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藝雙馨男旦秋實×商賈深宅少爺天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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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值此端午佳節(jié),松家商鋪協(xié)聯京劇世家宇文家列班辦戲,邀請各路名流一同共賞,院內散票即日起在吉祥茶園出售,青衣新貴名家之子宇文秋實登臺獻藝……”
在那過后的沒幾天,北平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這由商行和戲園子聯辦的戲場,盡管說商行和戲班聯袂關系實為少見,但是兩家算是世交,交情不淺,并且不像其他沾點兒金錢或者世俗上的交易,兩家管事的的也算是貧賤之交的摯友,也就并不稀罕。
稀罕就稀罕在這宇文老先生的兒子,外界說是這只給熟人和名士唱過 說是聲音清亮讓人難以忘懷的“雛鳳”宇文秋實也將登臺唱戲,想聽的去買票也能一飽耳福,所以一經開票就被人搶購一空。
眾人千盼萬盼,終于等到了這場戲揭幕開演的時候,買票來的眾人進場了定睛一看,臺下貴賓茶座坐的,除了跟兩家相識的老熟人以及眼熟的名家會長以外,還有些不認識的生面孔,坐在本來只有名家才能坐的前排茶座嗑著瓜子大聲說話,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驚喜與假裝的傲慢自得,這多半是早年間些有點閑錢去買土地吃佃戶租子,稍微帶點兒正直但總是渴望攀附上流的老輩子。
正當眾人還在猜松老板什么時候樂意跟這些人來往了的時候,旁邊的知情人嗑著瓜子透露,說是本來宇文秋實邀請了同校的同學一同來觀看,結果請柬送錯了地方,給他們的父母也請來了,但也算是歪打正著,既然來都來了,就一同聽上那么一出,也算值了。
旁場的鑼脆響一聲,各種樂器叮叮咚咚的響起來,場下迅速安靜下來,聽著唱戲。前面還是普普通通的按部就班,短打小生,花臉丑角出來按著水牌兒演折子戲,演的都是些歡快悠閑的劇目,本身戲班底子就挺好,臺下人聽的不亦樂乎。
宇文秋實的戲名沒有點出來,總之是壓軸出場,眾人也一直在猜他到底會唱一折什么樣的戲,終于到了謝幕,旁邊的水牌一立,臺下的大家伙兒定睛一看。
《鎖麟囊新編》
這倒是出大伙兒的意料的,向來只有相聲或是其他逗人玩笑的曲藝才會新編,而且也多半是逗人樂的改編,談不上什么正經。雖說時代變樣了,但如此年輕就敢對這樣老生常談的戲進行新編,若是能改的出彩,那造詣可真是不能小覷。
門后水簾展開,一人緩緩從幕后出來,臉上妝發(fā)精彩,左眼勾勒傳統(tǒng)青衣黛眉,右眉卻用朱砂畫成斷裂箭矢狀,唇色三分胭脂蓋七分青白,下顎處還貼著一道半融的"傷痕"油彩。顧盼生姿,威風凜凜,傷而不弱,眉眼間英氣傲骨錚錚。
墮馬髻間斜插三支筆,是學堂常用的紫毫毛筆,正紅緞面帔風左衽作撕裂狀,露出內襯蒼青短打,水袖改用平時寫字用的熟宣裱糊,墨跡暈染成鎖鏈紋,腰間懸著鎖麟囊,皂靴纏滿繃帶。
先見這一道瘦長身影投射在素白幕布上,左手持破傘,右手反握戒尺作劍,繞場一圈傳統(tǒng)圓場步端莊平穩(wěn),到后來跛行踉蹌,最終定格于臺中丁字步亮相。
三步定魂。
臺下的名流和市井之徒的目光都還沒來得及從這新興的裝扮和老練成熟的步伐中掙脫出來,宇文秋實突然將破傘擲向空中,傘面旋轉時落下無數紙屑,有心細的看客近看,皆是些紈绔子弟下作的標語手跡,戒尺劈開紙雨,精準刺入臺柱縫隙中,只聽臺上隨著樂器一陣響,宇文秋實張嘴亮嗓。
“當日里好風光烏云遮定
人心冷勝過了三九嚴冰
可笑我鎖麟囊裝不得真學識
繡球偏要擊碎這糊涂秤
說什么憐貧濟困是舊夢
且看這春秋亭改作修羅城
你贈我千鈞唾沫星
我還你萬卷不平鳴!
見囊認囊非認囊
認的是焚琴煮鶴喪心郎
你道珠寶能贖良心債
怎知墨污更比血痕臟! ’’
宇文秋實驟然踢飛鎖麟囊,露出內襯,聲音響亮沁透回蕩在戲臺之上。
“這鏡中妖孽哪個像?
恰是諸君豺狼相!’’
當一曲終了,臺下的人才如夢初醒,叫好聲鼓掌聲震耳欲聾。
這嗓子,高 亮 透 清
文采上,合轍押韻,抑揚頓挫,這么些年來還真沒誰能給這詞兒改的那么合適順耳,唱的那么透亮,又柔又俊逸。
說實話,聽不懂詞深意的人光聽腔調津津有味搖頭晃腦,聽得懂的人聽得更是在茶座上暗自吃吃的笑了起來。
這出戲本來講的是貧家女在亭中謝富家女的資助,這么一改,表面上聽起來還是感謝,可話里話外可聽不出來有感謝的意味。
周圍人早猜出來個大概,戲文里說的狼虎像說的正是學堂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加上本來坊市間對這幫富家子弟和宇文秋實之間的關系就有各式各樣的謠傳,這下可是坐實了,是這幫富家子弟仗著自己家里有些閑錢,欺辱這大大方方的聰明孩子是個唱戲的。
那些富家子弟早就在唱到一半兒的時候聽出來不對,翻窗逃了,只剩下他們那些自視清高坐在前排的地主老爺太太們,聽懂了和聽不懂的都變成豬肝臉色,看著眾人的目光都暗暗向他們投來,面子上掛不住,氣急敗壞要找自家不爭氣的小子。
臺下混亂之際,松父走了出來,戲臺子上早已堆了好些臺下扔上來的銀票花朵或是其他的謝禮用來表達對演員的喜歡。松父臺下的諸位拱手,開口表示感謝,各位賞臉來看兩家聯袂搭的戲,如果是愿意的話可以留此吃飯。
當然最后留下來的也只有那些來看戲的人,那些被當做戲聽了的人面子上自然掛不住,怵怵回去教訓自家孩子了。這些人雖然說文化水平不高,但特別愿意與上流人士接觸,聽這次戲讓他們算是躋身于上流社會之列了,但是也讓他們明白了,是因為他們那不爭氣的孩子,讓他們在這些名流貴士里面現了眼。有些人回家難免逃不了一頓家法。
圓滿結束。
好的,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聚焦到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松天碩和劉旸(當然這鬼點子是咱劉家少爺出的)
當劉旸跟他說起這個計劃的時候,松天碩認為這個計劃算得上完美,也不算太出格,兩家老父親都是好說話的人,而且這個也是變相在為兩家發(fā)展做出一些貢獻吧,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要怎么跟宇文秋實說。
“你倆還鬧著別扭呢?!?/p>
劉旸猛的拍了一下他后腦勺。
“沒有……”
松天碩撓了撓后腦勺顯得十分苦惱。
“是我別扭不是他別扭。”
劉旸翻了個白眼。
“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這么磨嘰,之前你做點好事兒巴之不得寫個大字報貼街上告訴全天下的人你幫了別人,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大好人,現在怎么扭捏起來了?”
松天碩在長時間的思考之后無果,然后轉身把劉旸攆了出去。
“讓我自己想想?!?/p>
劉旸:?
在糾結了許久之后,松天碩把要改的戲文,自己細細改好了詞,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后,在一個太陽落下后的傍晚,翻進了宇文家的后墻。
(劉旸:這就是你想的狗屁方法)
松天碩還是開不了口,決定通過書信把一切來龍去脈去安排說清楚,劉旸看著那個快被撐爛的信封只是一味喝茶懶得多勸。盡管那個道歉信他和劉旸看了又看改了又改,但光是想象自己要和宇文秋實面對面看著他那雙眼睛說對不起之類的話,真的很難啊……
就是這樣的好方法,讓已經學乖了的松天碩第一次翻墻崴了腳。
當然還來不及揉揉自己崴疼了個腳,就看見西廂房里敞開的院門,暖黃色的電燈泡微微包裹住門前站著的那個挺拔的身影。
“松天碩?”
……完蛋……
好一出活靈活現的西廂記。
這個時候要是扔下書信就跑就顯得有些太狼狽了,更何況這么一鬧肯定得從正門出去了。要是宇文家老父親看見自己半夜扒自個兒兒子的后院墻,那就不只是他沒面子了,回家怕得挨他爸一頓好打。
宇文秋實的房間里整潔以及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味,干凈利落,是一個年輕后生不常有的細致認真。宇文秋實拉他在桌邊坐下。把電燈有熄了,點了燭火,淡淡的燭火照亮兩個人的面孔,昏暗的燈光下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人的感官也變得更加敏銳。
“電燈熄了,表示我睡了,一般不會再有人來,你大可放心?!?/p>
“嗯……我今天就是順路……”
“順路翻墻過來看我?”
“不是!你別誤會……哎,不對,確實是來看你的但是……嗯”
松天碩左腦不吃右腦現在詞匯表達已經非常的詞不達意言不由衷,想說的話亂七八糟堆在腦袋里,又怕宇文秋實誤會,又怕自己說錯了話再惹他生氣。
而在他組織措辭的這幾分鐘內,宇文秋實已經拆開了那個信封,仔仔細細的看他寫的戲文,抄起桌子上的筆來非常自然的開始修改著,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處,順其自然,就像他知道他知道來是給他送什么東西一樣。
當然包括那封字體非常工整認真,但是文筆措辭異常扭捏擰巴的那封道歉信。
松天碩看他已經看了那封道歉信,就一直悶著腦袋不說話,直到宇文秋實三兩眼掃完了那封道歉信之后把它重新折起來,抬起腦袋來看了他一眼,帶著微微的笑意。
“所以呢 想好你要說什么了嗎?你今天來只是單純來看我一眼?”
“啊……我在書信里寫的應該挺清楚……”
“所以說你是打算今晚上把這個問題說清楚呢,還是打算留著憋在肚子里呢?!?/p>
松天碩啊松天碩,對不起這三個字有這么難說出口嗎?
松天碩暗自狠狠心,終于開口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對他說。
“那天是我不好,對不起。”
“哪天?你哪兒做的不好了?”
宇文秋實對這個答案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歪著腦袋盯著他看。松天碩看著這張漂亮俊朗的臉的更是感到難開口,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
“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沒有想要……貪圖你……別的東西的意思,我只是單純覺得你很好,你很優(yōu)秀,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當然……你也很……美?!?/p>
“我明白,你當然和他們不一樣?!?/p>
“我感覺你似乎為此困擾了很久,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勸說或者安慰一個人,所以說我想了個法子,也許可以幫到你?!?/p>
“方法倒是好方法,我也完全相信你這個好方法能幫我出這口惡氣。只是……”
宇文秋實歪了歪腦袋,挑挑眉毛。
“你甘心被別人當槍使?”
“你不算別人?!?/p>
宇文秋實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趴到桌子上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沒有問出問題,但是卻在等他的下文。
“我心甘情愿?!?/p>
宇文秋實瞇了瞇眼睛,把松天碩的目光引到他的臉上,帶著一種似乎從未有過的感動的情感,微微啟唇小聲的對他說。
“謝謝?!?/p>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兩邊也已經說過此事,你不必再繼續(xù)忍受這些流言了?!?/p>
松天碩仿佛得到了肯定以及允許的想要的答案,快速說完這句話之后,簡單告別,便向墻邊沖去, 腦袋里面已經開始規(guī)劃接下來要怎么行動,時間要怎么安排,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聲音。
“天碩”
他回頭就看見宇文秋實微微笑著,靠在門框上向他比了一個擁抱的動作,平時倒也是會勾肩搭背的,但這個時候的擁抱意義似乎更要不同一些。
松天碩下意識慌了神。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只能忙不迭的再次道別說下次再聊,然后紅著臉沖著正門去了。
“墻在那邊,當然如果你想走正門,路過堂屋里的我父親出去的話。”
好不害臊 這是什么話
松天碩聽出來宇文秋實在逗他了只是實在無力反擊,只能趕緊折過頭來避開他的眼神,身手沒那么利落的翻了出去。
當墻外傳來一聲再次崴了腳的低聲慘叫之后,宇文秋實心滿意足的關上房門。
宇文秋實回到房間手里捻著著那幾張信紙,詞藻雖然寫的差些,想法倒是不錯,執(zhí)行起來也不會有太大阻礙,父親那邊頂多責怪他幾句,罰他在祖師爺排位前跪幾柱香,這些年來吃過那么多苦頭,跪幾柱香,實在不算上什么懲罰。
只是
宇文秋實挑了挑眉毛,認認真真燒了那打厚厚的信,眉眼間輕松而肆意。
學堂里那些雜碎,全是些下流貨色,根本就不值得我正眼瞧,怎么會敢來騷擾我?那天又怎么會那么碰巧,真的能讓你碰見我讓那群紈绔子弟圍堵?
我要是真有那么脆弱,
也就坐不到了現在這個位分。
宇文秋實看著最后一張紙在火焰中化作灰燼,勾起嘴角笑了。
等的
就是你的心甘情愿。