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誰?沒見過啊,那身裙子就價值連城了。”
“是那位的養(yǎng)女。”
“哪位?”
“就是已經出走十幾年的那位少家主,”
“等一下,就是那位放棄少家主出走十幾年的那位?他又回來了?!”
“那孩子無論姿態(tài)氣質,都非常出色,看來是很早就開始培養(yǎng)了?!?/p>
“是聽到家主要選擇繼承者,著急了吧。”
“他能不能坐得穩(wěn),得看本事。”
……
燈光璀璨的大廳里,富麗堂皇,錯落有序的擺放各種各樣的東西,在大廳中央,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坐在木制輪椅上,輪椅光鮮亮麗,宛如全新,老人雖白發(fā)蒼蒼,卻眼光灼灼,身體硬朗,伸手握住眼前女孩的手,滿目慈愛,
“好,真是個好孩子?!?/p>
女孩的手上帶著白色的手套,一身的水藍色禮服溫柔端莊,裙擺上的碎鉆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烏黑的長發(fā)編織盤在腦后,優(yōu)雅大方,一個小禮帽的頭飾上,別著一顆藍寶石,不大卻光彩耀人。
“曾祖父謬贊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女孩笑靨如花,成熟中帶著年少的活力,白皙的皮膚,嬌俏美麗的臉龐,撐起這身華貴的衣裙,整個人溫柔如水, 她如宴會廳的焦點,聚焦會場的所有視線,
“你本身就很好,不必謙虛。”
站在右側的男子,身姿挺拔,身著深藍色西裝,衣服上并未有任何裝飾,原本生人勿近的氣息,臉上帶些溫柔的笑意,語氣溫和的夸贊。
“你小子這么多年,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將這孩子帶回來了。
要不你別寄養(yǎng)他名下了,記我老爺子的名下吧?!?/p>
一句話,讓剛才還各位歡笑言談的所有人,閉上了嘴,整個宴會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眼神審視投過來,像是在打量商品,令人作嘔。
女孩與男子愣了一瞬,女孩臉上換上甜甜的笑容,
“曾祖父,云鳶過的很好,勞您費心了,倒是我的不是?!?/p>
男子剛才的笑容收斂,有些無奈,帶著些許抱怨,
“不是,哪有從孫子手里搶撫養(yǎng)權的,祖父這就過分了吧?!?/p>
老爺子一下子就不高興了,直接生氣扭頭,拉住云鳶的手,故作傷心,
“曾孫女你聽聽,剛回來就說這么生分的話,我看你就是要氣死我老爺子!”
“……”
就差撒潑打滾,這副模樣讓男子嘴角微抽,無奈扶額,長嘆一口氣。
“父親不是這個意思,還請曾祖父莫因為這個而和父親生了嫌隙,這不劃算?!?/p>
云鳶蹲下身,抬頭笑得恬靜,語氣溫順恭敬的哄,老爺子抬頭瞥了一眼羅杰,冷哼一聲,
“你瞧瞧,你閨女都在幫你說話,好吧好吧,那我就看在曾孫女的面上,不和你計較了。
好孩子,別蹲著,再累著你。
我?guī)?,去認認人?!?/p>
“是,曾祖父?!?/p>
老爺子伸手扶云鳶,云鳶順著老爺子的動作站起身,站直了身體,恭順的笑著,站在他輪椅的右手邊,羅杰走到輪椅后面,推動木制輪椅,無奈的微笑。
三人看上去和藹可親,人畜無害,但沒有人敢貿然上前,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來,這是你父親的堂弟,米科。”
順著老爺子手的方向,獨自一人站在桌子旁的男子,手端高腳杯,神情慵懶,一身淺灰色條紋西裝,墨藍色的短發(fā),臉龐與羅杰有三分相似,看到他們來,臉上的微笑更濃,上前兩步,向老爺子行禮。
“祖父,堂兄,還有,初次見面的小侄女?!倍Y數(shù)周全,笑容可掬,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佻,語氣下的輕蔑讓羅杰眉頭一皺,云鳶面不改色,端起一旁的紅酒杯,剛想行禮,羅杰則是伸手,按下云鳶的紅酒杯。
“?”
“你還未成年,不宜飲酒?!?/p>
“好的,父親?!?/p>
云鳶先愣了一下,隨后微微一笑,羅杰將她手中的紅酒杯抽出,揮揮手走來一位男傭人,將果汁端過來。
羅杰講紅酒放上去,果汁遞給云鳶,并未在意男傭人頭上的冷汗,和不自然的小動作。
云鳶微笑著接過羅杰遞來的果汁,隨后面對米科,禮數(shù)周全,笑容滿面。
“你好,初次見面,堂叔。”
米科臉一飲而盡,云鳶只是象征性的喝一口,優(yōu)雅端正姿態(tài),等待對方的話。
“真是落落大方,雖不是堂兄親生,卻勝似親生?!?/p>
一句話讓羅杰的眉頭皺緊,下意識的看向云鳶,隨后卻只是微微一笑,云鳶面色不改,聲音平靜又清晰,
“關系的輕疏遠近,并非是親生與非親生的決定,而是兩人的相處關系。
若真分親生與非親生,心生芥蒂是必然的?!痹气S的話無懈可擊,米科微微一笑,
“堂侄女這話說的好,倒是我狹隘了。
只是,也不是人人都如堂兄與堂侄女般啊?!?/p>
米科惋惜的嘆氣,陰陽怪氣的模樣,羅杰嘴角微抽,云鳶輕笑到,
“若是連養(yǎng)育之恩都能忘卻,豈不是,枉為人?!?/p>
“這話更妙了,堂侄女?!?/p>
“堂叔,謬贊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玩笑話,卻聽的旁觀者全身冷汗,心情復雜。
老爺子看他倆講話,滿意的笑了笑,隨后開口打斷了他們,
“好了好了,別讓別人久等了,往這邊走,今天你會認識很多人的。”
“是,曾祖父。
不好意思,先失陪了,堂叔?!?/p>
“沒事,都聽祖父的。”
云鳶笑著微微欠身,米科點頭示意,注視他們離開,羅杰等云鳶的腳步,推動輪椅,走向另一邊。
“家主,少家主,小小姐?!?/p>
老爺子還未開口,眼前的男人站的筆直,身著黑色白條紋的西裝,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神情敬佩又帶著溫和,先行向他們三人分別行禮,面對云鳶的禮數(shù),與羅杰和老爺子的并無區(qū)別。
云鳶上前一步,敬重的行禮,老爺子點頭示意,才緩緩開口。
“他是你父親的表兄,利洛?!?/p>
云鳶行禮,
“您好,初次見面,表伯父。”
利洛回禮,
“初次見面,小小姐,剛才幾句話,就知道,您的優(yōu)秀?!?/p>
他的夸贊組詞老套,語氣卻誠懇無比,并沒有半點明嘲暗諷。
“多謝表伯父夸贊,只是我還小……額?!”
話還沒說完,云鳶突然頓住話頭,手中的高腳杯摔在地上,捂住心口,緊閉嘴角卻溢出黑血,踉蹌兩步,羅杰立刻松開輪椅去扶云鳶,對方全然失去力氣,靠在他懷里,癱軟了下去。
“云鳶?!”
老爺子皺眉,理智下來,轉頭對利洛吩咐到。
“去,叫私人醫(yī)生來!”
“是!家主!”
利洛瞳孔震動,隨后壓下自己的情緒,將手中的杯子丟在一旁的桌子上,轉身跑開。
“果汁有毒!”
整個會場瞬間亂成一團,羅杰看著云鳶的臉色蒼白,嘴唇泛紫,想要說話卻被涌出的黑血堵住,沾染她的華麗衣裙,金色的瞳孔不敢置信的灰敗下去,抿唇的咬牙切齒,
“立刻封鎖會場!誰也,不許進出!”
“是!”
……
保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場面控制住,所有人都被趕至大廳中央,一舉一動都被看的清清楚楚,羅杰的西裝沾染黑色血跡,全然顧不上,云鳶表情痛苦,嘴角的黑血還在不停流出,靠在他懷里,呼吸不定,有一下沒一下,細微的像是隨時能斷氣,右手像是耗盡所有力氣,緩緩抬起,羅杰握住她的右手,她開口,
“父親……”
“我在,別怕,醫(yī)生一會兒就到,你很快就沒事了?!?/p>
“我好痛苦……我好難受……父親……”
云鳶金色的眼眸微瞇,眼中泛起水光,語氣微弱的如瀕死前的哀吟,令羅杰心頭一顫,顫抖著嘴角,輕拍她的后背,壓著嗓音的沙啞,以及喉嚨的哽咽,
“……會沒事的,云鳶。
祖父,您帶她上去解毒吧,剩下的,請交給我?!?/p>
老爺子點頭,揮揮手,走出來一個女保鏢,羅杰將云鳶抱起,女保鏢微微行禮,從羅杰懷里抱走云鳶,毫不費力,云鳶沒有力氣掙扎,探出頭,眼神不舍的看向羅杰,仿佛生怕看不到,但還是收回了視線。
老爺子嘆氣,
“去吧,我會照顧好曾孫女的?!?/p>
羅杰并未回應老爺子,另一位保鏢推著老爺子的輪椅,走進最側面的電梯里,失去身影,整個會場的人,神色各異,羅杰轉身,眼神冷漠無情,審視每一個人,
“搜吧,還請各位配合,我沒興趣侮辱你們的人格,但別惹毛我?!?/p>
剛想抗議的人卻因為羅杰眼神與氣勢,全都咽了回去,只得配合。
……
“……?”
女醫(yī)生疑惑的看著儀器顯示,一頭霧水,云鳶身上的體現(xiàn)都是中毒的表現(xiàn),但儀器顯示卻沒有什么危險,滿頭問號。
“你們都先下去吧?!?/p>
老爺子單手托腮,看向困惑的女醫(yī)生。
“???可是……”
“嗯?”
“是,家主?!?/p>
女醫(yī)生剛想說,再查查,但是老爺子明顯趕人,于是麻溜的收拾東西,與身后的保鏢離開了房間。
他們都走了,屋里只有他們兩人,老爺子盯著床上昏迷的云鳶,單手托腮靠在椅子上,微微勾起嘴角,
“還要裝嗎?”
剛才還緊閉雙眼的云鳶,睜開眼睛,一臉笑意,從床上坐起身來,從容不迫的與老爺子對視,語氣平靜的說,
“不是裝的,那杯果汁的確有毒,不僅有毒還有藥,我喝的第一口就知道?!?/p>
老爺子饒有興致,
“那你還喝?”
云鳶站起身,微微一笑,
“我若不喝,曾祖父您要怎么收拾他們那群蛀蟲?”
老爺子大笑著,贊賞的眼光,拍手叫好,
“好好好,有膽量,又敢以身入局,真不愧是黑特看中的孩子?!?/p>
云鳶面色如常,端起茶壺,為老爺子倒一杯熱茶,遞到老爺子面前,
“明明曾祖父自己想出手就出手,何必讓我父親做這個壞人,您落一個好名聲?!?/p>
一句話,讓老爺子眼神犀利,他再次打量眼前這個女孩,身上的血跡多的掩蓋華服的模樣,臉上的黑血在她甜美的笑容上沾染幾分神秘,像是純真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粉飾著與年齡符合的美好。
“……你這么說,不怕離不開這里嗎?”
面對老爺子的威脅,云鳶不慌不忙,臉上的笑帶著幾分年少輕狂,以及不屑一顧,
“曾祖父如果有興趣,可以試一試?!?/p>
……
大廳中央的沙發(fā)前,站了三個人,女子穿著超長鵝黃色禮服,臉上的粉厚的像是掩蓋什么,雙臂的白色手套直接拉到短袖下,神情閃躲又害怕。
中間的男子,帶著黑色鏡框,有幾分斯文,白色西裝黑色皮鞋,眼神中的心虛,被掩蓋又強裝鎮(zhèn)定,卻不敢直視羅杰。
最右邊的利洛完全不慌,眼神堅定,直面羅杰,既不避諱,也不害怕。
“少族長,只有他們三位身上搜出了藥粉,波尼夫人的是安眠藥,藥力很強,能昏睡六個小時,即使有抗藥性,也會昏睡2個小時。
奎爾少爺身上的是迷幻粉,是……催情藥,同樣藥效很強。
利洛少爺?shù)?,是……毒藥?/p>
醫(yī)生說,小小姐中的這三個藥都有,但因為毒藥猛烈,將安眠藥與迷幻粉中和了?!?/p>
保鏢將話斟酌著說完,面前的盤子里放著三包藥粉,羅杰坐在沙發(fā)上,單手托腮,冷冷的看向他們三個,看向中間的奎爾,
“奎爾,你說吧?!?/p>
奎爾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眼底的心虛一覽無余,語氣諂媚,
“那個,少家主,我能解釋……”
“把毒藥灌下去?!?/p>
“等等!啊!”
“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我不聽廢話?!?/p>
他連話都沒說完,羅杰打斷他的話,身后的兩位保鏢一人一腳踹在奎爾膝蓋上,壓制住他,另一位保鏢拿起最右邊的毒藥,掐住他的下巴,準備往下灌。
“少家主!我說!為什么都說!求您饒他一命……”
“你閉嘴!唔?!嗚嗚嗚嗚嗚嗚嗚!”
波尼連忙跪下,不??念^,一旁的奎爾惡狠狠的瞪向她,威脅恐嚇的話沒說兩句,原本應該倒進去的毒藥,變成了毛巾,嚴嚴實實的堵住他的嘴,任他掙扎,保鏢們只會壓的更緊。
“行,你說。
不過能不能饒了他的命,得看情況?!?/p>
羅杰神情慵懶,瞇著眼睛,只是淡淡的瞥了奎爾一眼,波尼緩緩抬頭,額頭磕出血,看了看奎爾,瑟縮一下,隨后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奎爾他……看上了令千金,于是讓我買通傭人,在果汁里下藥,如果藥效發(fā)作,讓我扶去休息,然后讓他過來……
他之前已經做了很多次這種事情……我也不想助紂為虐!但是我們結婚了,他總是家暴我,而且也錄了我的難堪的視頻,說如果我不幫他,就讓我們家身敗名裂……我……”
說著說著,波尼拿下她手臂上的白色長手套,上面猙獰的疤痕相互交錯,恐怖的令人不敢直視,她無聲的啜泣,眼淚止不住的流,令人唏噓。
“……呵?!?/p>
羅杰冷笑一聲,看著奎爾臉色因為氣憤而發(fā)紅,怒目圓睜,對比波尼的楚楚可憐,不遠處的人議論紛紛,
“喜歡睡別人是吧,那就讓你被睡個夠,把迷幻粉灌下去,找?guī)讉€好這口的男人,拖進房間里,慢慢玩?!?/p>
羅杰的話如晴天霹靂,奎爾掙扎的更加劇烈,兩個保鏢壓的力度加大,偌大的宴會廳安靜的,只剩下奎爾嗚咽,以及他骨頭的咔嚓聲,波尼縮成一團,因為哭泣而顫抖,無聲流淚。
“少家主……”
“波尼,記住,即使你是被迫的,你也是幫兇,那些遭到毒手的女子,她們所受到的傷害都有你的一份。
你若求情,你就和他一起,下場不言而喻。
拖走?!?/p>
羅杰冷漠無情的打斷波尼的話,一聲令下,兩個保鏢,架著奎爾的上半身,拖地往后面走,另一位向羅杰行禮,拿起盤子里的迷幻粉,走在后面,旁觀的人靜若鵪鶉,只剩下面面相覷,以及對羅杰新的認知。
“利洛,輪到你了。”
羅杰的視線落在利洛身上,對方冷靜的置身事外,眼神中沒有半分隱瞞與慌亂,單膝下跪,與羅杰對視,
“少家主,我沒做過?!?/p>
羅杰微微一笑,反問他,
“你如何自證?”
利洛微微行禮,
“自有監(jiān)控證明,而并非我所說的話。”
羅杰笑意更濃,并未回答他的話,反而揮揮手,那群保鏢越過利洛,走向原本看好戲的人群里,一人揪著一個,將人拖了出來,丟在羅杰坐的沙發(fā)前的地板上 ,一眼看去,有15個。
他們神色各異,惶恐,驚詫,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羅杰揉揉眉心,冷冷的看向他們。
“好吵,閉嘴?!?/p>
幾個字讓他們都噤了聲,剛才那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奎爾給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拖走了,誰也不想落這樣的下場。
羅杰緩緩睜眼,看向米科,瞇起眼睛,
“米科,你太著急了,功虧一簣了?!?/p>
米科眼中的不甘,憤恨,厭惡,像毒蛇死死盯著羅杰,所有的情緒在心中翻涌,交織,混亂不堪,良久,只說了一句,
“……你為什么沒死在外面?!?/p>
羅杰只是微微一笑,面對米科的怨懟,并未放在心上,
“我要是容易死,早死了。
好了,米科,下毒謀害繼承人,栽贓他人,聯(lián)合其他人斷同家族后路,贖罪并罰,族譜連帶父母除名,收回一切家族資產,永不得回祖宅。
那個被買通的傭人,結清工資后,把右手打斷,上家族黑名單,同行封殺。
奎爾那邊別把人弄殘了,讓他交出所有視頻,并且底片刪干凈,告訴他父母,若日后有傳出去的,或者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到時候除名的就有他家一脈。
行了,剩下不相關的人,今天你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別越界,什么事都沒有。
今天鬧劇到此為止,送客吧。
至于剩下的人,利洛,交給你了,處理好后再來見我?!?/p>
“是,少家主。”
羅杰眼神犀利的打量他們每一個人,語氣平靜,氣場令人膽寒,放下話后轉身就走,利洛看著羅杰的背影,深深鞠一躬,隨后,著手處理剩下的事宜。
……
清晨的陽光透過云層灑進來,三樓的采光最好,一張紅木桌子前,老爺子和羅杰面對面坐著,只有他們兩個,品著熱茶,老爺子將一份文件推過去,封面上幾個大字,《撫養(yǎng)權變更協(xié)議》。
“……我說了,云鳶不可能留在這里?!?/p>
羅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放下了茶杯,根本沒有接過這份協(xié)議。
“我這不是和你商量?!?/p>
老爺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羅杰,命令的語氣讓人厭惡。
“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p>
羅杰漫不經心的將剛才的茶水打翻,溫熱的茶水正好倒在協(xié)議上,將協(xié)議浸濕,映在老爺子的眼中,對方火冒三丈,
“黑特!”
“別喊我,我嫌煩?!?/p>
老爺子手中的拐杖猛的敲在地面上,羅杰卻只是選擇了單手托腮,毫無波瀾的回了句話,沒有尊稱,也沒有尊敬,有的只有不耐煩與厭惡,什么祖孫之情,此刻灰飛煙滅。
“那個長老到底給你洗了什么腦,居然對至親之人這般不在乎?!?/p>
老爺子氣得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羅杰站起身,眼神冷漠到了極點,仿佛面對老爺子而是在看仇人,
“至親之人?我從未見過四次見死不救的至親之人。
祖父,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更何況這場交易已經達成,云鳶從不是這交易的籌碼,我要接她回家了?!?/p>
老爺子欲言又止,看著他陌生的背影,良久嘆了口氣,
“我只是……”
“沒什么好說的,對你來說,是不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的前景,至于死了誰,死了幾位,那只是家族的養(yǎng)料罷了。
我不屑于這所謂的家財萬貫,也不稀罕少家主帶來的權利,我現(xiàn)在過的很好,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永別了,祖父。”
羅杰頭未回,徑直走向門口,語氣陌生,冷酷無情,深深的失望與痛恨,像被大雨沖垮的堤壩,傾瀉而出,卻又適可而止的將一切收回,
“黑特,你還恨你的父母嗎?”
羅杰嘲諷的笑了笑,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一下,
“兩個已逝之人罷了,沒興趣。”
羅杰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句話,就打開了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老爺子陷入了沉思,最后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