇福進屋詢問。
蘇福剛要往里走,就碰到了從里面走出的蘇昌盛。
蘇長生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面色慘白的紅梅,一臉擔憂,“叔,嫂子,你們放心,我醒來了,他沒有動手,我被人推了一把,他把我從地上拖了下來,然后我們就在旁邊拉著,大聲呼救,可那塊板磚卻一塊都沒有碰到。”
“真的?”紅梅一聽,頓時大喜,猛地站起身來。這一起身,她就覺得頭暈?zāi)垦!?/p>
蘇保國一把將她拉起來,“紅梅,你這么著急做什么,我大哥沒有動手,我們都看到了,肯定不會。常生這不是剛從里面走了么,馬上就回來了?!?/p>
蘇昌盛也是如此,但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一個人從里面走出。
蘇昌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完了,我這妹夫絕對是受了委屈,警察就是這么說的,那時候警察還問我,他是不是打人了,我就在他身邊。警察說看到他用板磚砸了老顧的腦袋,我說不會吧,他就在我身邊??礃幼?,他真的被人陷害了!”
紅梅和蘇保國正準備上前詢問,忽然,一輛破舊的轎車從里面走了出來。
醒來鉆進車內(nèi),將頭貼近窗戶,大聲叫道:“紅梅!“紅梅,你沒事吧?”
紅梅停下腳步,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立刻跑了過來,“醒兒,你不是沒有打人么,他要帶你去哪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他帶回去審問一下,你告訴我爸媽,我很好,我很快就會過來,你在家里等著?!?/p>
話音未落,車子就開走了,紅梅也沒有跟上去,也沒有聽到蘇靜的聲音。
面包車里有八個村民,還有三個警察,要是在縣城里,警察要是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那就只能交給縣政府了,要是鬧出了什么事,那就是縣里的事情了。
紅梅跟在后面,一臉懵逼,她從來沒有被人打傷過,可這一次,她什么都沒做,怎么就被帶走了?
蘇保國把蘇福叫到了這里,自己則跟蘇昌盛一起去警局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果不其然,老顧就是被蘇醒揍的,其余七個人都被認定是用板磚砸的。
一群人回家后,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只有方荷樺還在嚎啕大哭。
“爸,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等著,我們要趕緊把人給調(diào)過來!還不趕緊把人給我叫來!”
蘇保國焦急地說道:“我們一族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連個方向都不認識,怎么可能會有人?”
紅梅在房間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擦了擦眼睛,沒有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片刻后,她出現(xiàn)在了方荷華的對面。
“媽,不哭了,咱們?nèi)タh醫(yī)院給老顧檢查一下,他要是還活著,應(yīng)該能猜到是哪個人用磚頭砸了他?!?/p>
方荷樺猛地回過神來,“是啊,老顧一定是認識的!”
她急忙到自己的房間取了些銀子,實際上,梅花早就把銀子帶來了。
蘇保國對梅花很是感謝,“謝謝?!?/p>
方荷樺接過錢就往外走,突然急道:“萬一老顧沒了怎么辦?”
蘇保國和紅眉都是一愣,如果老顧真的死了,那誰也救不了他。
就在這個時候,蘇昌盛匆匆趕來,說是要到縣城給蘇煥禮做見證。雖說他和覺醒之間的聯(lián)系說出來也沒什么人會相信,但他總不能就這么干等著醒來吧?
四人結(jié)伴而行,來到了縣城。
方荷樺告訴蘇昌盛,自己一個人過去看看,自己則是在外面等著。除非老顧還活著,否則的話,他們?nèi)齻€是不可能進來的。如果老顧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更不好解釋了。
大家一定會問,如果不是你們家的蘇醒先動手了,那他們的家人怎么會來看望老顧呢?
可當蘇昌盛走進來的時候,卻被告知,老顧已經(jīng)沒了!老顧的家人都在醫(yī)院嚎啕大哭,揚言要跟蘇家好好談一談,賠償損失!
蘇昌盛被這一幕給嚇壞了,連忙讓三人離開,如果讓古三的父母發(fā)現(xiàn)他們是自己的親人,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兩人藏在一處墻角討論如何是好,方荷樺一邊哭泣一邊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
蘇保國怒道:“老板又不是動手,你給我住口!”
方荷樺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是什么好兆頭,趕緊住口。
紅梅強忍著眼淚,蹲下身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隔了一會兒,她又起身說:“常生,你在磚窯里呆了這么長時間,一定有些相好的人,你看能不能——”
“你要我把這些人都查一查,總會有人能查到是什么人把老顧給揍了吧?”
紅梅嗯了一聲,“你也是這么想的?”
“好吧,我會查清楚的,而且,我也會作證的?!薄啊?/p>
蘇昌盛安撫了幾句,就一個人離開了,紅梅和岳父岳母去縣派出所詢問情況,可派出所卻不讓他們?nèi)?,說是要等二十多天后再給他們看病。
無奈之下,他們只得打道回府。
過了一天平靜的生活,老顧一家的人,還有其他的一些親戚,都跑到了他們的家門口。如果不是紅梅帶著警察來了,顧慶祥一家早就跟蘇家鬧起來了。
警察讓老顧一家先回家,告訴他們,這件事情縣政府會調(diào)查清楚,到時候賠償老顧一家的損失,以及罪犯的判決。
這些日子,每天傍晚,紅梅和岳父岳母都會來詢問蘇昌盛的近況,折騰了九日,終于有了結(jié)果,有不少人都站出來配合蘇昌盛,說老顧不是覺醒動手,而是另外一個叫做李成的人殺的。
事實上,李成也被抓進了監(jiān)獄,但他只是說自己動手了,并沒有說自己動手,只是把責任推到了覺醒身上。
蘇昌盛喊了九個人,都表示自己可以為自己做證,另外還有一些被關(guān)押的人,一聽是蘇昌盛請了這么多人出來做證人,他們也就沒辦法幫助李成陷害覺醒了。
蘇家的人這才放下心來,甚至還來探望過蘇慧。
醒來看到紅梅,很是興奮:“我沒有打人,我什么都沒做,你信不信?”
紅梅含淚道:“我是信你的,常祥說你沒有打人,我就信了。還有,你剛才在車上大吼大叫,說自己沒有動手,我還能不信嗎?有那么多人給你做見證,你不會有事的。”
蘇醒笑道:“你信就行。”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她在5月1日醒來。
原本,她是不打算讓她回磚廠工作的,可她卻找到了她,讓她繼續(xù)在磚廠里工作,一個月給她四天的假期。
醒來什么都沒有做,就被抓了一個多月,如果不是他跟蘇昌盛吵了一架,搶了不少磚頭,估計現(xiàn)在老顧就不是一個人了。
磚廠的負責人認為有必要讓覺醒這樣的人來管理工廠,并讓他擔任工廠的負責人,教導他們不要打架,要遵守安全。
第二日,5月2日,醒來來到磚窯。
那天傍晚,他回到家里,顯得很開心。
他一邊夾著一盤熱騰騰的菜,一邊道:“紅梅,我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嫁給你,我可能還會被關(guān)進大牢。”
紅梅微微一笑,道:“什么意思?”
“你想想,當初在磚廠打架的時候,我要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會把你趕回去。跟你結(jié)婚之后,我也有了一個寄托,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動不動就動手的沖動?!?/p>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僅不許動手,而且要讓所有的磚工都停止打斗?!?/p>
“當然了,我可是治安指揮,有鬧事的就得挨磚,呵呵!”
“你們廠里就你說了算?李成是不是被判刑了?“……”
“知道,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他們不僅會受到懲罰,而且還會被扣除薪水。說實話,他們之前對我還是很忌憚的,那些想要污蔑我的人,現(xiàn)在都還在監(jiān)獄里呢,雖然沒有判刑,但李成最少也要坐二十年以上的牢,其他的,可能也就是一兩年的刑期?!?/p>
紅梅嘆了口氣道:“你應(yīng)該謝謝常生,如果不是他請來了那么多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了二十年牢了!”
“我明白,我和昌盛每天都在磚廠里工作,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拘謹。嗯,從明天開始,我就用昌盛的那輛單車到磚窯里,你騎車過去,把東西都拿出來,你今天的業(yè)績?nèi)绾危俊?/p>
“好吧,既然你想跟常生坐一輛車,我還是騎車吧,一個人走路多無聊啊?!奔t梅從口袋里拿出一疊鈔票道:“你看,這趟蔡家洼雖然辛苦,但也賺了不小的一筆,賺了八塊八?!?/p>
“以前我?guī)銇淼臅r候,你只能往那里走,陌生的地方,不要亂走!”
“是啊。這兩天,我都沒有洗過澡了。”
*
5月3日,馬上就是龍舟節(jié),紅梅認為,這一天的商品,一定會很暢銷的。
昨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她將那批貨物給捆好了,她一邊騎車,一邊大聲的喊著。
“糖果、零食、兒童內(nèi)衣、內(nèi)褲,物美價廉!”
這一次,她要出售的都是以前沒有的糖果和種子,因此,她很快就被搶購一空,隨后,她騎著自行車來到徐家村,將兒童內(nèi)衣和內(nèi)褲都給賣了。
紅梅對客人一向很好,很多人都會給她打個折,所以很多人都很樂意從她這里購買。
騎車果然省了很多的功夫,她這次是自己出來買東西,不過早上10點就走了,買了東西回家也就是下午2點多。
在回去的時候,她又吃了一些糖果,又吃了一些奶奶留給她的食物,覺得很有飽腹感。
方荷樺估摸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梅花回來了,便讓紅梅去鎮(zhèn)上采購一些禮物,因為后天就是端午節(jié)了,她要給家里的親戚們帶些禮物。
一年一次地做同樣的事情,并且把它做好。
方荷樺把鈔票交給了紅梅,她卻不肯,表示自己有足夠的現(xiàn)金。
“這是我的,你自己的,我們家的,就是我們家的?!?/p>
“我昨天晚上醒來就和我說了,他一個月能賺八十六,然后一個月給你六十,你看怎么樣?”
方荷樺雙眼放光,“你交了那么多錢?這些,都是老板的血汗錢?!?/p>
“沒關(guān)系,我還在這里做生意呢。覺醒每月交六十塊,我們家里種的是西瓜和樺,收成好的時候,糧食還能剩下一些,福子的婚事也快夠用了,不用媽媽去找人要。我自己開點小店,說不定今年就能買臺電視了?!?/p>
方荷樺笑瞇瞇地說道:“真沒想到,這一次的群毆,還能給老板帶來好處,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不是白關(guān)的。”
方荷樺很清楚這一點,她很清楚,紅梅是個很好的人,而且并不吝嗇。就算有了電視,他們也不會一個人待在家里,而是會聚集在家里。
方荷樺看著老板和紅梅兩個人在賺錢,也是一陣肉痛。
她在鎮(zhèn)子里逛了一圈,買了很多的香煙,白酒,糖果,零食。她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來這里做什么?
看樣子想要買到香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回頭問問別人,買點酒也不是什么難事。將來過節(jié)的時候,可以拿去售賣,肯定能賺不少錢。
她一邊騎車,一邊笑,腦海里浮現(xiàn)出許多小生意。
紅梅把自己的禮物拿回來,方荷樺則把袋子一袋子一袋子地放進袋子里,讓孩子們把袋子里的東西都交給了自己的孩子們,還有紅梅。
正巧5月4日是周日,醒來不必再到磚場,便和紅梅一起,將禮物送給了二叔一家,以及紅梅一家。
蘇福父子要到嚴桂芝家里,蘇慶帶著蘇喜,帶著其余的親人。
清晨,醒來與紅梅將禮物送給了兩位叔叔,隨后又來到了紅梅的母親家里。
卻不想,半路就遇到了蘇長生,這家伙也是來給紅梅家里帶禮物的。醒來一巴掌打在自己腦門上,自己竟然忘記了,早知道就邀請?zhí)K昌盛來了。
陳貴與李桂樺看著兩位姑爺一同前來,都覺得與有榮焉,只覺得自家這倆姑爺比誰都要好。
陳貴對這個姑爺是越來越滿意了,整天在村子里念叨著我的大姑爺,二姑爺,總之都是好本事,還夸贊他們兩個都在磚窯里工作,每月拿著八十六元的工資!
陳貴這個人,自然是樂天派,沒心沒肺,有什么事情也不會隱瞞?,F(xiàn)在有了這么兩個姑爺,就算想隱瞞也隱瞞不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玉珍的母親再一次嘆息,尤其是看見玉巧的肚子,更是讓她心煩不已。馬大全對她很好,玉巧也慢慢習慣了和公婆住在一起,但是馬家實在太貧窮了,當初出嫁時的債務(w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還清。
玉珍的母親很后悔,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而陳貴家的兩位姑爺都會賺錢,而她自己則是靠著自己的小生意賺錢。她越是這樣,心中越是難過,又見紅梅、蘇生生三人都換上新衣,玉巧與馬大全卻是衣衫襤褸,打滿了補丁,實在是不堪入目。
與此同時,李桂樺也有些擔心,為什么梅花的小腹仍然平坦如初!
李桂樺也清楚,婚后數(shù)月未孕是常有的事,當初她也是婚后4個多月,才有了紅梅。
不過紅梅都嫁人大半年了,也不見她有什么消息。
李桂樺招呼著紅梅進了村舍:“紅梅,你跟那個姓沈的,那個,那個什么的?!?/p>
“媽,有什么話就說吧,別拐彎抹角的?!泵坊ㄕ忝贰⑴D梅說著電視劇《武松》,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得有些出神。
李桂樺盯著她:“還能發(fā)生什么,當然是房事,你沒經(jīng)常跟那個叫大的做愛嗎?”
“硌!”紅梅一邊吃著瓜子,一邊故作鎮(zhèn)定,可臉上的紅暈,怎么也掩飾不住。
她和醒來之間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fā)生過,而是發(fā)生的次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
“媽媽,那個還好,怎么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么,我讓你吃藥,就是想讓你多生幾個孩子,可是你的小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看玉巧都懷孕了。”
“玉巧當時就有了身孕!回頭我再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已經(jīng)過了十七歲?!?/p>
“就在前天,我才十七歲。玉巧就算了,你也要努力,越早有了身孕,就越安心。”
紅梅苦笑一聲,這還用說嗎?“原來如此?!?/p>
梅花站起來見玉巧,李桂樺心想,醒兒這么壯實,身子骨這么好,肯定沒少做愛。
李桂樺心中有些焦急,她聽說過很多婚姻美滿的女子,丈夫?qū)λ芎?,可如果沒有兒子,那就是下半輩子都不好過,或者回到父母身邊,等待再婚,但最終還是會成為繼母,或者是被丈夫和丈夫的家人欺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另尋新歡。
李桂樺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陳貴,陳貴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杞人憂天,紅梅結(jié)婚不到一年,你就這么著急嗎?不要總想著最壞的結(jié)果,給自己帶來厄運。哎呦喂,倒霉催的!快來喜臨門!她今年年底就會懷孕了?!?/p>
李桂樺聽了陳貴的話,愣了一下,心想著她從小就沒有生病,估計很快就會懷孕。
紅梅在玉巧的屋子里坐下,看著玉巧年紀不大,看起來還很年輕,可她的肚子已經(jīng)挺起來了。
玉珍的母親看到了梅花,便問玉珍跑走的時候有沒有告訴她。
紅梅嘆了口氣,“大娘,這事我也不清楚,如果我能找到玉珍,我肯定會跟你說的?!?/p>
“哎,希望她沒死吧?!?/p>
“玉珍一直都是個能干的,這年頭,做點小生意的人多了去了,玉珍也不會挨餓,也許再有幾年,她就能賺到更多的銀子了。”
玉珍的母親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希望吧?!?/p>
三點左右,醒來開車帶著梅花,還有蘇昌盛一起飆車,沒過多久,便回到了家中。
這個時候,蘇福和他父親也回到了嚴家,蘇福正興致勃勃地說著嚴桂芝的事情。
紅梅站在門外,聽到嚴桂芝的笑聲,心里有些奇怪,平時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今天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梅花和蘇醒坐下要蘇福再說一次,大家都很開心。
每當提到嚴桂芝的時候,蘇福都會滔滔不絕。
“我記得貴志不喜歡講話,但是她喜歡工作!她爸讓她弟弟將糞便送到田里,弟弟說,因為是節(jié)日,他不愿意做,怕味道太重??尚l(wèi)生間已經(jīng)坐滿了,桂芝狠狠地看了她哥哥一眼,就自己動手了,一大把的肥料往地里扔,我追上去,她不肯?;丶液?,她又提了一筐,她哥哥很尷尬,想要幫她一把,但也不知道是有意的,她的桿子滑到了她哥哥的腳上,她哥哥的衣服和鞋子上都是那種味道,很難聞,哈哈哈?!?/p>
蘇福更是差點哭了,“你沒看到他哥哥的臉色,真是太搞笑了,他弟弟洗澡,穿好了鞋子,從浴室里出來,身上都帶著一股臭味。大過年的,還被人潑了一臉的狗屎,哈哈!”
梅花和蘇佳都是忍俊不禁,心想這嚴桂芝還真有趣,連自己弟弟都能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一笑之后,她忽然有些害怕了,如果嚴桂芝再看她不順眼,她就會給她潑臟水。我的天,我得小心一點,不要得罪她。
方荷樺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我看嚴桂芝就是個倔強的人,沒什么心機,不過,如果她看你不順眼,她也不會手下留情?!?/p>
蘇保國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也對,但我覺得,你和她的兒媳婦,還是要友好一些的,畢竟你對她很好,她也不會背叛你?!?/p>
天色已晚,方荷樺準備好晚餐,醒來則過來幫忙做飯。
之后的幾天,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每當紅梅要買東西時,醒來就會抽出兩個周日的假期,跟她一起買東西。
“雙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蘇福、蘇喜兩個人要到自己的師父那里幫忙三天,蘇醒正在磚窯里忙碌著,沒辦法請假。
紅梅和岳父岳母還有蘇慶都很忙碌,一大早就開始下地干活,一直干到傍晚。
紅梅已經(jīng)筋疲力盡,一直等到了蘇福和蘇喜能自己干活的時候,她這一天就在家里歇著,洗衣服、做飯什么的。
不過,考慮到家里的事情,她便提出要回去幫忙,如果家里的莊稼收得太遲,耽誤了早稻的播種,那今年的早稻收成就不好了。
方荷樺也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她家里有六個人,但她不能請假,家里又那么多事情要做,所以才把她送回家,讓她幫忙干活。
梅花回了自己的母親家,秀梅見蘇長生沒有出現(xiàn),心中很是委屈。
晚上紅梅陪著秀梅睡覺,便對秀梅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開心,你妹夫和常生在磚場上又沒假期,我去給家里干活,還得七八天才能回來。
只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次日清晨,醒來與蘇昌盛聯(lián)袂而來!原本,磚廠里的所有員工都鬧著要回去參加“雙搶”活動,他們的上級看不下去了,但也不能讓一個部門的人去上班,就給他們放假了!
有了這兩個壯漢的幫助,陳家只要四天時間,就能種完所有的水稻苗。
看到陳家有了兩個好姑爺,不少人都羨慕不已。
但是蘇昌盛今天請假了,到了第二天,他就回來幫忙了。他們家的地不多,也就二畝地,那時候姐姐還年輕,給的地也不多。
蘇昌盛在幫忙的時候,他的父親和姐姐也在收割水稻,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將水稻的種子種下去。等他到了磚廠,他的父親和姐姐也能在這里工作兩天。
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蘇福原本要在嚴家?guī)兔Ω苫?,可嚴桂芝卻說他們家不差人!
想想也是,白老太一家七口人,加上父母和兩個兄弟,家里的勞動力足夠多,根本不需要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